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还哥,还是你的拥抱管用,我现在特别难过,靠着你我总能舒服一点。”
温蔚还笑笑,“傻丫头,这么多天不来上班害得我担心你。好了,现在可以给我说说事情的经过了吗?”
祁柔回到沙发上,用尽可能冷静的口吻告诉了他一切。
三天前,祁柔接到高中好友的电话。
“喂,祁柔,我帮你托人问了,他们家其实没有搬家,这么多年,他们一直住在那里,只是我打听了好久他们才愿意告诉我,薛天已经死了,死于抑郁症。我已经确认过了,他家现在只有两个老人,我并没有看到薛天。”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把祁柔劈的四分五裂,他,死了。
这么多年的等待,他竟然死了。
祁柔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惶惶不可终日,她没办法接受这么大的刺激,尽管想过这样的结果,可她还是无法接受。
祁柔甚至想随着他一起去了,可始终没有下了决心,因为她总觉得他还活着,他那么阳光帅气,怎么会想不开,本来已经订好了机票要回去一探究竟,温蔚还却恰好来了。
“祁柔,那也只是你好朋友的打听,她有可能是骗你,或者打听到的假消息。”
“不可能,她不会骗我,而且薛天确实得过抑郁症,她没有理由骗我。”
温蔚还对执拗的祁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时聪明伶俐的她怎么遇到自己的事情就变得有些魔怔。
这些拼凑起来的信息是否可靠真实还有待考究,她却深信不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折磨自己。
“:我已经订了机票,我会自己回去一探究竟。”祁柔的眼神里不容质疑,她也希望这一切都如温蔚还所说是朋友欺骗自己。
“我陪你回去。”
祁柔不可置信的看着温蔚还,说要陪自己回去?
“这边的学术研究我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提前走应该也没关系,况且我也想回去了。”
其实他是想念芸树了,一刻不停的思念。
订了二天的机票,两个人就从澳大利亚飞回了故土,从飞机上下来浑身都轻松,没有了每天都堆积如山的学术报告,也没有了整天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英语单词。
这一片生长的土地,现在竟然觉得如此的亲切。
祁柔和温蔚还分开,两个人都有各自想见的人。
把行李放回家之后,温蔚还开车直接到了芸树工作的孤儿院,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一进门就看到芸树在和院子里的小孩子玩的尽兴,她比自己印象中的更开朗了,看来她在这里过的特别好。
温蔚还倚在门上看着这副景象,心里莫名感动,记忆中的她还是一年前那个有些抑郁,有些踌躇的芸树,而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
一年了,他终于回来了,而且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芸树。”
芸树听到有人叫自己,这个声音特别熟悉。芸树抬头望去,看到了意气风发的温蔚还正笑着面对自己。
温蔚还?他不是还有三个月才回来吗?怎么!
“温蔚还,你怎么回来了?”
芸树走到他的面前,被他一把搂过去,这个拥抱让他安心。
“因为想你,所以就提前结束了学术报告,和医学工作,提前订了机票飞回来。”
芸树有些开心有些紧张。
一年了,他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开朗,像个小孩子傻傻的对着她笑。
“这次回来还走吗?”芸树被他这个拥抱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推开他镇定的问了一句。
“不走了,哪都不去了。”
温蔚还正沉浸在与芸树相聚的高兴中,却听到了一个男人呼唤芸树。
既而他看到了一个英气的男人从门里走出来。
芸树看着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凝固,芸树把温蔚还拽了过去准备介绍他们两个人认识。
“额,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刚从澳大利亚回来,温蔚还。”
芸树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个人的反应都没有说话,平静的目视前方。
总感觉气氛有些怪异,可芸树说不上来。
“哦,这位是……”
没等芸树说完,袁立率先伸出手微笑的看着对方。
“你好,我叫袁立,很高兴认识你。”
温蔚还不甘示弱,两个人握手相对,只是两个人的力道都有些强硬,半天没有松开手,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较量。
温蔚还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穿着打扮也十分抢眼,应该就是之前和芸树打电话,说话的那个男人。
两个人的眼神交接之处火花四射。
“总听芸树提起你,说你对她特别好特别照顾!”
温蔚还笑笑接着反击,“那是自然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我回来了就不用劳烦你了。”
袁立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温蔚还认为自己占了上风。
芸树却夹在两个人中间,无比的尴尬。
温蔚还打算等芸树下班,站在窗外他看到芸树在课堂里神采奕奕的样子,她好像越来越爱笑了。
袁立也没有走,陪着院长说了一会儿。
等芸树下班以后,两个男人同时站在门外。
“芸树,我送你。”
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芸树看看他们感到很为难。
“袁先生,不用劳您了,我和她是顺路,所以我稍她也是顺带。”
芸树冲袁立点点头示意让他先走。
“也好,那芸树明天见。”
袁立很绅士的离开,温蔚还看着他的背影却气不打一出来。
一路上,温蔚还都没有说话。
“在澳大利亚待的还好吗?听说那里风景挺好的。”
“嗯,都挺好的。”
芸树吃了闭门羹,这个男人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了。
“你不用误会我和袁立的关系,这一年来,他对我就像妹妹一样照顾,我也很感激他,仅此而已,刚刚你和他说话我觉得你有点不友好。”
“我看的出来,他对你不是妹妹的照顾,而是想要让你发展成为他的女朋友吧!还有虽然你说他对你很好可是我不了解这个人,万一他像之前的林裕成呢?”
芸树有些置气,她不理解怎么就非要提起那个林裕成,这一年的相处下来,她知道袁立是什么人。
芸树酝酿了一会儿,很正经的看着温蔚还,“你刚从国外回来,我想我还可以介绍你们认识,我们一起吃饭,可是你现在的态度让我很反感。你可以不要这么幼稚吗?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也能看出这个人的好坏。”
温蔚还没有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除了念森这是她第二次说这么重的话。
总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他只是担心她,害怕那个袁立会给她造成伤害。
可是现在怎么成了他的错,自己无论怎么做,好像在她眼里都是幼稚。
可纵使再委屈,温蔚还还是选择低下头,一年不见,她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他们的见面。
“对不起,如果刚刚让你感到不开心了,那么我道歉,我只是害怕你受伤。”
芸树也淡定下来,觉得自己的话好像说的也有点过重了。
把芸树送回家之后,温蔚还驱车离开。
接起祁柔打来的电话,温蔚还加快了油门。
“温蔚还,他真的死了,我看到了他的墓碑。”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温蔚还只想马上去到她的身边,这个丫头可千万别想不开。
祁柔没有哭而是用很平淡的声音告诉了温蔚还,现在的她心如死灰。
站在墓碑前,祁柔看到了薛天的照片,那个和她一起学习,一起幻想未来的男生。她曾经想过要和他过一辈子的男生。现在就安静的躺在墓碑下面。
“薛天,我不是给你写信了吗?我说过我一定会带着你的梦想回来。到那个时候就算他们再反对我们也会在一起,可你怎么没等我就走了呢?”
天轰隆隆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可却不及她心里的难过。
祁柔已经哭不出来了,哀莫大于心死,她这么多年努力的学习,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她能够站在对方父母面前说一句,“我是真的爱他”吗?爱到可以为他撑起他的梦想。
祁柔知道抑郁症有多么可怕,可不曾想过,他已经病入膏肓,没来得及等到她回来。
“那个时候,你说你喜欢学心理学,我就和你报了一样的志愿,最后却只剩下我一个人,你却得了心病,这有多可笑啊!”
祁柔喃喃自语,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一直站了两个小时,雨簌簌的落下来。混着眼泪滴到墓碑上。
“祁柔!”
温蔚还终究还是在她倒下之前来了。
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吃了退烧药,祁柔缓了过来。
看到病床前的温蔚还,她像个孩子一样叫了一声,‘蔚还哥’。
温蔚还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外面却还阴雨连绵。
“下雨了也不知道躲一躲,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抛尸荒野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温蔚还看着病床上的祁柔叹了一口气,可拿她怎么办才好。
“我的朋友没有骗我,他真的死了,说来也可笑,之前我治了那么多抑郁症的患者,我最爱的人,却死于抑郁症。”
温蔚还能体会到她悲痛的心,自己作为心理医生却救不了有心病的爱人。
祁柔很感谢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身边总有一个温蔚还。抚平她的伤疤。
温蔚还怕她又出什么事,寸步不离的陪在她的身边,甚至没有接到芸树的电话,等他看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温蔚还走出病房给她回了过去才得知,她要和孤儿院的孩子们去踏青,可能会没有信号,所以提前打电话通知他,怕他着急。
“谁啊。”
祁柔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他一跳。
“哦,是,芸树。”
“是那个你一直喜欢的女生吧。你们俩应该在一起,不要等到错过才后悔。”
这话说给温蔚还,也说给自己。
第二天的踏青,芸树提早做好了准备,带领着孤儿院的小朋友们做好了安全功课。
袁立要求一起去。芸树想着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照应,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这次踏青主要是因为孩子们吵嚷着想见见书里面的小昆虫,芸树只能答应他们陪着出来去附近的乡村里走走。
一路上,大巴车上都欢歌笑语,袁立哄孩子有一套,整个车的孩子们都被他惹得笑不停。
芸树喜欢这种感觉,可以赶走所有阴霾。
有秩序的下了车,一阵微风吹来,是在城市里没有的清新空气,一整片绿油油的原野让孩子们撒了欢儿。
芸树带领着他们沿路欣赏风景,两个人一头一尾,看护着这些小家伙们。
看来真的来对了,心里无比的畅快,芸树看着这些蹲在草丛旁专注看叶子的孩子们轻笑出声。
袁立走到她身边,张开双手感受大自然赋予的美丽,。
整个画面无比和谐,却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芸树。”
果不其然,温蔚还来了,这下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两个人又相见不会吵起来吧。
远远的,温蔚还就看到了一群孩子和芸树,还有站在她身边的一个男人。
芸树心想,他回来都不用去医院汇报工作吗?
“你怎么来了?”芸树看着走近的温蔚还一阵莫名其妙。
“因为担心你一个人带这么多的孩子,我向医院请了半天假,就赶过来了,没想到袁先生也在。”
袁立往前走了走,“我经常来孤儿院看这些孩子们给他们捐赠一些物资,听芸树说要一起踏青我就跟着来了。”
芸树扶额。
虽然一路上两个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可还是避免不了眼神接触。
芸树能做的就是横亘在两个人中间。
“芸树老师,这个叔叔是谁啊?”
圆圆转过头来指指温蔚还,问身后的芸树。
“这个叔叔是芸树老师的朋友。你可以叫他温叔叔。”
“圆圆是吧,我听芸树老师说你特别乖,是不是啊?”
温蔚还摸摸他的头,却被接下来的话打翻了醋坛子。
“对啊,我很乖,上次袁叔叔和芸树老师带我去海洋馆,旁边的叔叔阿姨还夸我了。”
温蔚还的笑容垮下来,他们两个已经这么亲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