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总是跟人心一样，说变就变了。
早晨出来时，还是暖阳红日，秋高气爽，此刻，突然狂风大作，阴沉下来，整座城市，一秒入冬。
肖战在酒店门前，北风吹得他直跺脚。
等得烦了，掏出烟盒来，才拿出一根烟，没来得及点上，顾惜风就到了。
“老大，你这是去哪儿了？”肖战走到车门边上。
前一晚，分明说好了，早上10点来酒店这儿查那地毯的事。
顾惜风打开车门下来，寒冷的北风吹得他缩了脖子。
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料到会变天，只穿了一件牛仔夹克。
冷得直发抖。
不过他脸上却是兴奋的笑。
“我顺道去交警那儿，让我一个同学，查了那奔驰车，可是有大发现！”他打了个响指，把手放进裤兜里，匆匆走进了酒店。
肖战说：“咱们天网那边，也有了收获，我还没来得及跟你汇报。”
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酒店。
顾惜风脸上的伤还没好，眼眶还是紫的，走路也有些不利索。
前台的小妹看到他这样，本来就害怕了，还说是警察，直接把大堂的保安和经理叫过来了。
表明了来意，出示了证件。
酒店的经理亲自出来，把他们带到程依出事的那间套房。
顾惜风让酒店经理在门外站着，自己进去。
他眼神盯着地上的地毯，直接问：“这是新换的？”
因为明显与旁边的不一样，看上去，颜色要鲜艳得多。
酒店经理一愣，皱眉说：“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去找保洁来。”
这是一家国际连锁的酒店，经理也是个比较谨慎的人。
虽然没有出什么大事，也没有人报案。
可刑侦队长亲自上门，他只能是认真配合。
保洁阿姨被叫来了，看到这阵仗，才跟顾惜风对视了一眼，她立刻把眼神挪开了，她几乎是本能地摇头，赶紧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我还有很多活干呢。”
说着就要走。
顾惜风给了肖战一个眼神，把保洁阿姨拦下。
“我们是青阳分局的，就是了解一些情况，不会怎么样的，你跑什么？”肖战质问道。
保洁阿姨似乎不怎么害怕肖战，她一直用眼神瞟着酒店经理。
搞不好，她可能会把工作给丢了。
对她来说，没了工作，就没饭吃了啊。
顾惜风笑着对酒店经理说：“感谢您的配合，这样吧，您先去忙，有什么我再叫你，我们暗中了解一下情况就走，动静太大了，对你们影响也不好。”
酒店经理也只好走了。
临走，还不忘叮嘱保洁阿姨，说：“人家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吗？”
保洁阿姨连连点头。
经理走后，肖战把门给关上。
“说吧，你这一看就是心里有鬼，老实点。”他低吼道。
保洁阿姨浑身哆嗦，差点没跪下来。
她说：“我没干什么坏事啊，为什么找我啊。”
“你们经理说，你们酒店的套房，一直是由专人负责清理，这间套房间，是你负责？”顾惜风问。
“嗯。”保洁阿姨点头。
“这块地毯，是你新换上去的吗？”顾惜风说：“为什么私自换了地毯，不做登记？”
“我前几天做清扫的时候，不小心把酒瓶打碎了，地毯也被弄脏了，我害怕被酒店经理知道，怕被辞退，就自己换了它。”保洁阿姨一边说，眼珠子一边乱闪。
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谎。
肖战说：“放屁吧你就，这个地毯不便宜吧？你在这儿工作，一个月才赚几个钱，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唬着玩呢！”
被他一吼。
保洁坐也坐不稳，差点没从沙发跪在地上。
“我劝你老实点，你以为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没办法了？现在不老实，等会被拷上了带回警局，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这里工作，不止这里，哪儿都不敢要你了。”肖战继续恐吓。
保洁阿姨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她一哆嗦，什么都说了。
“不关我的事啊，是那个漂亮的小姐，她来这儿捉奸，先给我一笔钱，让我把房卡给她，我当时贪心，也觉得她怪可怜的，就把房卡给她了，后来，我总是不放心，这年头，不是还有打死小三的吗？我怕出事，就一直在暗中看着，我看到她背了个人出去，我就慌了，我在电梯那儿把她截下来，没想到，反到被她威胁了……她又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房间打扫干净，把脏了的地毯塞到垃圾袋里，给她送到地下车库去……”
在保洁阿姨絮絮叨叨的叙述中，顾惜风大概还原了事情当时的经过。
保洁收了陆巧欣的钱，陆巧欣也很善于利用人心，她利用保洁不想闹大，不想被辞退的心里，蛊惑保洁阿姨，说什么都清扫干净了，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本来保洁阿姨也没什么见识，事出紧急，又被吓到了。
自然而然就按着她的吩咐做了。
“二位警官，我真的不是坏人啊，那小三才是贱的呀，破坏人家的家庭，该死啊，我这是替天行道，再说了，她也没死，那位小姐跟我说，那臭小三就是被酒瓶子砸破了头而已，还说要送她去医院呢，我看到的时候她还喘气呢……她，她，她不会……不会……死了吧？哎呀，那我怎么办啊？”保洁阿姨一急，眼泪都出来了。
肖战在一旁做笔录，连连摇头。
他继续询问一些细节。
顾惜风在房间各处查探。
他来到酒柜边上。
拿下一瓶酒，把酒瓶握在手里。
酒柜的反光玻璃能把人照出来，顾惜风看着自己脸上的伤……
他握紧了酒瓶子，心想：就凭陆巧欣，能奈何得了程依吗？
他在心里暗暗想象，换做是他，在这种情况下，拿着酒瓶，能把程依怎么样？
就算是偷袭……
想要把程依击溃，使她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老大，话都问完了，等会儿下去，去前台查一下酒店的开房记录，你想什么呢？”肖战让保洁出去了，冷不丁走到顾惜风身后。
顾惜风握紧了酒瓶子，猛然回头，冲着肖战的脑袋砸下去。
肖战飞快地躲开，但还是被吓到了，往后跌坐在地毯上。
“老大，你干什么呢？”他大叫道：“这一瓶子砸下来，我可能得晕个几天的。”
“在祁家的时候，墙上挂着陆巧欣的巨幅写真，你还记得吧？”顾惜风问。
“怎么了？”
“她那么瘦，身高也才一米六几，能把程依背起来，我已经很惊讶了。”顾惜风说：“你程姐姐的身手，你是见过的，我这一瓶子砸下来，算是偷袭了，你都能躲开，你程姐姐躲不开？你觉得陆巧欣像是比她还厉害的高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