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陆石手持刻刀，切削着坚硬的黑晶石，随着一只蝎子纹路渐渐浮现，他额头上慢慢地沁出了汗珠。
他眼神专注，手都不敢抖一下，几天来的魔鬼训练，似乎见到了些成果。他的手，比任何时候都要稳，眼神专注，刻刀轻快地飞舞，在黑晶石上犁出道道繁复简朴的图案。
随着他重重一刀，将蝎尾尖端切成一个钳形，整个工序才算大功告成。
他轻吁了一口气，把刻刀放在桌边，心里才算有了底。接连几天的辛劳，总算是有了回报。
这几天里，光是毁掉的材料，就超过了二十枚黑晶石，这让他几乎破产的财务状况，更是雪上加霜。
黑晶是这个时代的硬通货，这种黑黑的结晶矿，蕴含着辐射能量，是一切动力的能源。一座稳定的黑晶矿，足以支撑一个小型城市的发展。
“这东西要是不成，老子以后再也不信你了。”几天来，他实验了无数次，大半的黑晶都成了废品，炸成了黑糊糊，连一半的成本都收不回。
一想到这些，陆石就是一阵阵肉痛，再不想些办法，他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人傻就要多读书。搞废了这么多，还不如我拿来滋补。”阿黛拉不阴不阳地丢了句风凉话，她现在的状态非常不错，这几天，她吸收了十几枚黑晶，神识稳定了许多。
陆石的表情有些难看，他心里已经把阿黛拉和恶魔划上了等号，暗自揣测，这丫头一定是有恶魔的血统。短短几天，她就吃掉了十几枚黑晶石，这可是他小半的积蓄。
在一些黑市里，黑晶被当作硬通货使用，信用度远高于稷城联邦发行的货币。
“你别傻站着，去把配好的药汁拿过来。”阿黛拉的声音再次响起，提醒着陆石。陆石有些疑惑地取过一瓶绿色的汁液，这小半瓶绿汁，是用魔蝎血和三株心月草、七棵血牙果实配成，耗费了他不少心力。
阿黛拉的语气有些缓和，她轻声道：“血钳，是一种最基础的傀儡。别小看他，他具有所有生化傀儡的全部特征，能够同主人进行简单的沟通，具有低等智慧。而完成四次进化的血钳，能独自进化成蝎魔督军。
陆石有些吃惊，这块黑糊糊的东西，怎么看，也不象高级货，居然能进化到督军级？他把掌中的黑晶石翻来覆去观察，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见陆石发傻，说不出话来，阿黛拉心中好笑，语气却是不善，发出一个个指令，指使陆石取过一个镊子，夹住黑晶石，慢慢放进烧杯中。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那块黑晶石迅速溶解，慢慢消失在溶液中，慢慢地，只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烧杯中载沉载浮。
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不到，直到整个烧杯里的液体全部耗尽，才完全停了下来。陆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阿黛拉很满意目前的成果，她心里偷笑，其实，她有些故弄玄虚了。只是不这样做，如何震得住陆石这个菜鸟，更会影响她以后的计划。
“血钳就快成形了，要快。”阿黛拉的语气有些焦急，关键时刻，不能有丝毫差迟。
烧杯中的红色液体慢慢凝结，逐渐成水滴形状，自烧杯中慢慢腾起，金属交鸣声响起，三寸多长的血钳渐渐显露，蓝色光罩中，幻影中，一只冰蓝色瘦弱蝎子，正张着两只大螯，缓缓浮空而起，肩胛处一对蝶翼忽扇忽扇的，嗡鸣作响。
“这，就是血钳？”陆石弱弱地问道，在他看来，这只蝎子太瘦弱了，还不如一只喷火蚁，同凶名在外的血钳，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应该是吧。”
阿黛拉也有些吃不准了，她也从没见过这么弱的凶兽，这甚至谈不上是凶兽，甚至还有点可爱，无力的挫败感让阿黛拉迟疑了。
无论如何，总是自己的第一个凶兽傀儡，陆石还是充满了希望，他试着同小蝎子沟通，一道微弱的意识从蝎子身上传出，在他的识海中响起一阵欢快的波动。
“成功了！”陆石笑了，几天来的忙碌总算有了回报，他心情舒畅了不少。伸出手去碰那只冰蓝血钳，却扑了空，冰蝎凭空消失，烧杯中发出“砰”地声响。
“怎么回事？”陆石大急，辛苦多日，又成了泡影。
“是能量不足，暂时休眠罢了。”阿黛拉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她暗暗点着头，虽然比预想中还要弱了不少，但一枚傀儡该具有的特征，都在这块黑晶石得到了体现，还算不错。
只是，太弱了。
弱到只能召唤出几分钟的傀儡，没什么意义，只能吓唬人。
“熟练度不够，导致了成品功能太差，不过多用材料温养的话，这块傀儡石还有进化空间。”她冷冰冰地下了评语，转而对陆石说道：“如果你的熟练度能提高两个档次，下次做出来的东西会好很多。”
陆石心里敞亮了不少，失望的情绪渐渐被希冀所替代，心里再次充满了干劲。他决定，同自己的命运搏上一搏。
他准备大干一场，多拿些下脚料练手，来磨砺本领。而且他现在的成功率太低，往往耗费了十几套材料，才能做出了一件，照这个做法，非把他赔死。
刚才还在意淫的豪宅、美女什么的，瞬间离他远去，如泡影般破碎了。
得想些其他办法，再说，这种杀戮性的傀儡石，也不能拿去出售，若是让治安署抓住把柄，自己又有麻烦。陆石转着眼珠子，开始琢磨办法，一个念头渐渐在脑中成形，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不，用稍弱些的材料，缩水试一下？他脸上露出了奸商式的微笑。
陆石拿过一张稿纸，刷刷地开始抄写公式，绘画图表。
黑晶石成本太高，用绿晶石试试？魔蝎血，改成普通蝎子血，反正不需要高强度的战斗能力，还有月心草，用蓝星草，反正都是凉性的，还有血牙果，可以用银线果代替试试？
整整三天，他足不出户，躲在小屋里拼命的练习。
庞大的工作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可他的精神却是越来越亢奋。公式和图鉴越来越熟，一块块傀儡石雕刻成形，再被他亲手销毁，回收成纯粹的能量晶石，再投入新的实验中。
他每天只休息几小时，就又能精神满满地工作。
他的手法越来越熟，飞快地画出标准的傀儡图象，并明确地写出合成公式和每一个操作步骤，雕刻和傀儡越来越精确，越来越美观。
他几乎忘记了时间，每天除了少量进食外，剩下的时间都扎进了材料堆中，而他制作标准版血钳的成功率，也达到了七成以上，甚至连续五次都是百分百的成功，即使是失败品，也是可圈可点。
这一点，连阿黛拉都有些吃惊，不得不重新评估陆石的价值，“难道，这小子是傀儡师中的天才？”
三天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陆哥哥，开门！”急促地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稚嫩而焦急的声音。
陆石正摇着一只烧杯，大半杯绿色的液体冒着气泡，水气不停地升腾。他脸上露出了些笑意，几天来的忙碌，已经有了初步成果，虽然失败了多次，但答案已经越来越明显。
他甚至笃定，再来几次实验，大概就能得到缩水版“血钳”，正确的公式和数据了。这让他的心情，变的无比愉悦。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吓得他手一颤，大半杯溶液都洒了出去，溅地满地都是。
陆石大急，连忙喝道：“小心，有毒。”他慌忙用手捂住了口鼻，就听到来人阵阵地咳嗽声。
他挥手抓住来人衣领，拎出了屋外，这才看清楚来人的面貌。
“南迦，怎么是你。”站在门口的小女孩儿，约莫有十三、四岁，梳着清爽的马尾辫，整齐地穿着一套猎装，脸上全是灰痕，正眼泪汪汪地看着陆石，嘴唇冻得青紫，神色慌张。
陆石大急，连忙蹲下身，哄着小姑娘：“别哭，你怎么了，一会儿哥哥给你买糖吃。”
他心里有些发沉，小姑娘名叫洛南迦。她哥哥洛北行是陆石的战友，七天前的那场爆炸中送了命。陆石从黑狱中回来后，也送过些钱和粮食，每隔两天去看看她，顺道送些粮食，逗小姑娘玩玩，给她讲些故事什么的。可看南迦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出了事。
“他们，要抓我，哥哥救我。”小姑娘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咬着牙，强忍着没哭出来。
什么！陆石顿时火冒三丈，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他心里一沉，转身冲进屋中，抄起行囊和猎枪，牵起了洛南迦的小手，大声道：“不怕，有我。”
“人在这儿！”
十几个彪形大汉，拿着几根带刺的木棒，堵在了小院中。为首一个独眼，披着兽皮马甲，胸毛长长的，皮裤上别着两把左轮。
他咧着嘴，狞笑着盯紧了洛南迦，歪了歪脑袋，大声喝道：“把人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