“傻吗？”他不答反问，眸光深邃的凝视着她。
肖云朵别开视线，深吸一口气，“顾明阳，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放弃吧。”
顾明阳点了下头，“好啊，我答应你。”
如果他说放弃，她才会安心，那他顺着她好了。
顾明阳从衣兜里拿出一部手机，放在她的面前，“给你的，这是我放弃的条件，你必须收下。”
肖云朵低眸看了一眼手机，她一直都很想要一部手机，可爸妈不同意，就是怕她不能好好的待在医院里。
她理解爸妈的良苦用心，这些年妈妈因为她，工作辞了，一心一意的只照顾她，她没有理由不听妈妈的话。
“这个我不要，我不想让我妈生气。”
顾亦凡看着她，“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打电话，打扰到你的生活，我就是想……如果你也会偶尔想起我，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唠叨唠叨，打给我，我听着。”
“顾明阳，我不会想你。”肖云朵狠心绝情的说。
顾明阳苦涩的笑了一下，“那就心情不好，想骂人的时候，无处发泄的时候，打给我。”
“顾明阳。”她看着他，唤他一声全名，没有赌气，也不想就这样狠心，这一切都是要面对的现实。
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的悲剧，真正结束的时候，就都已做好悲伤准备，似乎这样，悲伤就会少一些。
她说，“我回去另一个地方，哪里没有手机，也无法通话，甚至根本就不记得你，所以，你不要期待我会给你打电话，我不会打给你的。”
另一个地方，顾明阳已经说不出话来，或许她早已准备好那一天的到来，才会说的如此坦然。
顾明阳低着头，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肖云朵也没有说话。
还是服务员过来帮她水杯加水的时候问了句，“两位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顾明阳抬起头，对服务员微微笑了一下，“帮我把那个手机拿走扔掉，谢谢。”
服务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愣，“这个……”不太好吧，一看就是小情侣在吵架，现在气头上说扔就扔，那很快就会后悔的。
肖云朵恼怒的在餐桌底下踢了顾明阳一下，“你发什么疯？”
服务员趁机转身离开。
顾明阳面无表情的看着肖云朵，他也有脾气，他也会生气，她什么都不告诉他，就想把他甩掉，让他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不是习惯把不想要的东西都扔掉吗？比如我，你这些年都一直很想甩掉不是吗。”
两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他们心中想对彼此说的话，肖云朵觉得说再多都没用，死亡的那天，一切都会终止。
顾明阳在她失落的目光里可以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绝望，他对她是心疼的，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怕会造成她的负担。
他说，“其实是你想多了，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也可能是因为那时候你突然离开，然后我又听同学说到你为了我受伤，我才会觉得欠你一声谢谢和对不起，才会想要一直等你再出现，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离不开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会活不下去，活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
顿了片刻，他接着说，“手机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就扔掉吧，我就当你收下了，我就当你不会有想起我的时候。”
说着，他笑了一下，很苦，却也释然，“我会忘记你的，一定。”
心痛到无法呼吸，那又能怎样，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
肖云朵放在桌下的手紧攥着，看着他终是红了眼眶，他说一定会忘记，这本是她想要的，真正听他说出来的时候又觉得很委屈。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只能怔怔的看着他，湿了眼眶，落下泪珠。
她哭的那一瞬间，他无措的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当他抬手想要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时他，另一只手啪的一下打开了他的手。
他的手刚好划在切牛排的刀刃上，瞬间鲜血直流。
肖云朵看到他手出血，瞬间就疯了一样对自己的爸爸怒吼，“你为什么要这样？现在他受伤了。”
那一刹那，顾明阳想要为她不顾一切。
云朵爸爸对于女儿的愤怒没有理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明阳，“离我女儿远点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顾明阳没有因为他是长辈就有所畏惧，他站了起来，忽略还在流血的手，“我只想给云朵想要的，她如果不想见到我，我就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但如果那天她想见我，我会不顾一切的出现在她面前。”
云朵爸爸态度很不好，“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云朵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也请你再也不要出现。”
说完，云朵爸爸拉着云朵要走，云朵不得不走，在爸爸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将手机放进衣兜里。
云朵离开，顾明阳没有去追，他很清楚，追不回来，也非常理解云朵爸爸对云朵的保护。
低头看着还在流血的手，不禁抿嘴苦笑，上一次他和云朵分开，云朵的手受伤，那个时候他明明很担心，却装的毫不关心，他怎么都没想到，那天之后他们就过了这么多年才见面。
顾明阳准备离开餐厅的时候，韩睿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他问他，“真的能忘记云朵吗？”
顾明阳苦笑，“我也不知道啊，应该很难吧。”
“那为什么还要那样和她说？”韩睿刚才有看到云朵哭了，也就证明云朵并不是真心的想要他忘记。
顾明阳叹气，“本来后面还想说好多话的，只是没有机会了。”如果云朵爸爸不过来，他是准备逼着云朵说出真心话的。
韩睿和他说，“云朵这几天就要转院了，她本来情况就不乐观，是她非要来找你，我姑姑和姑父才不得已让她过来这边的。”
“她会转到哪边医院？”顾明阳有些慌了，真怕他再也见不到云朵。
“之前的军区，那边医院没有病人家属的同意，是进不去的。”韩睿是因为知道顾明阳对云朵是真心的，才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
顾明阳说，“你一定要把地址告诉我，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可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