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根据现场的种种细节，模拟了凶手的行进路线。
最终得出了结论。
“走吧，东西不在这里了。”
她几乎能肯定，U盘已经被拿走了。
而且，她还能百分百地确定，U盘不是SR的人拿走的。
早些时候，在医院停车场时，她给林钺明打电话，就是问的这件事。
自从SR内部怀疑墨提斯叛变之后，给林钺明安排了新的联络员——红鸦。
“不仅仅是红鸦，整个SR安静如鸡。”
这是林钺明的原话。
红鸦的上一个指令，是让林钺明监视程依。
所以林钺明才要跟着去寻梦之旅。
一来为了骗过红鸦，二来为了保护程依，协助她找到龙珠。
慕思凡如丈二的和尚，跟在程依身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她对着虚空，做了各种各样的动作，还自言自语。
最后神色凝重地说，走吧，东西不在这儿了。
“喂，你怎么知道东西被拿走了？”慕思凡问。
要是换在平时，他用原本的嗓子喊喂，程依就觉得他欠扁到了极点。
然而现在他带着鼻音，没那么讨厌了，有种奶声奶气的感觉。
程依回头看他，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
“你猜呀。”她说，“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觉得自己比我厉害多了吗？”
关键是慕思凡带着口罩，欠揍的表情被藏起来了。
程依愿意跟他逗趣。
“不说算了。”慕思凡冷声一哼，先从窗户爬了出去。
程依处理痕迹，干净地断后。
她把头伸出窗外，看到慕思凡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还不停地给她打手势。
什么东西啊。
干活完了，不撤退，你杵在别人家的院子里，等别人请你喝茶么？
真是个草包。
程依暗暗数落他，沿着原路下去。
才踩到酱缸上，就听到了慕思凡的噗哧噗哧的气声提醒她。
慕思凡努力地扬着脸，企图程依能看到他的眼神，让程依回去。
你下来干嘛。
没看到我的手势吗。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瞎了，刚才我是怎么给你招手的。
乌漆嘛黑的院子里，慕思凡的一双眼睛瞪得很大，白眼仁露出超级多。
程依不止听到了他的气声，也感受到了威胁。
因为不止是慕思凡，院子里还有喘气的，喘得还很厉害。
慢点，乖，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程依缓缓地转身。
在酱缸下，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犬，正吐着舌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她。
纯黑色的拉布拉多犬，已经成年了，浑身上下几乎融进了黑暗里，只剩下那双玻璃珠一般的眼珠子，贼亮。
而慕思凡跟前，是一只土黄色的中华田园犬。
两只狗都竖直了尾巴，竖直耳朵，舌头露在外面，流着哈喇子。
只要他们两人动一动，两只小可爱随时可能扑上来。
为什么刚才来的时候，没有看到。
程依心想：刚才估计是被这家的主人带出去溜了，刚回来。
慕思凡很紧张地看着程依，眼神在问：怎么办？
程依看他这样，微笑着，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你不是很厉害么？
自己想想办法呗。
再说了，你面前的中华田园犬，不是被狗绳拴着吗？
你怕什么。
该害怕的是我啊，我这只，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你！”慕思凡冲程依举起了拳头。
也因为他突然的动作，他面前的田园犬吼了一声。
突然的狗吠声，仿佛在吼：傻逼，别动，再动咬死你！
拉布拉多也认准了慕思凡才是危险分子，把头对准他。
“包子，你叫什么，怎么啦？夜深啦，别吵邻居睡觉啦……”
一个老奶奶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屋里关着灯，以为没有人呢。
原来有人啊。
慕思凡很紧张，这回被人发现了，是要报警了吧，他冲程依望去，只见程依十分镇定。
搞什么鬼啊，这女人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原本盯着他们的拉布拉多，也转身了，冲着老奶奶的身边去，蹭着她的腿边。
“饺子，刚才包子喊什么呢？”
老奶奶蹲下，摸了摸拉布拉多的头。
原来这两只小可爱，一个叫饺子，一个叫包子。
现在包子冲着慕思凡，疯狂地喊着，似乎想告诉自己的主人，这里有个坏人。
程依看那老奶奶的双目呆滞，心里有底了。
她想得不错。
怪不得没开灯。
她从包里掏出了香肠，飞快地冲着包子扔过去。
田园犬果真实诚，有的吃就不叫了。
程依推了一把慕思凡，让他走。
慕思凡也不含糊，三步飞跳，翻身上了墙头。
看到坏人动了，拉布拉多警觉地飞扑而来。
慕思凡心惊胆战地看着程依，以为她要遭殃了。
没想到程依很镇定，只见她对拉布拉多做了几个手势。
凶狠的饺子立刻在她面前坐下。
而饺子的主人，着急地喊道：“饺子，你去哪儿啊，回来啊！最近有坏人，你别给人偷了。”
程依一声不响，冲着拉布拉多做了手势，还蹲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拉布拉多的头。
那狗似乎看懂了，嗅了她的手，摆着尾巴，转身冲自己的主人去了。
程依翻墙而出。
“走吧。”她对着慕思凡挑了挑眉。
“喂，连狗也听你的话，果然是同类！”慕思凡鼻子不通，声音很闷。
“我到觉得你跟它们是同类。”程依一甩头发，猛地回头，盯着他：“因为狗嘴里……”
慕思凡说：“老奶奶是个盲人，黑色的拉布拉多是导盲犬，你刚才的手势，是训练导盲犬的？导盲犬谁的指令都听吗？”
“你错了。”程依摇了摇头。
“哪里错了？”
“那只黑色的拉布拉多，不是什么导盲犬，是只退役的警犬。”程依说：“我能让它停下来，不是单是因为手势，是因为这个。”
程依从手腕上，拿下一个护腕。
“这是什么？”慕思凡问。
“这是我跟顾惜风打拳时，赢了他的战利品，这上面，有顾惜风的汗味。”程依说：“狗认的是这个！这狗是顾惜风安排在这里站岗的，专门咬你这样的贼人！”
在她得意的时候，慕思凡火冒三丈，抓住她的手，把她手上的护腕抢了过来。
二话不说，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里。
“你！”程依怒道：“你干嘛乱扔我东西，我留着还有用呢！”
“不许你把别的男人的气味带在身上。”慕思凡低吼道。
程依觉得可惜，又不好再去翻垃圾桶。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她冲慕思凡大声喊。
要不是别的男人的气味，你估计腿都被咬残了你。
懒得跟你多说。
“你站住。”慕思凡吼道：“程依，你聋了吗？我让你站住！”
就不站住，你以为你是谁。
程依走得飞快。
慕思凡快步跟着，追问道：“你半夜出来做事，为什么带着顾惜风的护腕？每天都带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程依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