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母亲彻底走了,连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她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女儿停留,如此狠心的母亲让温蔚还闻所未闻。
不想给女儿治病,就算是自己出医药费,她都不肯。只是因为她有一个儿子在家没人照顾,她女儿的未来就在这次了,她还是能想当初一般狠心抛下她。
女孩看着自己的母亲收拾东西,她多想变成那只杯子,能够有被带走的机会。
女孩的眼睛哭肿了,脸也是微肿。那双眼睛没有了生气,整个人更加没精神了。
“你并没有被遗弃,你从来都不属于她,你只属于你自己。别难过,配合我治疗,有朝一日站在她面前。”温蔚还坐在女孩身边,看着女孩悲怆的表情很难过。
女孩泪汪汪地看着温蔚还,嘴边挤出一个微笑。
温蔚还回到办公室,一遍又一遍看着女孩的病历,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温蔚还该问的医生专家都问过了,他们纷纷表示没结果。温蔚还偏偏不信这个邪,他就是要治好女孩。
温蔚还在找医生帮女孩看病的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祁柔,她研究生主修的是神经外科。
可是只要一联系祁柔,芸树那根神经会立马紧绷起来。温蔚还一直在犹豫,他不敢贸然找祁柔。
温蔚还虽然想出了两套暂时的方案,但还有待商榷,并且自己也没有能力亲自上手术台操刀。
思来想去,温蔚还决定先给芸树做思想工作。
正好纸鹤新开的咖啡厅两人还没去过,温蔚还打算让纸鹤帮忙劝说芸树。
温蔚还先是给纸鹤打去了电话,纸鹤答应后,温蔚还又给芸树打电话。
“树,中午有时间吗?我带你去纸鹤新来的咖啡厅去坐坐,就在孤儿院附近。”温蔚还忐忑不定,芸树的上班时间能匀出来吗?
电话里面的芸树稍作思考就答应了,还在想温蔚还怎么中午找自己了。
挂了电话,温蔚还收拾着打算早点去咖啡厅和纸鹤具体说明情况,纸鹤才能和温蔚还配合。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温蔚还,骨科医生走了进来。这个医生和温蔚还关系很不错,两人经常一起讨论病情,一起讨论飞机模型。
“蔚还,听说你收的那个女孩的妈妈已经走了,把她的宝贝女儿留给你了?”骨科医生进了办公室顺便把门带上了。
温蔚还抬头看着骨科医生,这个男人八卦起来一点也不输女护士。
“这事都传到你耳朵里了?”温蔚还笑着说。
骨科医生虽然已经听说了,但温蔚还这样承认还是让他吃惊。
“你打算把人家闺女咋办呀?四五天了都没有治疗方案,不可能当神仙供着吧?”骨科医生坐到温蔚还对面,神经兮兮地问着温蔚还的打算。
“我打算把她的腿截肢掉,或者是神经刺激慢慢来让她的腿有了知觉。”温蔚还把他的想法说出来,表情严肃。
骨科医生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大,温蔚还还真敢想!
“老大,那一家子人是啥样的你还看不出来?你把人家女儿腿截了,他们能放过你?再说,没家属签字谁敢动手术?”
骨科医生面带愁容,温蔚还真是快成为全院的笑话了!
“这个问题我想过,但我还没确定就截肢,我还得再想想。”温蔚还揉着太阳穴,他很头疼!
那家人每一个善茬,虽然他们没把女孩当成亲人,但一旦有利可图,那一家人一定会和医院没完没了。
“哥们,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收下她干嘛呀?别人都不收推到你下来你就收下了?你治不了人家,让她走就行了,何必担这么大的风险呢?”骨科医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温蔚还,他不知道温蔚还到底是怎么想的。
“哥们,你就说做手术的时候你帮不帮我!”温蔚还没功夫听他讲道理。
骨科医生翻了个白眼。
“蔚还,这就是你不把我当朋友了!你有困难我必须挺身而出呀!”骨科医生一边说还一边把自己的身体朝着温蔚还挺出去,就好像是真的挺身而出。
温蔚还也笑了,至少在医院还有一个敢陪着他疯狂的人。
“好样的!我得走了,还有事情。”温蔚还脱下白大褂,穿上了自己的外套。
“还说叫你一起吃饭呢!那你路上小心,医院里我帮你盯着。”骨科大夫用拳头不轻不重的在温蔚还的肩头打了一拳。
“谢啦!”温蔚还越过骨科医生就走了。
自从接了女孩,温蔚还的烦恼就没有少过。但他不后悔,他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生命,况且还是一个年轻的生命。
今天太阳出奇的好,开着车的温蔚还都晃的看不清前方路况了。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身上,温蔚还只觉得烘的暖洋洋的。
到达孤儿院,正值中午时分。
“嗨!”芸树调皮地和温蔚还打招呼,阳光给芸树镀了一层金色。
“快上车,去吃饭!”温蔚还降下车窗探出脑袋,催促着芸树。
芸树在冬天总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样感受不到寒冷,能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纸鹤新来的咖啡厅呢?”芸树坐在车上问着。
温蔚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想到芸树会这样问。
“和你商量个事情,咱们边吃边说吧。”温蔚还为难地开口。
芸树也不再多问,心里又忍不住地猜想到底是什么事情。
纸鹤新来的咖啡厅距离孤儿院很近,没一会就到了。
芸树下车看着咖啡厅,装璜的很温暖,就像今天的阳光。也很有格调,让人感觉既高档又舒适。
“树,好久不见了。”纸鹤出来迎芸树,拉起了芸树的手。
芸树开心的和纸鹤说着悄悄话,温蔚还偷偷给纸鹤递眼神。
三人一起走进了咖啡厅落座,点了餐。
温蔚还给纸鹤使眼色,表示可以开始说服芸树了。
“温蔚还,听说你们医院里有一个很可怜的女孩,是吗?”纸鹤手支撑着脑袋,问着温蔚还。
这么直白的问话,让温蔚还反倒不好接了。
“是啊,女孩的病情挺复杂,就目前我们医院医生的资历来说,解决不了女孩的问题所在。”温蔚还慢悠悠地说着,把自己置身事外的感觉。
“请外援啊,你的老师教授之类的精英呢?”纸鹤配合着温蔚还。
而两人的一唱一听和在芸树心里很不是滋味,纸鹤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温蔚还一直观察着芸树的表情变化,她从喜悦到了现在的严肃。温蔚还不解这其中的变化,芸树不应该是和他们一起讨论吗?
事情没有按照温蔚还预想的发展,纸鹤和温蔚还看着芸树一脸不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氛超级尴尬。
“树,我们找祁柔吗?她在大学主修这个课题,我想问问她的意见。”经过一系列没用的铺垫,温蔚还终于把问题摆在了芸树面前。
纸鹤知道,芸树的沉默绝对不是件好事。
“你们聊啊,我去帮你们盯着。”找了个借口偷偷走掉了,给温蔚还和芸树留下了空间。
芸树一直沉默不语,她不知道温蔚还为什么一定要找祁柔。
“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不会和她有除了病患之外的任何瓜葛,你相信我。”温蔚还向芸树保证着。
“你可以联系啊,救女孩要紧。”芸树半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她想了很多很多,她能看出纸鹤是温蔚还的僚机,但她不想多说什么。
“谢谢你,树。我保证不会和她有任何除了工作上的联系。”温蔚还一听到芸树答应了,赶紧再次保证免得芸树后悔了。
温蔚还知道芸树心里的纠结和不情愿,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不能以芸树的感受为第一出发点了。
纸鹤和店员端着咖啡和几样自己炒的菜过来,看芸树的脸色不太好。
“树,你吃这个,我特别喜欢吃的。”纸鹤给芸树夹一块鸡肉放在碗里。
纸鹤活泼热情的声音让芸树有点不好意思了。
“纸鹤,你也吃。”芸树给纸鹤也夹了一块。
两人你来我往的,不一会气氛就好起来了。
“树,你也给你家亲爱的夹一个啊。”纸鹤趴在芸树耳边提醒着她,把温蔚还一个人抛在一边很难看。
芸树稍微停顿了一下,夹起一块土豆放到了温蔚还的碗里。
温蔚还前一刻还感觉格格不入,下一秒芸树就给自己夹菜了。他喜出望外地看着芸树。
这顿饭是芸树有史以来吃得最艰难的一顿饭了,熬到时间差不多了,芸树就提出要回孤儿院了。
“我送你回去,走吧。”温蔚还已经站起来了。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这里离孤儿院不远,你忙吧。”芸树拒绝了。
“纸鹤,饭菜很好吃,谢谢你。”芸树绕到纸鹤身后,拍拍纸鹤的肩膀就离开了。
温蔚还看着芸树离开的身影心里很难受。
“温大帅哥,这种事情以后还是自己解决吧。你也看到了,虽然树同意了,但心里还是会难过的。”纸鹤真诚地和温蔚还说着,希望他能听进去。
温蔚还又坐下了,摆弄着筷子。
“今天谢谢你了,我先走了。”温蔚还起身也走了。
剩下纸鹤叹了口气,芸树不是会表达的人,太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