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涉嫌谋杀，恐怕不是蹲十天半个月那么简单。”林钺明说。
他看了一眼时间，说：“今晚我给你们做饭吧。”
说完，他一溜烟没了踪影。
程依看他的脚步，像是飞快地想要逃离这里。
“明哥是个重情的人。”肥仔说：“他等了小仙女那么多年，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可他从来没跟我们抱怨过，或许他对小仙女，还有感情……”
程依微微摇头，表示不认同。
林钺明看着老大不小的了，感情还是很单纯。
或许在他心里，还保留着当年的那一份美好。
他并不想亲手去打破。
但是程依知道，他不是没脑子的傻瓜，怎么可能没有恨。
小哑巴走过来，把手里的高阶魔方拍在桌上。
他没有将魔方复原，而是把其中一面，玩出了一个字母P。
“哈哈，老肥，小哑巴说你放屁呢。”陈刚乐道。
小哑巴点了点头，上去帮林钺明做饭。
他们一起在牢里待过，当年林钺明受的苦，大家都不明白，只有他感同身受，被一个女人弄成这样，谁还会念她的好，就算是天下第一大傻子，也不可能原谅。
只有小哑巴知道，林钺明的意思是，不够。
这样还不够。
只要警方一天没有找到程依的尸体，陆巧欣就不会被以谋杀罪起诉，她最多算是个犯罪嫌疑人。
等程依出去了，她的嫌疑也就洗脱了。
这样的小打小闹，怎么能抵消心里的恨。
远远不够啊。
“让她长记性也好。”秦一峰说：“省得她顶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竟干些畜生的事。”
“哦，原来你那晚你是藏着这样的心思，所以才故意开车过去，鸣笛吓她。”陈刚深思说：“她慌了，把东西遗留在那里了，否则警方没那么快找上门。”
祁颢然家里。
“什么？”祁颢然有些不敢相信，听顾惜风说的话，觉得是天方夜谭：“你们怀疑陆巧欣谋杀了程依？她……怎么会……应该不会吧……这……不会吧……”
顾惜风饶有兴趣地看着祁颢然脸上的表情。
这？怎么会？应该？不会吧？
这样的语气，怎么可能是由一个丈夫说出来。
换做普通夫妻，就算关系闹僵了，有人来告知，另一半涉嫌谋杀，不是漠不关心，就是撇清关系，又或者是矢口否认。
祁颢然这样的迟疑，让顾惜风起了疑心。
他联想起肖战曾经说过，吴雪曾经一口咬定，几年前程依在海上遇害，凶手就是陆巧欣。
女人的直觉，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有时候，准得让人害怕。
“不会的，不会的。”祁颢然回过神来，端正了神色，坚决地说：“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我妻子跟程特助，还是好朋友，不可能的。”
顾惜风说：“你说，事发当晚，你提前离开了酒店的房间，只剩下陆巧欣和程依两人，对吗？”
“对。”祁颢然说：“当时我太生气了，我太太她不讲道理，我跟程特助，不过是在商量工作上的事，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而我太太带着离婚律师，硬闯进来，不分缘由，大吵大闹，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没控制好情绪，先行离开了。”
他这话说得坦荡。
他确实跟程依什么关系也没有。
“是哪个酒店，哪个房间？”肖战问。
祁颢然把酒店和房间都说了。
“是你开的房间吗？”肖战问。
祁颢然低下头，有些心虚地说：“我去的时候，程特助已经在那儿了，房间不是我开的。”
“之后你就再也没回过家？”肖战冷笑着问了一句。
“我一直在公司，当晚我也在公司过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公司保卫科的科长，他能给我作证。”祁颢然说。
顾惜风趁着肖战问问题期间，一直在观察祁颢然的微表情。
他心里明白，这孙子在撒谎。
他有隐瞒。
“你走的时候，你的妻子跟程依有没有发生肢体上的冲突？”顾惜风给祁颢然递了烟，很轻松地问。
祁颢然抬头看了一眼顾惜风，眼珠子动了动，说：“应该不会……”
说完喉头一动，还咽了口水。
紧张到了极点。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祁颢然的脸，被一种灰蓝色的光影笼罩着，看着很阴森，像是那种电影里的死变态。
“兰姐！”他吼了一嗓子。
兰姐紧张地走出来，祁颢然烦躁地说：“打电话问问，巧欣到哪了？让她赶紧回来！别让两位警官等急了。”
“哦。”兰姐唯唯诺诺，点了头，又走回房间去。
祁颢然挤眉弄眼，她看到了。
这意思是，让她赶紧打电话通知陆巧欣，没事赶紧回来，有事就逃吧。
那女人再恶毒，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呢。
总不能让儿子在牢里出生吧。
顾惜风清咳一声，说：“祁先生，您没有您妻子的电话号码吗？”
祁颢然掏出手机，通过手机APP把家里的灯光打开。
他尴尬地笑了，说：“我跟她……不是在闹矛盾吗？我打电话让她回来，她更不会回来了。”
“好吧。”顾惜风率先站起来，说：“今天就先这样吧，打扰祁先生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祁颢然真的是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的时候，明显轻松了许多。
“不再等等了？”他问。
顾惜风说：“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现在情况了解完了，既然祁太太不在，那我们改天再过来好了。”
他这一句话，说得巧妙。
就是为了安祁颢然的心，现在还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逮捕证和搜查证都没有办法出具。
打草惊蛇也不好。
万一陆巧欣一时紧张，直接往国外逃了，再想抓她，可就难了。
顾惜风走出祁家。
他跟肖战找了个路边摊，两人要了两碗炸酱面。
肖战问：“老大，为什么我们不等下去？”
“等下去能怎么样？你觉得要是真的跟她有关，她能乖乖告诉你吗？看样子，她今天不可能早回来，你还在她家过夜不成？”顾惜风说：“仅凭一滴血迹？就说人谋杀，也太武断了。”
“那你刚才还诈那个祁颢然？”肖战拿起筷子，大口吃面。
“我不诈他，怎么看出他那么奇怪。”顾惜风说：“要换了你，你有一个善良纯洁的女朋友，被人冤枉杀人，估计你咬牙切齿，想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他看他抖得，还说什么不会吧……这是什么啊，他心里觉得他老婆会杀人，他也在怀疑，你没看出来吗？”
“那咱们今天就算了？放过那个陆巧欣了？”肖战嫌面不够辣，往里头倒了一堆辣油，吃得鼻头红彤彤的，“我要放过她，雪儿姐估计要拉黑我，这辈子不跟我说话了，现在程姐姐出事了，我都没敢告诉雪儿姐。”
“刚才祁颢然说的那个酒店，你记住了吗？”顾惜风说：“明天咱们就去走一趟，说不准啊，那就是程依出事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