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虚弱地看着顾惜风，也躺在了擂台上，咧开嘴笑了。
“你也很厉害。”程依说，“差点我就输了，拼了命才赢你，不算是本事。”
她浑身的骨头都在颤抖，手臂的肌肉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
但是意识格外清晰，因为肾上腺素的原因，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开心。
顾惜风说：“要说出去的话，你就说是我让你的，大老爷们还要面子。”
程依说：“好。”
叶蒙给程依按摩，放松肌肉。
他有些心疼地说：“你好些日子没有动手了吧，明天有你受的。”
明天。
程依叹了一声：“叶师傅，我今晚能睡在这里吗？”
她是连家都没有的人，从慕思凡家里出来，竟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哪里还有闲心去管明天的事。
U盘也没了，SR的人到现在也没有联系她。
到底是不是SR的人偷走的，竟然无从下手。
“睡在这里？”叶蒙没有回话。
肖战已经把顾惜风扶起来了，说：“美女姐姐，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你没地方住吗？”
这话问得太直接了。
顾惜风疼得龇牙咧嘴，也要抬起脚踢肖战。
程依却坦然地说：“嗯，我没有地方可去。”
“孩子，这拳馆不能住人。”叶蒙说，他看着顾惜风，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他刚回国，以前在国内的房子已经卖了，现在跟顾惜风住在一起。
似乎没有什么立场，邀请程依。
“美女姐姐，你要是不嫌弃，住到我们顾队家里，怎么样？”肖战嬉皮笑脸地说。
顾惜风又抬腿要踹他。
肖战却灵活地躲过了，他说：“我们顾队的房子，在郊区的中央城别墅区，是个巨大的四合院，平时他都跟我们挤在警队的宿舍，现在只有叶师傅和两条狗，一只边牧，一只萨摩，他自己不回去，美女姐姐放心住，不用担心。”
顾惜风说：“谁说我不住，现在休假了，你让我上天桥躺着去啊？”
叶蒙也说：“房子很大，房间很多，孩子，你要是……”
“不。”程依拒绝了，她看着顾惜风，说：“我不想欠陌生人的人情，尤其是警察。”
“不是陌生人。”肖战说：“这是雪儿姐吩咐的，让我给你找个好地方落脚，她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要是看到你睡在这个拳馆里，她不得杀了我啊。”
程依接过肖战递过来的冰袋，敷在脸上。
她听到这话，惊讶地抬起头，问：“你跟雪儿说了？”
“刚才你跟老大比试的时候，我给雪儿姐直播来着……”
肖战掏出手机，屏幕上还是视频状态。
程依想一拳打扁他，忍住了。
她说：“拿来。”
肖战战战兢兢地把手机递给她。
程依拿着手机，把音量调大了，听到了吴雪哭鼻子的声音。
“依依，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
屏幕那头，吴雪抹了一把眼泪，说：“跟你对打的那砣黑炭，他是不是傻逼了，怎么把一个女的打成这样？”
顾惜风真是被这话气得吐血。
“喂！说谁黑炭，谁傻逼呢？”他隔空喊道。
吴雪听到了，气得拍了桌子，说：“说你，就是你，你一个大老爷们，对一个女人下狠手，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程依挨的每一拳，都要讨回来，小心我废了你。”
顾惜风瘫坐在那儿，看到不到视频里的吴雪长什么样。
他心想，但听这声音，肯定是个奇葩的小太妹。
懒得再搭话了。
“死黑炭，真讨厌。”吴雪把手抬起来，想摸摸程依受伤的脸。
“雪儿姐，我老大不算黑，最多是古铜色，黑炭过分了啊，再说了，他伤得可重啦，估计三天下不来床。”肖战嬉皮笑脸地挤过来。
“雪儿，我没事。”程依说。
“还说没事，都这样了。”吴雪还是心疼得不行，“你成独眼龙了，看东西看得见吗？”
“没事。”程依说：“习惯了，先不说了，挂了。”
“等我回去，一定找那个死黑炭算账。”吴雪咬牙切齿，“我打死他。”
顾惜风听着，一脸的无语。
自己明明伤得更重，腰都挺不直，难道说就因为自己黑，挂彩了也看不出来？
程依看到吴雪为了她泣不成声，心里莫名难受，也不愿多说，把视频挂了。
她站起来，到后面的沐浴区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叶蒙和顾惜风似乎已经商量好了。
“孩子，你来跟我住。”叶蒙说：“我像以前一样照顾你。”
叶蒙把程依当成了女儿。
很多年以前，他的妻女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了，心灰意冷的他，独自去了国外。
遇到程依之后，他从程依身上，看到了女儿的影子，倔强勇敢，坚韧不拔。
“不敢麻烦叶师傅。”程依说。
其实她是害怕自己连累叶蒙。
“别站在这里说了，我们出去，找个摊儿，喝酒撸串，慢慢商量。”肖战笑着说。
程依点了点头。
顾惜风搭着肖战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
程依和叶蒙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从拳馆出来，经过巷子口，有一群人，拿着木棍和钢管，从小巷里走出来，拦住了他们四人的去路。
“呦嗬，哥们还没动手，这就残了一个。”
带头的小混混瞟了顾惜风一眼，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知道我是谁？”顾惜风说：“瞎了你们的狗眼，竟然敢来找我的麻烦？滚回去多混几年再出来浪！”
程依不顾叶蒙的阻拦，走到前面，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她卸了李虎的胳膊，又惹了慕笑如，慕笑如咬牙切齿地说要找人弄死她，不会是空话。
这动作还挺快的。
“叶师傅，顾队长，你们别管了。”程依说：“你们先过去，我一会就到。”
“嘿，小姐姐，你这是瞧不起人啊。”肖战早已经摩拳擦掌了。
顾惜风说：“几个小杂碎，你小子要是对付不了，别说是我徒弟，老叶，过来扶我一下……”
叶蒙架着顾惜风，回头对程依说：“孩子，别脏了你的手，走吧。”
程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肖战，似乎在问，你行么？
肖战得意地笑着，说：“小姐姐，能不能站在那儿，给我拍个视频？我发给雪儿姐，让她见识我的威风。”
“你小子……”顾惜风瞪了一眼肖战。
程依说：“不能。”
“唉……”几个小混混过来，拦住了程依他们的去路，说：“谁准你们走了，今儿个一个也不能过去，除非……”
“除非什么？”叶蒙问。
“从老子身上踩过去！”小混混不知天高地厚，但是看叶蒙年纪大了，到还是有些良心，劝道：“老头，你赶紧闪开，等会不小心伤了你……”
“多谢小兄弟关心。”叶蒙把顾惜风交给程依，出手了。
他身动如风，拳拳到肉。
肖战也动起手来，三两下，就把几个小混混撂倒在地。
程依扶着顾惜风，退到了旁边。
小混混都趴下了，满地的钢管，痛苦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顾惜风打了个电话，说：“是我，长庆路尾，有一伙人持械斗殴，赶紧派人过来。”
此时，在不远处，一辆兰博基尼停在那儿，车上的人举着手机，拍下了程依和顾惜风相依偎的背影。
她把照片发了出去，还顺带发了一段语音：“二哥，你看看，刚从你屋里出来，就跟别的男人抱上了，这种女人，你还为她说话，为她跟我吵，跟妈翻脸，值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