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极了,芸树用力甩了甩袖子,水滴跳脱衣服落在了地上。
“芸树?”连续加班的温蔚还看着芸树,还有一点不可思议。
芸树耳边熟悉的声音,也是让她惦记了好几晚的声音,出现在身后了。芸树回头,温蔚还耳朵上还挂着听诊器。
“恩。纸鹤住院了。”芸树简单的说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蔚还看着芸树还在滴水的头发,用手摸了一把,发现芸树深色的衣服都湿透了。“跟我来,换了衣服,别感冒了。”不由分说的拉着芸树就走。
芸树本来想让温蔚还先看看纸鹤的情况的,可温蔚还拉着自己的瞬间,到嘴边的话又吞进去了。
来到温蔚还的办公室,温蔚还递给芸树一条毛巾,就给她找着衣服。“纸鹤应该没事的,其他医生的水平也都很高的。”温蔚还总是这样,懂芸树的欲言又止。
“这两天都在医院忙吗?”芸树不好意思的开口。
温蔚还回头看了芸树一眼,把芸树眼底的期待和羞涩看了个遍。“你想我啦?”
芸树看着温蔚还的脸突然在自己眼前放大,条件反射地伸手推他,脸上的绯红说明了一切。
温蔚还突然笑出了声来。原来,不是自己一厢情愿,芸树也有感觉。温蔚还把干净衣服给了芸树,就离开了,给芸树换衣服的空间。
“这两天轮番加班,看见你给我打电话了,还没来得及回复,就又忙了。想我了,就来找我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温蔚还关门前,就给芸树他这些天联系不上的解释。
芸树暗自懊悔,又很高兴。在温蔚还这个心理医生面前,自己就像个透明人,被看穿是常事了。
芸树动作迅速地换了衣服,温蔚还的衣服很大,套在芸树娇小的身体上却又很有时尚气质。芸树把湿衣服叠整齐放好,就赶紧去看纸鹤了。
办公室的门一打开,温蔚还的大脸就又出现在芸树面前了,距离只有几毫米,芸树被吓得面红耳赤。
温蔚还像是在有意调戏她,只只一刻,就又离开了。大步朝着纸鹤的病房走去。
芸树心里的担心和羞涩是平分的,鸵鸟一般跟在温蔚还身后。
到了纸鹤的病房,纸鹤还没有醒来。
纸鹤原本就纤细,苍白的脸庞更加凸现了纸鹤的病态。看着奄奄一息,虚弱得让人心疼。
温蔚还给纸鹤做了初步检查后,转身微笑着对芸树说“她营养不良导致低血压了,还有心结,这都没什么大碍。”
芸树不懂医学,只知道听温蔚还的就好了。
刚在纸鹤病房里停留了几分钟,就有人轻轻叩门。
“我还有事要忙,等会再过来,你去买点粥,自己喝点,给纸鹤留点。”温蔚还伸手摸摸芸树的碎发,没等芸树答应,就快步走了。
芸树看着病床上虚弱的纸鹤。曾经的暖暖保护着纸鹤,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如今人走茶凉,纸鹤成了这般模样。
纸鹤回国了也不和自己说,看来也是把自己当作外人了。从前的恩怨纠葛都不在了,感情这种东西,你不经营,它就会消失。
芸树担心地看着纸鹤,又想起了温蔚还的叮嘱,起身去买粥了。
纸鹤一睁眼,陌生的房间,刺鼻的医院独有的味道,她就知道所处哪里了。
头痛减轻了,但还是隐隐作痛。胃咕噜咕噜地抗争着,现在想想好像自己好久都没吃饭了。从下了飞机,纸鹤就滴水未进。
芸树买粥回来,见纸鹤醒了,赶忙上前嘘寒问暖。“哪里还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过来再帮你看看?”芸树放下手里的粥,转身就要走。
“树,想喝粥。”纸鹤沙哑嗓子撕扯着说出来,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
芸树听到纸鹤说自己想吃东西,赶忙把粥递给了纸鹤。
纸鹤真的是饿了,不一会就喝完一杯了。看着桌上的另一杯眨巴眼睛。
芸树马上就知道纸鹤的意图。“喝吧,还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纸鹤就是这样,娇生惯养出来的好脾气,让芸树愿意为她跑腿。
纸鹤摇摇头,抱着另一杯粥心满意足地喝着。
芸树看着纸鹤喝着,问着粥的清香。肚子不争气的响了,纸鹤偷偷看她笑着,芸树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摸着肚子。
“树,谢谢你。”纸鹤轻轻开口,一句谢谢飘在空中久久不肯散去。
确实,这句谢谢纸鹤早就该说了。不论是念森,还是暖暖,亦或者是现在。纸鹤欠了芸树太多句谢谢了。
芸树被纸鹤突如其来的谢谢弄晕了头。不知所措的搓着手。“纸鹤,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的。”
芸树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之前念森的事情,芸树一度陷入自责,纸鹤不责怪,芸树已经很感激了。
“你回来怎么没有告诉我?”芸树直接问着,之前她以为纸鹤不再把她当朋友,现在看来不是那样子,还是问问比较安心。
纸鹤神情黯淡下来,一说起来,纸鹤还是忍不住伤心。“暖暖的真实死因,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纸鹤反口质问。
“我怕你伤心,不想让过去的事影响到你当下的心情。”芸树实话实说,诚实才能让人依赖。
纸鹤没有想到,芸树不告诉自己,是因为简单的原因。是自己钻牛角尖了,说到底也是自己不信任芸树。
纸鹤顿时羞愧难当,脸上难掩羞愧。
芸树看着纸鹤的反应,坐到病床上,双手环抱住纸鹤。纸鹤被芸树的怀抱温暖到,感觉脚尖都是暖的。
压抑已久的委屈都发泄出来,趴在芸树肩膀上放声痛哭。芸树也被纸鹤的泪水打动,无声地流泪。
纸鹤从最开始的痛哭变成抽泣,在芸树肩膀上一抽一抽的。芸树支撑不住纸鹤的脑袋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芸树不着痕迹地推开纸鹤,让两人的情绪都缓一缓。
温蔚还在门外透过玻璃站了良久,看着成了两个泪人的她们,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没有进去打扰她们,给她们买饭去了。
“树,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了,我才认识到朋友的意义,是不是很蠢?”纸鹤半哭半笑地问着芸树,牵着芸树的手不肯松开。
芸树这么多年来养成的荣辱不惊全部破功,跟着纸鹤的情绪波动而变化。
“不蠢,你一向很聪明的。”芸树像是在夸奖孤儿院里的孩子一样,安慰着纸鹤。
这套在纸鹤身上很受用,马上就不追问老实地躺在病床上了。刚刚哭着消耗了太多体力了,纸鹤又有点饿了。
芸树也庆幸着,纸鹤终于能消停了,自己也能休息了。在孤儿院忙了一天,又跑到医院里来,芸树的精力毕竟有限。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