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被陆巧欣瞪了一眼，脖子一缩，连话都不敢说了。
“你刚才一直不停给我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陆巧欣问。
兰姐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恰好在江远的车上。
那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电话那边的声音，有可能会被对方听到，她当然不会当着江远的面接电话。
“哦！”兰姐这才紧张起来，说：“你快上去吧，祁先生在家里等你呢。”
“颢然回来了？”陆巧欣站在电梯前，有些烦躁地去按电梯的按钮，她忽然想起什么，板着脸，盯着兰姐，“你没跟他说什么吧？”
“没有。”兰姐说：“你交代过了，我不敢乱说话的，再说了，我也希望你们好好的，要是真的离婚了，我去哪儿再找那么高的工资呀……”
“闭嘴。”陆巧欣气得浑身发抖，她尖叫道：“不许再说那两个字了。”
兰姐悻悻地跟在她屁股后面，进了电梯。
说不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祁先生他……”兰姐担忧地说：“他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收拾衣服，似乎想搬出去。”
“被你拦下来了？做得好。”陆巧欣说。
如果祁颢然真的打定了主意要收拾东西，就不必等她了。
她以为是兰姐的苦口婆心起了作用。
“不是。”兰姐说：“我哪有那儿本事，祁先生一个字也不愿意听我多说，是……”
电梯停住了，进来两个人。
兰姐的话，就那么卡在喉头。
陆巧欣转身看她，不解道：“你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祁先生没走，是因为来了两个人。”
电梯里的人出去之后，兰姐才小声地问：“巧欣啊，你那晚让我去接你，没发生什么事吧？”
“怎么了？”陆巧欣怒目而视，掐了一把兰姐，说：“不是说好了，不提那晚的事，任何人问你，你都不许说吗？你疯了你！”
兰姐痛得叫了起来，又不敢还手。
“不是啊……”她有些委屈地说，“祁先生没走，是因为家里来客人了，来了两个……”
她用嘴型对着陆巧欣说：警察。
陆巧欣看出来了，紧张得不行，脸刷一下就白了。
“人呢？”陆巧欣抓着兰姐，仔细地问：“现在还在吗？”
兰姐觉得她有些可怕，往后退了一步。
电梯里的冷白光，把她的脸照得更白了，她现在眼睛通红，还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人一样。
“走了。”兰姐说。
“他们来干什么？”陆巧欣问。
“跟祁先生在客厅里说话。”兰姐低着头，都不敢看她的脸了，“我很害怕，躲在房里给你打电话，说什么，我也没听清，也不敢去听。”
“啧……”陆巧欣不耐烦地说：“要你来有什么用啊，你害怕什么？你什么都没干，你心里有鬼吗？害怕！真是没见过世面。”
她强行镇定。
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凝固起来。
只是在客厅跟祁颢然说话，然后就走了？
看来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要不然，警察上门，就是直接抓人了。
还好，还好……
她抓紧了自己的爱马仕包包，几乎把那皮弄得变形了。
打开家门，才走进去，就看到祁颢然坐在沙发上，眼神极度冰冷。
祁颢然的脸，像是冰块一样，声音也带着寒意。
“兰姐，你先回房，没叫你，不许出来。”他说。
兰姐点了点头，担忧地说：“祁先生，有什么话，一定要好好说，巧欣她身子虚……”
“走！你回房去！”陆巧欣推了兰姐一把，生怕她说漏了嘴。
跟祁颢然谈判，她还需要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没有了，只要祁颢然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好办。
“你去哪儿了？”祁颢然看着她，没好气地问。
刚才警方进门的时候，他那么紧张，那么害怕，都是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女人。
真是家门不幸，才娶了这样的……
陆巧欣说：“跟姐妹逛街去了。”
“你还有闲心逛街么？”祁颢然冷笑一声，站起来，盯着陆巧欣的项链，说：“买了新项链？你还有钱买新项链？我给你送的结婚周年礼物呢，那条卡地亚，你一直带着，从不离身！”
陆巧欣下眼皮抖了一下。
她有些慌张，却甩着脸子，硬着头皮说：“我哪里有钱买那么贵的东西，你把我的信用卡停了不是吗？这是别人的，我借来戴两天。”
祁颢然心想，也是啊，已经把她的卡停了。
这项链看上去不便宜，她根本没钱买。
虚荣到去借别人的项链来戴，这样的女人，也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祁颢然上下打量她。
今天她穿得很随意，很休闲，裸粉色的小高领宽松毛衣，白色的包臀蕾丝裙，拿着灰色的爱马仕包包，妆也非常之淡。
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哼。”祁颢然坐下，斜眼看她，说：“你还真行啊，警察都找上门来了。”
陆巧欣不知道说什么。
听祁颢然这个语气，警察上门，确实是因为她。
“你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祁颢然问。
陆巧欣摇了摇头，她用天真无邪的眼神，说：“警察来保护在婚姻生活中的受害者吗？”
只有在祁颢然面前，她觉得自己无罪。
是程依先来破坏她的夫妻感情，她觉得自己做的，一点也没错。
“你得了吧。”祁颢然站起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老实说，你把程依弄哪儿去了？”
“你什么意思！”陆巧欣把包包摔在沙发上，扬起脸，尖声问：“祁颢然，你不要太过分，你别血口喷人。”
“你不告诉我是吧。”祁颢然说：“那我也不管了，以后人家问我什么，我就老实说什么，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有数，要不是因为你肚子里还有我们老祁家的儿子，我真想亲手把你送进去！”
陆巧欣看着他的脸，害怕极了，从未见过祁颢然有这种表情。
这种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表情。
要不是你肚子里有孩子。
这话像是一道闪电，直击她的双眼。
她闭上眼，泪珠落下来，她虚弱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抱住祁颢然的腰，说：“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心里还有我，所以在等我回来。”
连我带不带项链，你都还在意的，不是吗？
“快说。”祁颢然把她的手拿开，坐了下来。
“程依的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他严肃地问。
“没有。”
“你最好不要把我当成傻子，对你没好处。”祁颢然明显是不相信的，他说：“如果真的跟你没关系，为什么警方找到程依的车，就找上门来了？”
陆巧欣决定把谎话编到底，“你走了之后，我被她打了一顿，我夺了她的车钥匙，逃了，我越想越害怕，就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扔在那儿了。”
她看祁颢然还是不相信，把衣服领子拉开，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还有肩膀处的淤青，说：“你看……颢然，我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你也知道，她在公司里，连陈文都敢打。”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祁颢然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很明显这是被什么东西割破的，还缝了针。
“这个……”陆巧欣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给割伤了。”
“如果再有人问我，我就这么说，你最好别骗我。”祁颢然说着，想了许久，“程依在哪，你真的不知道？你不会是故技重施……”
“不是的！”陆巧欣突然很紧张，她拉着祁颢然的手，说：“她又不是以前的程依了，现在我怎么能欺负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