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过下半辈子的人，是你……你……你……”
这些话，化成无穷无尽的回音，在程依的耳边，在她的心头盘旋着。
慕思凡的眼睛，带着某种浑然天成的霸气。
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棱角分明的唇形，微微张开，嘴角在使劲，那是一种期待，迫切地期待回应。
这已经是他能说出来的，最贴近心意的话了，虽然还是那么不讨人喜欢。
程依的耳鸣又犯了。
眼前不断闪烁的灯光，使得她看到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欢声笑语，都成了嗡嗡嗡的噪音。
眼前只剩下慕思凡的脸，他的眼神。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答错了线，程依又开始头疼了。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头疼了。
心跳得飞快，她移开了眼睛，想起杨骁教她的注意力转移法。
“慕总，今天出来玩，别说这些扫兴的话。”她笑着说。
她别无他法，只能忽视慕思凡眼里的失落，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出丑，她推开了慕思凡，随手拿了一瓶酒，拉过阿斌，很豪爽地说：“来，陪姐喝酒。”
阿斌瞟了慕思凡几眼，看他没什么脾气了，才敢坐在程依身边。
被程依相中，说实话，有些受宠若惊。
慕思凡坐在那儿，看着阿斌给程依倒酒，看着她的笑脸，心脏像是被泡在烈酒里，喘不上气来。
她是没听到？
还是听到了，不想理我？
该死的臭女人，还故意在我面前装潇洒，还搂着别人喝酒。
这个什么阿斌，回头一定整死他。
真他妈的该死，连出来玩，都非要挑一个跟杨骁长得像的，非要故意气死我！
我慕思凡不能输。
我可是慕思凡啊！
“你，过来。”慕思凡随手挑了一个女的，其实长什么模样他没看。
他闷头喝了半瓶酒，才发现那女的穿着很暴露，烦躁地把人推开了。
心里有了人，连做戏都别扭。
慕思凡只想努力把自己灌醉，看不到，听不到，就不伤心了。
玩到蓝羽关门了。
只剩下叶蒙一个人还很清醒，他一滴酒没喝，只是唱歌唱到声音嘶哑了。
在蓝羽的前门，泊车小弟把车开过来了，代驾司机也到了。
叶蒙的肩上，挂着顾惜风，很多女人粘着顾惜风，都想把他搞到床上去。
顾惜风一脸的口红印子，眼神早已经迷茫了，现在就是有人拉他去宰了，他也毫无反抗能力。
“你别碰我。”顾惜风含糊不清地推着叶蒙，时不时朝着后面的程依和慕思凡喊：“下次再聚，还是我请客，哥们阔着呢，记了啊！”
程依没喝多少，神智还是清醒的，还能自己走，只不过路就不是直的，走了两步晃三晃。
“小依，小心些。”叶蒙看她走台阶就要踩空了，赶紧分出手去扶她。
“我没事，叶师傅，我还能认得你，我没事……”程依的舌头，已经捋不直了。
她身后，慕思凡被两个人扶着，醉得不醒人事了。
叶蒙看着车，说：“小依，我把惜风送回去，你呢？你去哪儿？我好跟代驾说。”
“我没地方去啊……”程依忽然很伤感，不能回杨骁家，婉姨看到她这样，成何体统。
“来我这儿！”顾惜风拍着胸脯说：“老子住别墅，大把空房间，大家都到我那儿去。”
“好呀好呀，顾公子，我们也去行么？”几个小妖精凑热闹。
“滚。”顾惜风虽然醉了，还是很清晰地说：“都撒泡尿自己照照，什么玩意儿，也配进我的门？”
“她是我的。”慕思凡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抓着程依，死活不肯撒手。
一堆人，在蓝羽的门前拉拉扯扯，停着几辆豪车，过路的出租车司机都探出头来看，甚至还有些看热闹的，想掏出手机拍照。
叶蒙一看，不太妙，赶紧把顾惜风塞进车里。
他回头，看着程依，说：“你还行，他就任凭你处置了，我们先走了。”
当然指的是慕思凡。
他把程依和慕思凡都推到了车里，细心交代代驾。
坐在车后座，程依拍了拍慕思凡的脸，眯着眼睛笑着：“小子，今儿个你落到姑奶奶手上了，咱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咦，我想说什么来着？”
代驾问：“去哪儿啊？”
慕思凡冷不丁蹦出了一个地址。
程依用手搂着他的脖子，他就势倒在了程依的腿上，睡了个迷糊。
不知过了多久，慕思凡醒了。
发现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宿醉使得他头疼欲裂。
几点了？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拿手机。
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转头一看，双手被绑在了床头上。
“嗬……这是……”
他稍微抬起上身，惊讶地发现，双腿也被绑住了。
整个人呈大字型，像是刚宰好，拔过毛的死猪。
而且，全身的疼痛感，让他十分害怕。
手臂和大腿处，还有未消退的鞭痕。
他转头，看到床边上，摆着一大堆的器具。
难道说……
这些东西，昨晚上，都在我身上试过了？
慕思凡甩了甩头，努力地回忆。
昨晚发生的事，一点点地浮现出眼帘。
程依说过的话，一点点在耳边回响：
“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吗？哼，这回换你来尝尝……”
“呵呵，不疼的，乖乖的啊……”
“不绑紧些，你一会儿翻身农奴把歌唱怎么办？必须绑紧些……”
“我会对你很好的，你就放心吧……”
天啊……
“程依！”他咬牙切齿地喊道，在他的吼声中，一个瘦长的身影，光着腿，踮着脚尖，飞快地溜了。
“程依，你回来，你昨晚上对老子干了什么，你回来，你别……”
“砰”地一声，大门关上了。
程依走了个干脆，慕思凡的吼声，被阻隔在了屋里。
“你回来，混蛋，你个死婆娘，你对我干了些什么……”
慕思凡的声音越来越弱，到后面莫名委屈。
怎么回事啊。
果然不能喝得比她醉，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还被她……
他再次强忍着酸痛的身躯，抬起上身，看着自己……
“该死的，你回来啊！”
“你要对老子负责啊！用完了就跑，你耍流氓！”
“你给我记着，你！我一定要在你身上十倍百倍地讨回来，你记着你！”
“程依你混蛋，回来！至少给我松开啊……”
慕思凡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没什么用，不知道程依用了什么绳结，越挣扎越紧。
程依一去不复返，像是个杀千刀的负心汉。
慕思凡望天无语，头痛得视线都快模糊了，他盯着窗外那灰蒙蒙的天色，一直到阳光透进来。
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更加奋力地挣扎着。
“混蛋，今天是寻梦团出发的日子，程依！程依！程依！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