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玉琴匆匆忙忙离开了慕家。
她没有吃早餐，也没有跟家里的任何人打招呼。
司机也不用，自己开着车，不知去向。
慕笑如醒来，发现她已经出去了。
穿着睡衣的慕笑如，来到一楼。
“阿姨，我妈呢？”她走到厨房，从冰箱倒了一杯柠檬水。
“你妈妈出去了。”翠姨皱眉说：“她昨晚是没睡好吧，我看她脸色很差，灰白的……”
“妈去哪儿了？”慕宇凡穿着粉色的休闲衬衣，很清爽的样子，“我今天跟研究所打了招呼，要留在家里陪她，她去哪儿了？”
翠姨摇了摇头，给他们端上早餐：“自己开车出去的，小邓劝了，没劝住。”
慕笑如叹了一声：“又去做什么妖。”
她喝着牛奶，嘴巴上沾了一圈的奶沫。
拿出手机来，刚要给妈妈打电话。
慕宇凡按住她的手，拿着餐巾给她擦嘴，“算了，妈妈心情不好，让她自己静一静，我们别烦她。”
白玉琴踩在上班的时间，到了银行。
今天的她，显得特别憔悴，昨晚睁眼到天明。
平日里最讲究容貌的人，却连妆都没化好。
她戴上墨镜，围上围巾，打开车门下来。
在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插进了门缝里。
白玉琴精神紧崩，被吓到了。
“抱歉……”
外面站着两个清洁工人，带着口罩。
这两个工人，什么也没说，莽撞地就往里面走。
还推着一个很大的推车。
因为没注意，把白玉琴挤到了一边。
这么早，不会有VIP客户来的。
白玉琴觉得，这两个工人，是把她当普通职员了。
“干什么？”白玉琴拿鼻孔看他们，没好气地说：“你们走货梯去，这是VIP电梯，看不懂字啊？”
“不好意思，货梯正在维修，暂停使用，现在时间还早，只是暂时借用……”
清洁工人带着口罩，白玉琴也懒得看他们，只是捏着鼻子，说：“你们等下一轮！出去出去！怎么这样没素质……”
“好的，抱歉，惊扰到您了……”
清洁工人退出了电梯。
等门关上之后，其中一人轻声问：“得手了？”
“……”
“好样的，小哑巴。”
两人对看，眯着眼睛笑了笑，推着清洁车走了。
走到没人的地方，两人摘下口罩。
林钺明拿出耳机戴上，轻声说：“监听器装到她身上了，我跟小哑巴在银行外面蹲着，等她出来，一路跟着她，妞，今天你总指挥，就别出来了……”
因为早上起来，程依有些不舒服，林钺明还是担心。
从来没病过的人，竟然破天荒发起了低烧。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好多了。”程依说：“不用担心。”
可能是酸李子吃多了，伤胃了，一早起来，什么也吃不下去，还有些反酸。
程依转过一边，问：“谛听，设备调试好了吗？”
谛听给她比了个手势，然后把监听耳机递给她。
“她去银行预约取款了，户头里只有几百万，离三千万还远着呢……”肥仔略八卦地问：“你们说，高晟远会不会老实给她钱？”
“我赌一根辣条，不会。”谛听笑笑。
“要是我，我也不会。”肥仔说：“白玉琴可真是昏了头了，她怎么会觉得高晟远会帮她？”
程依说：“这就是我想知道的，为什么高晟远总是暗中插手慕家的事……”
白玉琴从银行出来，提了一大包现金。
她把钱扔在了后备箱，开车走了。
“哥，她出来了，跟上！”程依冷声指挥。
林钺明和小哑巴，各开一辆车，为了不让白玉琴发现，两人交叉跟踪。
白玉琴在车里，给高晟远打了电话：“我要见你，立刻！”
哇……竟然敢跟高晟远这么说话。
程依心想，是不是她手上拿了高晟远的把柄。
会不会跟父亲当年抓住的，是一样的？
但高晟远害死了父亲，为什么留着白玉琴呢。
按着他的个性，不应该啊。
白玉琴驾车到了城郊。
车子开进了一所高级的私人高尔夫球会所。
“妞，怎么办？”林钺明按着耳机，说：“进不去了。”
程依说：“在手套箱里，有个卡库，全市所有私人会所的VIP卡，都在里面……”
不过，就算进去了也没用。
程依接着说：“别跟了，撤吧。”
“为什么？”
“高晟远这样的身份，一定有私人练习场，旁人进不去，里面没有监控，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你们去了也没用。”程依说。
林钺明说：“不行啊，来都来了，我跟小哑巴进去享受享受才行，对吧？”
小哑巴表示同意，发出了同意的敲击声。
其实他们是考虑到，如果打高尔夫，白玉琴免不了要换衣服。
刚才的监听设备，投放在她的口袋里，如果她换了衣服，那就……
需要随机应变。
程依说：“随你们吧，那卡随便刷，玩得开心就好。”
在私人练习场，白玉琴找到了高晟远。
他穿着亮蓝色的高尔夫球衣，显得很精神，像是电影里帅气的中年大叔。
他挥舞着球杆，转过身来，看着白玉琴，皱眉：“你怎么不去换衣服，赶紧去换上，陪我打球。”
白玉琴焦急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球么？”
她跟着高晟远的步伐，春日的阳光刺眼，使得她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
两个球童站得很远。
白玉琴转眼看着，确认没人能听到她说话，低声说：“晟远，你听我说，现在我遇到麻烦了，你得帮我。”
“什么麻烦？”高晟远把帽檐往上抬了抬，看着白玉琴的脸，担心道：“你怎么了，脸色真难看。”
“晟远，我需要一大笔钱。”白玉琴开门见山说；“现在就要，你先借给我，好不好？”
“好啊。”高晟远不以为然地笑，他低着头，看准了目标，又推出去一杆，“需要多少？”
“三千万。”白玉琴说：“我需要三千万的现金。”
高晟远这才抬起头，看着她：“小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三千万，你让我在短时间内，去哪儿给你找那么多现金？”
“我毒死军哥的事，被人发现了，拍了照片，我要是拿不出钱，对方就要把照片交给警方。”白玉琴老实告知。
“是什么人？”高晟远冷声说：“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我让人查个清楚。”
“不好！”白玉琴说：“对方说下午之前见不到钱，就要去报警了，你让人查清楚，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查？”
“那可是三千万，你不要一时冲动，被人给骗了。”高晟远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其实，就算交给警方，也没什么嘛……你先不要自己……”
“高晟远！”白玉琴甩开他，盯着他，冷声问：“你不要跟我说，你拿不出三千万。”
“我……”高晟远说：“这不是钱的事。”
“你别忘了，我是为什么干出这事，我都是为了你。”
白玉琴眼眶发红，像是急红了眼的豹子，分分钟要咬人了。
她咬牙说：“对方报了警，我是谋杀，谋杀你懂么？现在我不知道那混蛋手里还有多少证据，杀人的事，不是你让我干，我敢吗？不是你跟我保证说，你会力保宇凡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么？你现在都干了些什么？”
“你别急！”高晟远说：“那么多年，你都忍过来了，最后的关口，你急什么？我已经在暗中收购慕氏的股票了，等慕思凡滚到海外去……我就赶紧安排宇凡和静雅的婚事，以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你急什么？”
“你让我怎么忍，有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让我忍什么？”白玉琴说：“这些话，你从年轻的时候，就是那么说，你骗了我，最后娶了千金小姐，你现在连我的死活都不管了，亏我还为你隐瞒，我对不起军哥，你知道么？昨晚上，军哥回来找我了，人都说，鬼有五通，军哥在底下，肯定都知道了。”
“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高晟远说：“什么千金小姐，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你啊……李婵英只是我我的一块垫脚石，她不值一提，不过是个贱人，我娶她的时候，要不是她父亲愿意给我投资，要不是看中了她李家的资源，我怎么可能娶她，高静雅不是我的种你也知道的，她怎么能跟你比！别乱想了。”
“哼，说到这个就来气。”白玉琴尖声说：“我给你高家生了儿子，因为这个，诬害了慕建军！我骗了老爷子，骗了军哥，都是为了你，到了今天，你连三千万都不肯给我，你的心里，只有钱！我算是看透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