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的话音还未落，杨秘书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撞得飞了起来。
他当时还拿着手机，是在打电话的状态。
听到喇叭声，杨真转头一看，明晃晃的灯光很刺眼，像是地狱里才有的样子。
突然间，恶魔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了起来，他的身体变得很轻，如羽毛一样，在空中飘荡，这一刻，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被拽了出来。
“慕总，对不起了，杨真终究还是没能赢得你的尊敬，杨真可能要走了……”
杨秘书的双眼瞪得很大，落在地上的时候，只是很小声地一声噗。
像是一块被丢弃的破布。
程依惊呼着，把车子刹停，横在了人行道上。
她刚拉了手刹，才拉开车门，抬眼就看到有一辆摩托车呼啸驶来，停在了杨秘书身边，穿着黑色卫衣的人从摩托车后座下来，那人飞快地走近了杨秘书的身体，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喂！”程依喊了一身。
隔得很远，路上没什么人，那人仿佛没听到，飞快地跨上摩托车，飞车而逃。
程依赶紧钻回车里，一脚油门，飞快地追了上去。
就在她的车子飞快地驶出的时候……
“小妞，你可能追错人了。”林钺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赶紧掉头，掉头！”飞人紧张地说：“我们紧急找到了一个路边商店的监控，刚看到杨秘书的车，车窗被人敲碎了，也是两个骑摩托车带着头盔的人，车后座的人，从他的手套箱里，拿走了什么东西，往你的相反方向去了，估计从他身上拿东西的那两个，只是障眼法。”
什么？
在震惊之中，程依的车速慢了下来。
她面前的摩托车已经驶入了黑暗里。
掉头已经不可能了。
她听到了警笛声。
撞了杨秘书的货车司机已经报警了。
她不可能再掉头回去，只能一直往前开，离开这里。
不管是眼前的，还是身后的，她都跟丢了。
程依握着拳头，烦躁地砸了几下方向盘。
闭上眼，全是杨秘书被撞得飞起来的景象，活生生的人，就那么飞起来，一头栽在地上，满地的血，从他身下不断地蔓延出来。
“不怪你。”林钺明说：“你别自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回来吧。”
“能不能从监控里追踪到摩托车的行踪？”程依问。
肥仔说：“那两辆摩托车，都是无牌车，车上的人都带了头盔，看不清脸，而且，这个地方本来就比较偏僻，这个十字路口的交通监控也是年久失修，已经没用了，周围都没有找到有效的监控，所以……”
“他们到底从杨秘书的车里，还有他身上，拿走了什么？”程依咬着牙，只恨刚才在跨江大桥的时候，没看到发生什么。
“别想了，你先回来吧。”林钺明说。
他的话音才落，程依还没来得及应答，就听到肥仔很紧张地说了句：“不好了。”
“搞什么老肥，一惊一乍的，这鼠标要被你拍碎了。”飞人也埋怨道。
“不是！”肥仔指着墙上的几个屏幕，都是固定监控画面，他说：“你自己看啊，监控不是你管吗，这医院的监控画面，怎么黑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谛听也很紧张地说：“不好，医院那边可能出事了，我听到很杂乱的声音，人都慌了。”
“出什么事了？”程依的心跳骤停了，她紧张得手抖。
医院出事了。
医院能出什么事，只有她母亲和弟弟。
能出什么事。
什么叫做监控画面黑了。
耳机那边没了声音。
阿波罗小组集体沉默了。
“说话啊！”程依吼道：“到底是怎么了，能不能给个声。”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唯有耳机里的机械键盘声，还提醒着程依，自己没有和小组失去联络。
阿波罗小组的众人，也都在努力地找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程依来说，这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终于……
听到肥仔说了一句：“应该是医院停电了，现在已经恢复了，医院各处的监控，都已经恢复了正常，没事没事……”
飞人也吐了一口长气，说：“妈的，吓死老子了，原来是停电啊，怎么这一两天，总是停电啊……”
唯独程依放心不下。
她把车开得飞快，想要亲自去医院确认情况。
“我妈呢，我妈的情况怎么样？”程依着急地问。
“……”
耳机那边，又是长久的沉默。
“说话啊！”程依已经快逼疯了。
其实，阿波罗小组的成员，也处于震惊的状态之中。
他们围在电脑屏幕前，盯着那张空荡荡的病床，都没有想明白。
只是几分钟的停电时间，这躺在病房里的人，就那么不见了吗？
从监控上看到。
病房里，程钰刚赶来，他刚推开病房门，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谛听的耳机里，传出程钰惊慌失措的声音：
“护士，护士姐姐，你们，你们快去看……我妈呢？我妈不见了，我我……护士姐姐……你们把我妈，弄弄哪儿去了？”
一向说话很利落的程钰，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
程依驾车，奔驰在空旷的道路上，她觉得耳边的沉默，不是什么好兆头。
“林钺明，我妈没事吧？”
她深吸一口气，说话的时候，表情极其严肃。
林钺明说：“嗯，没什么事，你先回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在看他。
林钺明撒谎了。
人都不见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就是那几分钟的停电，病床都空了，这怎么能没事。
可程依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如果不骗她，她贸然闯到医院去。
这说不定是一个网，为了引她出去，而设下的圈套。
只是……
不管怎么看，这停电的把戏，都让人有些熟悉的感觉。
“我要亲眼看到，把视频发到我手机上，立刻马上。”程依冷静地说。
林钺明的语气，并不正常。
程依能听得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再说，嗯，没事。
无论从哪一个字来分析，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林钺明冲着肥仔使劲地使眼色。
让他赶紧p一个画面，有时间显示的，给程依发过去。
“我让你们发一个视频，把你们这一群精英都难倒了？”程依心里有了底。
她脸上是痛苦的表情。
“别弄了，我不想看假的。”她冷声问：“是不是SR对我妈做了些什么？他们对她怎么了？小钰呢？”
“小钰还好，你千万别冲动。”林钺明说：“不一定是SR做的，这不是他们的风格，还记得我们潜入青阳分局的手法吗？这倒有种依葫芦画瓢的意思。”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程依说：“如果因为我，连累到了我的母亲，连累到了小钰，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这是我跟SR的事，你们别搅合进来了，省得遭殃。”
程依说完，把耳机给拿出来，扔出车窗外，随后，把手机也关机了，把电话卡拿出来之后，她把手机也扔了。
她飞快地往医院赶的时候……
医院里，程钰在护士姐姐的安慰下，好了许多。
他红着眼眶，吸着鼻子，躲到了没有任何监控的男厕，掏出了手机，打开微信，脸上的哭相没了，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找到慕思凡的微信。
打字道：“我演得挺像的吧？接下来我该怎么办，你说我姐马上就会来找我，是不是真的？哦！我妈没事吧？你们把我妈弄哪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