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程依与祁颢然一起看八点档的电视剧，其间，祁颢然去了很多次厕所，手机形影不离。
“颢然，你吃坏肚子了吗？”程依叩响卫生间的门，其实她已经把耳朵贴在门外，听了好半天了。
恰好听到祁颢然说：“我真的在公司加班，爱信不信。”
她很“及时”地出声了。
卫生间里的祁颢然有些慌乱，挂断电话，拉开门。
“我想洗个澡。”程依说。
她脸上的笑，并不是伪装，完全发自内心。
陆巧欣，你现在肯定不好受。
当初你在温泉湖，祁颢然也是这样敷衍我的。
“用不用我帮忙？”祁颢然温柔地问。
程依摇头，只是把他推出门外。
坐在浴缸里，程依拿起手机，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电话，程依皱了皱眉，挂断了。
她舒服地眯着眼睛，给陆巧欣发了几张照片。
祁颢然认真开车时，两人十指相扣，祁颢然做饭时，不经意抬头温柔地笑，两人倚在沙发上看电视，祁颢然在浴室里放水，用手试着水温……
看到图片的陆巧欣气得发抖，恨不得把手机给砸了。
程依接着给她发了语音。
陆巧欣手指颤抖，点开了……
“依依，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你相信我，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温泉湖那晚，她喝醉了贴上来，全是她在主动，我……我混蛋，我没坚持住。”
“当然了，我跟她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肯原谅我，我回去立刻就把她微信删了，绝不再联系，我们现在回家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当然爱你，你要是不信，咱们结婚，立刻就结婚！好不好？”
……
陆巧欣听着祁颢然的话，看着程依发过来的那些图片。
口口声声说自己在公司加班，都是为了骗她，为了摆脱她的说辞。
陆巧欣气疯了，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
程依打字说：“我跟颢然要结婚了。”配了一个偷笑的表情。
陆巧欣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此时角色已经反转了，程依再也不是任人欺压，柔软受骗的小白兔了。
反倒是自己，成了最可怜的那个。
不能忍。
我陆巧欣，从来都只有我玩弄别人感情的份，我不会输的！
祁颢然！程依！
她给祁颢然打电话，没人接。
她给程依打电话。
程依很快按下了接听。
“程依，你不用这样，我明白你的个性，你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别人用过的粉扑你都不会再用了，你怎么可能跟祁颢然结婚，不过是故意气我！”陆巧欣说。
“你之前不还说让我原谅颢然吗？我这是按着你说的话做的，你怎么了？听起来很生气啊？”浴缸里，程依舒服地往后躺，温热的水漫过了心脏，烫着皮肤，心里莫名爽快。
她继续说：“你说，我跟颢然的婚礼，是西式的好，还是中式的好？蜜月旅行，去希腊吧？你来做我的伴娘怎么样？巧欣，你会祝福我的吧？”
程依刻意把电话放下，也不挂，稍大声地喊：“颢然，我忘记拿浴巾了……”
祁颢然把浴巾拿来，有些宠溺地说：“怎么总是忘记，像个孩子似的，来，你头上还有伤，你站起来，我给你擦。”
程依这才把电话挂断。
她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只是冷静地说：“不用了，放着就行了。”
甚至用胳膊挡住了身体。
祁颢然的视线，他的温柔，都让程依觉得难受，一想到他也会这样对陆巧欣，浑身的鸡皮疙瘩。
祁颢然识趣地退去。
他内心坚信，女人是很好哄的，特别是程依这样的傻女人。
程依拿起手机，盯着陆巧欣的微信头像，想到她火冒三丈的脸，痛快极了。
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祁颢然在换床单被套，程依盯着那张床，迟迟不愿走过去。
祁颢然过来抱她，拉她的手。
“依依，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以后我只爱你，只对你一个人好。”他说得很动情，自己都被打动了。
他捧着程依的脸，低头亲吻。
程依躲开了。
“你还是怪我？”祁颢然说：“我们多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依依，这些晚上，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祁颢然还是温柔地把她搂着，隔着丝绸的睡袍，轻轻摩挲她的后背。
那么多年了，对彼此的身体，熟悉得如同自己的。
他知道怎么让程依放松下来，知道怎么能令她舒服，知道她喜欢什么。
然而，他把程依的发抖，当成了是一种回馈，动作越来越大。
程依将他推开的时候，祁颢然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医生说我要静养。”程依深呼吸，钻进了被窝里。
她多想一走了之，但一想到自己走了，这张床上立刻就会有另外的女人躺上去，就算硬着头皮，就算浑身爬满了虱子那样难受，她也要忍着。
结婚么？
程依侧躺着，这才开始认真想这个问题。
这个房子，已经写了祁颢然的名字，如果撕破脸，他不肯卖，非要耍赖，至少在法律的角度上，就站不住脚。
那母亲的医药费……
如有不测，二次的手术费……
程依知道，自己这样很没骨气，可很多时候，骨气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
明明知道他是个混蛋，是人渣，也只能选择跟他结婚。
多可笑啊！
祁颢然看程依自己上了床，也平静了许多。
他从后面抱住程依，说：“依依，以后日子还长，我给你时间，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我们把这段不愉快忘了，好么？”
程依点了点头。
祁颢然吻了她的肩膀，规规矩矩，不敢再动了。
程依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笑着说：“我把这一刻拍下了，把你说的话也记下了，你可不能再骗我。”
她夺过祁颢然的手机，说：“发个朋友圈吧，咱们好久没秀恩爱了，前几天我的同学问我，是不是跟你闹别扭了。”
祁颢然不情愿地发了朋友圈，配文字：此生有你足矣。
“对了，”程依想起什么，“刚才在车上，你答应我，要跟巧欣说清楚，要把她删掉的！给她打电话吧。”
“额？”祁颢然支支吾吾，“现在是不是有点晚了？”
“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