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问这话，乔安娜没有直面回答。
“这地方挺美的，你要是觉得无聊，到处转转。”她说。
她端着煎好的牛排过来，递给李宓。
“他到底怎么了？”李宓追问：“他没事吧？”
乔安娜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李宓切开了牛排，心里想着，应该是没什么事，否则，也不会让她来了。
可为什么不能见面呢……
“他受伤了吗？”李宓问道。
“别问了。”乔安娜说。
说完，她走了，把门关上，只留下李宓在这座面朝大海的别墅里。
分明是陌生的坏境，陌生的人，对于这位充满了异国风情的美人，李宓没有半点的害怕，也没有防备之心。
乔安娜对她很友善，只是不能多问，她不喜欢回答问题。
问多了，她就走了。
平安夜的前夜，李宓一个人，窝在炉火旁，读一本老旧的英文小说。
壁炉里的火苗，突然腾起来。
她把书放下，才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人走了进来。
他身上披着藏蓝色的大衣，带着口罩，看上去瘦了许多。
“杨骁？”李宓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
“麻烦你了，李医生。”杨骁轻声说。
“你怎么了？”李宓问道。
此时此刻，落地窗外，有烟花升空。
李宓很想冲过去，抱住他，可他虽然笑着，眼神了却是克制。
“我没事。”杨骁说。
乔安娜说：“老师，这样太冒险了，你也知道，那个距离，如果我把握不好，再偏一点点，你就真的……”
“杨骁，你的葬礼已经举行完毕了。”李宓轻声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是打算就这样，窝在这个小国家，过着隐姓埋名的悠闲生活么？
让我来， 是为了让我陪你吗？
只要你说出口，我都愿意。
乔安娜扶着杨骁，来到壁炉前坐下。
“明天就是平安夜，因为我，害你不能跟家人在一起，对不起了。”杨骁说。
“怎么会……”李宓说。
她看着杨骁，心里暗暗在说：能跟你过，也很不错啊。
杨骁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苹果。
“给你的。”他温柔地笑。
“喏，给你的。”慕思凡把一个苹果扔到了程依的怀里。
程依见了婚纱设计师，为了量尺寸，早上什么也没吃，刚出来，就遇到了慕思凡的车。
他把车窗降下来，只冷淡地撇了程依一眼，让她上车。
上车之后，程依很不争气，肚子咕响了一声。
慕思凡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苹果，扔给她。
程依拿着那个苹果，疑惑地看他一眼。
“放心，没毒。”慕思凡说：“宁秘书买的，所有人都吃了。”
今晚就是平安夜了，一大早，宁秘书买了苹果，分给在公司加班的同事，到了年末，几乎没有周末休息，公司里，连保洁阿姨都强制性加班了。
他不怕死地往慕思凡的办公桌上放了一个。
他以为慕总会是啧地一声，就把苹果给扔了的。
没想到，他竟然带出来了。
宁秘书坐在前排，往后一看，感动极了。
“程特助，你吃吧，苹果我都洗干净了，约了知名的摄影师，先拍摄一组室内的婚纱照，用来应付媒体，还有布置婚礼现场，正式的婚纱组图，等婚礼结束之后再拍，时间太急了，只能这样安排。”宁秘书说：“这组照片，可能要上杂志，所以，午饭还是先忍忍，不然上镜不好看。”
程依拿着苹果，一口咬下去。
她从来不会苦了自己。
怪不得早上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空腹。
原来不是为了量什么尺寸，是为了杂志拍摄。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陪你上杂志了？”她大口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
“你都答应嫁给我了。”慕思凡说。
他一直盯着电脑，处理工作上的文件，似乎没怎么在意程依。
可就在刚才，程依有些赌气地咬下苹果的时候，他还是偷偷笑了。
答应嫁给你？
这是心甘情愿的吗？明明是被你给逼的！
“我不愿意呢？”程依说。
“拍个杂志内页罢了，你有什么不愿意的。”慕思凡说：“觉得自己上不了台面吗？对自己没自信啊？我都不嫌弃你。”
这话说的，程依翻了个白眼。
就你上得了台面，就知道贬低别人抬高自己。
“程特助，一会儿杂志拍摄完成之后，还有一个专访。”宁秘书翻看日程表，轻声提醒道。
“专访我？”程依问：“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一起。”慕思凡说。
他把电脑合上，深情地牵着程依的手，说：“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接受专访，当然是要夫妇二人一起，让记者把我们的甜蜜爱情写下来，告知世人。”
程依嘴角抽搐一下，把手挣脱出来，把吃剩下的苹果核放到慕思凡的手心里。
慕思凡嫌弃地啧了一声，拿出手帕来擦拭，也没发火。
他只是冷眉冷眼地说：“不管你怎么想，你现在的身份，是我慕思凡的妻子。”
“我一刻也不会忘，你放心。”程依说。
一刻也不会忘记，你是怀着什么心思，用了什么手段，把杨骁弄出去。
一刻也不会忘记，那颗从你的枪里打出来的子弹。
你说有人把你打晕了，没人能证明。
到头来，还是个嫌疑人。
程依突然说：“我饿了，要吃饭。”
凭什么为了你的破婚纱照，饿我的肚子，你以为你是谁啊。
好不好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谁在乎。
宁秘书为难地转过来，说：“这……”
会影响上镜效果的。
“你想吃什么？”慕思凡问。
“炸鸡，汉堡，披萨。”程依补了一句：“还有奶茶！”
她盯着慕思凡看，看到他有些嫌弃的表情，有些得逞的快乐。
“好。”慕思凡说：“宁秘书，听到了吗？”
程依抬头，指着路边的必胜客，只说：“就在这儿吧。”
慕思凡看了一眼，说：“你喜欢就行。”
很快，程依坐在了店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高油，高糖分，高热量，高碳水化合物的食物。
她看了慕思凡一眼，恶作剧一般，给他递了一片披萨，说：“你吃。”
她明明知道，慕思凡最看不起这些东西，说是垃圾食品。
她以为慕思凡会掀桌而起，勃然大怒，她也正好甩袖而去，把今天的计划给毁了。
可万万没想到，慕思凡接过了她手里的披萨，很爽快地咬了一口。
程依惊讶地看着他。
慕思凡若无其事地看着她，说：“赶紧吃。”
不仅如此，还替她把吸管插上，微笑着，把热乎乎的奶茶递给她。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她，瞬间没了兴致。
这就不好玩了。
没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