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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练剑是为了什么?

陵安紧邻苏州,气候要比盛京暖上几分,据说昨日盛京落了场雪,陵安这里,却是丝毫未见。

眼下,叶浅捧着一只暖炉靠在榻上,听阿绿对谷颜颜讲白日里金义兴的那桩事讲得火热,谷颜颜听得更是津津有味。

那个金义兴,算是陵安城里为数不多的坏人中的一个大坏人!钱氏与他勾搭上也并非是巧合,反而是金义兴设计引诱的!叶家被贬到陵安后没几日,钱氏到他的布庄看布料,被他撞上,一眼看中了钱氏的相貌,便又是送布料又是献殷勤!彼时,叶霆刚死,钱氏的心里没了依靠,金义兴既然待她好,身家又丰厚,她何不顺水推舟呢?谁知道叶家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子,她总要为自己打算不是?

但钱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金义兴见事情暴露后会将脏水全都泼到了她的身上!

而金义兴亦是没想到,平时收了他不少银子的赵知府,竟然不帮着他,还急着与他撇清关系!

于是,金义兴一怒之下,便在公堂之上指证赵知府贪污受贿,将他也拉下了水!二人宛如狗咬狗一般,谁也不放过谁!最终,吴刺史将他们二人双双关进了大牢,并着叶渊彻查此事。

至于钱氏,吴刺史为了卖傅瑾睿和叶浅一个人情,便将她送回了叶家,以家务事不好插手为由,交给了叶家处置。

眼下,赵氏将她关进了柴房,虽然还没想好如何处置,但不守妇道的不贞之人,下场想来也不会太好。

叶浅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脑袋有些昏沉,连兴致也恹恹的,时不时地咳两声,嗓子有些发痒,似乎是染了风寒。

奇怪,明明白日里还好好的。

“阿绿,什么时辰了?”

“小姐,亥时了。”

谷颜颜听罢,立即起身:“啊?都亥时了?不行不行,我得走了,明日一早还要早起让明重哥教我练剑呢!我先走了!浅姐姐再见!”

说罢,谷颜颜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叶浅弯了弯嘴角,从榻上起来,对阿绿道:“陪我去个地方。”

“这么晚了,小姐要去哪儿啊?”

“去柴房。”

夜,月朗星稀。

钱氏双手双脚皆被捆着,失魂落魄地坐在柴房里,默默流泪。大衍律法,对待不守妇道之人,向来只有两种下场,小户人家里的,要么赶出去,要么送官府施以绞刑,大户人家里的,要么发配充作军妓,要么处以火刑。无论是那一种,于她而言都是必死无疑。

“吱嘎”一声,柴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钱氏循声望去,只见阿绿执了一盏烛台,火光中,映着叶浅那一张淡漠的脸。

“叶浅?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叶浅挑了挑眉,颇为欣赏的看着她:“都到这步田地了,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不错,有骨气。不过既然你这么有骨气,又为何要向大夫人跪地求饶呢?”

钱氏咬牙切齿地剜了叶浅一眼,语气悲愤地开口:“你懂什么?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夫人,你有睿世子专宠于你,你岂会懂得我们这些为人妾侍的难处?我嫁进叶家二十多年,这么多年,赵氏处处都压着我!就连我唯一一次有身孕也被她所害!我恨她,恨得半夜睡不着觉,恨得见到她就牙根儿痒!可是我能做什么?她是正室,我是妾侍,我在她面前永远都是抬不起头的!老爷死了,我唯一的依靠也没了,身为一个女人家,我想再找一个依靠有错吗?我低声下气的跪她求她,不过就是想寻个活路,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叶浅静静地看着她,她已经不再年轻了,眼尾的皱纹,似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她这些年来的悲欢……

或许,她也曾因叶霆的一句承诺而满心欢喜,或许,她也曾对叶霆抱着浓烈的期许……可岁月是无情的,终将把人的心磨得没有了温度……男人的心,本就装着踌躇满志,万里河山,能容得下一个女人已是不易……

他娶了赵氏,心里未必有她,他娶了钱氏等人,也不过是片刻的新鲜。他负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只是岁月冗长,有的人在乎,有的人不在乎,有的人执着,有的人早已麻木罢了。

“你想离开吗?”

钱氏诧异地望向叶浅:“你说什么?”

“我可以放你离开。”叶浅神情淡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阿绿,给她松绑。”

阿绿走过去,三下五除二的将钱氏手脚上的绳子解了开来。

“小姐,你真的要放她走吗?她走了,大夫人那边怎么交代啊?”

叶浅挑了挑眉:“我无需向她解释。”

说罢,叶浅看向难以置信的钱氏:“怎么?不想走吗?”

“想!”钱氏踌躇着开口:“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

叶浅没有说话,从腰间取下了钱袋递给钱氏:“我说了,没有为什么。这些钱你拿着,大概有二十两银子。从今往后,你与叶家再无瓜葛。阿绿,送她从后门走。”

“是,小姐。”

钱氏不再追问,朝叶浅端端正正的叩了一个头,起身便匆匆地走了出去。

叶浅走出柴房,月色如霜,将人的影子拉得斜长。若是非要让她说出为什么会放钱氏离开的话,大概只有“罪不至死”这么一个理由了。

叶浅吸了吸鼻子,脑袋越来越昏沉,等不及阿绿,她便一个人往回走去。忽然,眼前一片眩晕,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紧接着便被人扶在了怀中。

熟悉的气息传来,叶浅揉了揉额头:“你怎么在这儿?”

“我说是出来散步的,你信么?”傅瑾睿语气清洌,伸手覆上了叶浅的额头。

“发烧了,自己不知道么?”

叶浅摇了摇头:“白日里还好好的……”

傅瑾睿有些不悦地吐了口气:“是啊,能不好吗,还跟着人一块儿捉。奸去了。”

叶浅觑了他一眼,心知他的言下之意是在埋怨白日里没带上他,那毕竟是叶家的私事,她总不好事事都麻烦他。况且最后他不是也露面了吗?用不着她带,他也能闪亮登场!

见叶浅不说话,傅瑾睿只得继续道:“走吧,回去为你开服药,身子太虚,须得慢慢调养。”

叶浅点了点头,这点,她倒是颇为同意!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想她在浮游山上时,大雪天都只穿个单衣,屋内从未点过炉子。

想到此处,叶浅不免又想到沈从浔,若不是盛京里偌大的一个沈国公府需要他打理的话,他便可以到四季如春的苏州养病,那里气候温润,想来对他的寒疾颇有好处。

“想什么呢?”傅瑾睿在一旁淡淡地问道。

叶浅回神:“没什么,你不是说我身子虚吗?不如每日清晨,你也教我习武练剑,强身健体?”

傅瑾睿忽地挑了挑眉,脸色有一丝动容,停下来微微勾唇,戏谑地看向叶浅:“浅浅,你知道女子要男子教她练剑,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不就是强身健体吗?”

“呵。”傅瑾睿轻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凑近叶浅,在她耳边淡淡道:“不,是为了调情。”

“……”

叶浅这一场风寒,足足来了三日才好利索,傅瑾睿每日亲手熬药给她喝,叶浅每每喝药,都要在心里将傅瑾睿骂个狗血淋头!熬这么苦的药,一定是为了报复她!谁让那晚他调戏她在先的?左不过踩了他一脚罢了!一个大男人,真是小气!

这日,外面天气甚好,艳阳高照,叶浅搬了个凳子到院中晒暖,昏昏欲睡,阖目假寐。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叶浅以为是傅瑾睿,便懒洋洋地说道:“我已经喝完最后一服药了,你不用再来催我喝药了。”

“三妹,身子可好了?”

“大哥?”叶浅睁开眼睛,露出一抹微笑:“怎么今日没去衙门吗?”

叶渊在她旁边坐下,语气清冽道:“赵知府被罢黜,吴刺史进京述职,与皇上商讨新的知府人选。这几日衙门里没什么活儿,待新知府上任后,就该有得忙了。”

叶浅点了点头:“大哥以前统领千军万马,如今在衙门里做捕快,心中可会有芥蒂?”

叶渊的脸色闪过一抹释然,旋即笑着摇了摇头:“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也好,做个小小的捕快也罢,职责所在,一个人,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对得起别人的信任。阿浅,你说是吗?”

“大哥说的是。”叶浅跟着一笑:“所以,不管我是罪臣的女儿也好,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夫人也罢,大哥总归都是我的大哥,我也永远都是大哥的三妹。”

叶渊的相护之情,她这一生都不会忘。

叶渊听罢,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来,眼中尽显温柔:“好!说得好!大哥永远都是你的大哥!阿浅,也永远都是我的三妹!”

说罢,叶渊微微敛目,他岂会不知道,叶浅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安慰他呢?毕竟他身为大哥,没能保住叶家也就算了,如今却连这个县衙总捕头一职,都是靠叶浅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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