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笑和杨十五:可以说南宫笑现在是一个瞎子,而杨十五有一双看得很清楚的眼睛,一个瞎子面对上这么一个人,输多赢少,九死一生。
气氛原来很活跃,洋溢着一股朝气,如此一个帖子的到来,气氛瞬间就是一低沉,似乎有一块石头压在所有人心坎上一样。
杨十五一出生就被认定为天才,儒种更是要孕育十五年之后,才能觉醒。
无疑,这是一个让人极其忌惮的人物,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人无人物,恐怖来形容半点也不过分。
桃源县百里范围内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也都早早听闻了杨十五这个名字,耳熟能详。但杨十五真正的名字并不叫杨十五,只是他真正的名字现在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只知道杨十五,至于其他一概不知,甚至就是一个谜。
“若是没有半点把握,这个挑衅你大可不要理会。”
最先出声的是胡教谕,南宫笑是极其惊艳,但与杨十五一比,南宫笑至少有一个极其要命的地方——杨十五有个爷爷,南宫笑没有。
杨公杨新枝!
杨新枝已然成为一个传奇,他崛起的过程可谓惊艳非常,虽是贫寒子弟,但儒种觉醒之后,一路碾压诸敌,夺取科举状元,自此之后,更是青云直上,一发而不可收拾。
两人有一个杨新枝,一个传奇的差距,这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差距。可以说,这就是底蕴,较之传承许久的世家,杨家的底蕴显然还薄了一些,但这是对于那些世家,而绝然不是南宫笑。
世家出纨绔,杨家确实也出纨绔,杨文龙和杨文虎两人就是纨绔,但绝然无法抹杀杨新枝培育下一代手段,其三子杨文鹰就是最好的证明。
杨文鹰其名,现在与年轻时候的杨新枝几乎没有多少差别,据传直到目前为止,杨文鹰还未曾有一败,而杨文鹰之后就是杨十五、
没的比,完全没的比。
南宫笑和杨十五,好比一个是乞丐,一个是富翁,天差地别。
“现在还谈不上什么把握或者自信,我现在都还是个瞎子,何谈其他。”
南宫笑苦笑,有些苦涩,于杨十五他还半点未知,如同面对一个虚无,一个黑暗,一切都从无谈起。
“那如此的挑衅,便无需多理会。”胡教谕直接下了论断:“即使是在童生试上,遇到了杨十五,若是还如现在一无所知,别顾及什么脸面,直接认输。”
“脸面是什么,能吃吗。”南宫笑不由笑了笑:“老犬,你放心就是。”
这或许是南宫笑的优势,脸面是什么,能吃吗——活脱脱一个无耻之徒,脸厚心黑之辈。
“脸面,确实是不能吃!”
声音,院落外传过来的声音,自南宫笑撞破院墙那口子里出现,目光锐利,犹如刀剑与南宫笑的目光交接,带着淡淡的讥笑和嘲讽。
这突如起来的人,二十三岁左右,面目白皙,英俊,眼锐利如鹰隼,眉心纹有一只飞鹰:杨家朝堂之上,以南宫笑草书推断,南宫笑只有一儒种春秋笔,被杨十五很赏识的马追风。
“脸面确实是不能吃。”马追风眼中已经有了轻蔑:“你可以不要脸面,你也可以自甘下贱,但我不能,杨家更不能,少爷更不能!”
“你是狗吗?”
谁会知道南宫笑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呢。
“这里没有门,你偏偏要穿我刚开出的一个狗洞?”
马追风这个时候,恰好刚从撞出的缺口穿过,脚步踏入院落当中,顿时他的身躯就是一僵。
“这就是你的脸面,这就是杨家的脸面,杨十五的脸面?”
轻蔑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南宫笑无喜无怒:“你娘没有教过你,去别人家要先敲门?”
教养!
马追风瞳孔就是一缩,哪里能想到,一来就被南宫笑抓住一点狠揍,偏偏他还又无话可说,谁让他要脸面呢,他总不能承认杨家没有教养吧。
他的教养确实不高,不过也不慌:“我只是一条狗,一条杨家的狗,要的只是狗的脸面,门自然不走,自然要穿狗洞。”
很有辩才,很有急智,只是一番作践,南宫笑的指责被他化解于无形。
“你很能下贱。”
“过奖!”
“脸面能吃吗,你更合适,我有点自惭形秽。”
“你自然比不过我,也绝对不如我。”
失了锐气,马如龙依然从容不迫,应对自如:“我这一条狗,这一次来只是为了要看一看,不要脸面的有没有挑战我家少爷的资格。”
一口一个少爷尊敬无比,他确实是一条狗,一条会咬人的狗,他穿狗洞目也昭然若揭:“不要以为给你下了生死帖,你就配做少爷的对手,帖子确实是少爷下的,但必须经过我这一条狗这一关。”
好一条狗!
南宫笑眼睛微微一咪,看着马追风:“看来,你这条狗并不那么聪明?”
“我确实不聪明,但这并不重要。”马追风也不回头,直接朗声道:“抬上来!”
砰!
院落墙壁的破口处,蓦然被撞开更大,有三个大汉将当墙壁是路一般,抬着一口大鼎,径直撞了进来。
“我们三个也是一条狗,所以也只会走狗洞。”
咚的一声,大鼎落下,地面微微一震。
鼎中,热气升腾,汩汩冒着泡,药香四溢,浓郁非常。这三人还没有将大鼎抬进来,药香味已经从外面将逸散进来,将整个院落笼罩住。
“知道什么是药浴吗?”马追风一副扫盲的姿态:“你要是不懂,我可以给你解释,详细、生动,绝然不会太难理解!”
药浴,这确实离南宫笑似乎有些远,他也只是听闻,药浴是童生境界滋养己身,淬炼皮肉筋骨脏一个极其上佳的手段,但具体如何他还真不知晓。
“看来,你真不知晓啊。”
四条狗笑,就那样笑着,所有人都知道的笑,笑着。
马追风这条狗,没有要立即生动、详细解释的意思。
“这就你们的目的,要是的话,你们可以走了,狗洞还在。”
四条狗笑着,依然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的笑,笑着。
“这么说来,我这条狗是真要具体说一说什么叫做药浴了,是吗。”马追风笑得很玩味:“南宫天才?”
南宫笑确实没有太多的办法,每一个人处境不同,终究有些物事是接触不到的。
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将这样的羞辱当成一种心境的磨练和淬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