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去哪儿？”慕思凡问。
程依看着细雨蒙蒙，平静地说：“回家吧。”
真不敢相信，现在的她，已经把“回家”两个字说得那么流利了。
她也算是有家的人了。
虽然那个家，并不是很温暖。
“不去报案么？”慕思凡说：“我看到你拍了视频。”
不去救许桃青也就算了，连这个视频也不交给警察吗。
那许桃青要是死了……
程依说：“嗯，你不是说我无情么？别人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跟我有关系的人。”
慕思凡转过头，看着她，有些看不明白。
凭她的本事，救许桃青，应该不在话下。
是不想得罪高晟远？
程依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会为强权屈服的人。
“你怎么了？”慕思凡抓起了她的手，轻轻摩挲，有些担心。
程依说：“没什么，就是想做个普通人，好好做你的老婆，被你养着，什么也不想干了，行么？”
慕思凡听到这话，心情比中了大奖还激动。
真的么？
这是真的么？
他勾起嘴角，笑得有些傻气。
他与程依十指相扣，两人掌心的温度贴合在一起，暖烘烘的，暖意直达心底。
“好。”他宠溺地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都不用干，给我生一大堆孩子……天天在家带孩子玩，我养你，我把全世界所有的钱都赚回来养你。”
程依说：“不要脸，谁要给你生一大堆孩子。”
“那总要生一个吧？”慕思凡说：“生一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小姑娘，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缠着你，奶声奶气地喊你妈妈，让你给她梳辫子……”
“不生。”程依抿嘴笑，自然而然按着慕思凡的话，想象出了那个画面，有些害羞。
她敛正神色，说：“我一个也不给你生，小孩子麻烦死了。”
如果真的有一个漂亮的小孩……
程依还是第一次想象那个画面，她跟慕思凡的小孩，应该会长得很好看，或许会像是画里爬出来的。
两人吵吵闹闹，回到了家。
才走进车库的电梯，程依才按下电梯按钮，慕思凡就扑到她身后，抓着她的手，把她压在电梯壁上。
程依回过头，着急地说：“你想干什么啊？”
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想找死啊。
“我饿了。”慕思凡把嘴唇贴到她耳垂边，轻轻地说：“我今晚没吃东西，肚子也饿，哪里都饿，饿得不行了。”
“饿了叫阿姨给你做饭，你压着我干什么？”程依轻声说着，脸颊通红。
说的明明是肚子饿，为什么会想到其他。
“你再不放开我，我……啊……”
程依的话还没说完，慕思凡飞快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然后放开了手。
“小毒妇，老公饿了，竟然说要我去找阿姨！哼……”慕思凡说。
程依想转过去修理他，才扑到他面前，电梯就到了别墅二楼，打开了。
门一开，就看到白玉琴一张臭脸，死死地盯着他们。
“妈。”慕思凡喊了一声，避免了被娇妻狠打。
他揽过程依的肩膀，笑着问：“大半夜的，你等在电梯口干什么？真吓人。”
“思思，你先回房。”白玉琴盯着程依，没好气地说：“你来我房间，我有话跟你说。”
程依叹了一声，冷冰冰地说：“好的。”
“不好。”慕思凡说：“好什么好，妈，那么晚了，有话明天再说，我老婆没什么话跟你说，我们回房了。”
他说着，揽住程依的肩膀，硬是把她拉回了房间。
白玉琴在原地干跺脚，气得不行，盯着他们的背影，牙关咬得嘎嘎响。
都是这个女人，儿子鬼迷心窍了。
回到房间，程依脱下外套，坐在按摩椅上，根本没把白玉琴放在心上。
难得她一把年纪了，这个时间不睡觉，听着动静，掐着点出来等在电梯里，真是煞费苦心。
程依把头往后靠，闭上眼睛，想起许桃青被敲晕的画面。
她拿着手机，把刚才拍的那段视频，发给李婵英。
同时，想了想，绑架案，应该是会移交给刑警队办理，而且，那个路段，恰好是青阳分局的管辖区。
趁着慕思凡洗澡，程依打开微信，给吴雪发了视频通话。
吴雪还在熬夜写稿子，接了视频。
她把微卷的长发束在脑后，穿着驼色的毛衣，带着一副金丝边的圆形复古眼镜，脸上的妆全卸了，看上去温柔得一塌糊涂，像是一杯香醇的摩卡咖啡。
“干嘛？”吴雪不耐烦地说：“我明早七点之前，交不上稿，编辑会冲上门，一枪把我毙了，然后吹一吹枪管，潇洒离开。”
她回到大院的别墅去住了，程依看到，她房间里，是很纯粹的中式风装潢，连床都是纯红木的，雕龙刻凤。
程依以前就嘲笑过，她这张床，指不定是古代哪个大家闺秀睡过的，还编过鬼故事。
“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程依问。
“什么机会？”吴雪问：“直播你们的夫妻生活么？我倒是挺想看看慕思凡脱了衣服是何等禽兽，就他平常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床上肯定很劲爆……”
“你才是禽兽。”程依眨了眨眼睛，说：“你不是要把顾惜风搞到手么？我给你机会，一会儿我给你传个视频，你去青阳分局找顾惜风报案，说是你开车路过，拍下来的，要快，人命关天。”
吴雪摘下眼镜，脸上的文艺气息荡然无存，她打了个响指，说：“好啊！没想到啊，依依，你总假正经，招还挺多啊……”
她眼色一转，遗憾地说：“不行不行，我要是交不上稿，我就死定了。”
“我给你写！”程依说：“你把素材和调查资料发过来，你专心去撩汉，怎么样，够义气吧。”
“你给我把明天下午纽约时报要的稿也写了，我立刻就去。”吴雪露出一抹邪笑，“英文版的哦，素材我一并发到你邮箱啦，依依，应该难不倒你吧？要记得模仿我的用词风格，不要让人看出来哦……”
程依很久之后，才从牙关里挤出了一个词：“成交！”
这是她能想到的，救许桃青的最好的办法了，也算是曲线救国了。
视频通话挂断了，慕思凡也正好从浴室里出来。
他走到程依身前，双手撑在按摩椅的扶手上，浴袍没系好，头发上的水珠，往下滚落，划过结实的胸肌，小梨涡耀眼而迷人，他带着几分慵懒，轻声说：“我真的饿了……你给我下面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