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程依身体没事之后，婉姨坚持把她拉上了车。
程依开车驶离小院时，婉姨还不忘把头伸出车窗，对着院门外的莉莉挥了挥拳头：“你别想跟上来啊，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再来一次，左边的也给你打断咯！”
莉莉捂着痛处，直不起身子，听到婉姨的话，简直是哭笑不得。
程依问：“婉姨，我们去哪？”
婉姨把手机递过来，说：“澜清湾度假村，你看，就是这个，好看吧？”
程依瞥了一眼，并不感兴趣。
要是按她的意思，不去才好呢。
婉姨兴致勃勃地把地址输到导航里。
程依又瞥了一眼，发现导航地址似乎不对劲。
“婉姨，是不是弄错了？”
“没错没错，先去市里逛逛！”婉姨笑着说：“你瞧你，只有一条牛仔裤，天天就是那几套运动的衣服，不是白的就是黑的，可怜死了，我给你买好看的衣服，买贵的！回头找杨骁报销！”
程依苦笑着摇了摇头。
穿什么衣服有什么重要，没人看她，就连她自己照镜子都懒得看自己。
“你别替杨骁省钱。”婉姨底气十足地说：“杨骁是主任，工资很高，是他让我有空带你去散心。”
“杨骁说的？”
“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周围的城市有新开的度假村。”婉姨调好了音乐，舒服地躺回座椅上。
这车是婉姨的买菜车，程依开着还挺顺手，听着导航的指使，进了高速路口。
“小程啊……”婉姨有意无意地问：“你觉得杨骁怎么样？”
“很好啊！”程依忙着拿高速通行卡，随意应了一声。
“什么都好，唯独遇到女孩子，笨死了。”婉姨兴奋地问：“小程，你跟杨骁是怎么认识的？”
“杨医生是我妈妈的主治医生。”程依把通行卡放好了，看着前方，认真开车。
婉姨没头没脑地说：“杨骁没交过女朋友。”
程依只顾着看路标，似乎没听到。
“小程，你呢。”婉姨问。
“我也没交过女朋友。”程依一本正经地回答。
婉姨被她严肃的脸给逗乐了。
“小程啊……”婉姨说：“难得那个烦人的洋妞没跟着，只有你跟我……”
“嗯。”
“杨骁说你是他的病人，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
程依久久不回答。
婉姨叹了一声：“洋妞不肯说，你也不肯说吗？”
“不是不肯说，是不能说。”程依老实回答。
杨骁走的前一晚，特意叮嘱了SR的事，不能让婉姨知道。
只怕知道了，她会有危险。
“杨骁这个孩子，从小都这样，他决定做什么，总是等到最后，等到事情有了结果了，他才会跟我说……”婉姨低声自语。
程依想起第一次见到杨骁时的场景。
当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文质彬彬的样子，笑起来让人觉得很温暖。
如果当时有人跟自己说，杨骁是什么神秘组织的人，程依肯定不会信，甚至觉得那人疯了。
谁能想到呢。
也许一开始杨骁接近自己，甚至于在殡仪馆救了自己，就是他计划好的。
不然他怎么会在看到自己的脑部CT之后，那样的笑。
想起他那个笑，带着几分惊喜，又带着几分情理之中。
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是SR物色好的人选了。
杨骁，还真是深藏不露。
程依为了求证，问了婉姨：“以前你跟杨医生的父亲是在A市生活吗？”
婉姨正在闭目养神，突然睁开眼，她有些严肃地问：“杨骁已经跟你提过他父亲的事了？”
“也不是，”程依盯着汽车的行车记录仪，最终轻松地说：“有一次我在殡仪馆偶遇了杨医生，他说自己是去祭拜亡父。”
程依本想套出婉姨的话，可看她眼色不对，似乎问到禁区了。
而且……
婉姨天真地以为莉莉不在了，就可以摆脱监视，程依可不敢这么想。
这车里，肯定不干净，她们在车上说的一切，不止是莉莉和杨骁，说不定SR的人也在听着呢。
婉姨听到是这样，喃喃地说：“原来是这样……”
她心里暗暗地想：原来那孩子从来没忘记过，在M国研究所那么好的工作机会放弃了，非要回到A市工作，是为了查自己亲生父亲的事吧。
“杨骁他还跟你说了什么？”婉姨问。
程依说：“真的没什么，我多嘴问一问。”
“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婉姨说：“之后我就带着杨骁回了这里，跟我妈妈住在一起，后来杨骁出国读书去了，我妈妈也过世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杨骁回国就在A市了，工作忙，一年才回来一两次。”
程依说：“我看隔壁的邻居家都养了狗，那么大的院子，为什么不养？我看你好像很喜欢狗狗。”
看婉姨提到自己一个人，似乎很失落。
婉姨说：“杨骁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尤其是猫啊狗啊。”
程依想起了一个细节，他们才回来的时候，隔壁的中华田园犬跑过来看热闹，杨骁确实默默地用手帕捂了口鼻。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终于到了K市最繁华的商业街。
婉姨拉着程依开启了疯狂购物模式，程依跟在她身后，两手提着满满的购物袋，像个小跟班。
“婉姨行了，别买了。”程依说：“天就要黑了，回度假村还有一段路呢。”
婉姨说：“前面还有个商场，再逛逛。”
程依跟在她身后，无奈地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前面还有几个大型的商场，心中叫苦不迭。
等红绿灯的时候，程依被对面商场外墙的户外大屏吸引了。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档访谈节目：
“各位观众朋友，欢迎大家收看我们的《第一房谈》……今天我们演播室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嘉宾，掌声欢迎慕氏地产的首席执行官慕思凡慕先生……”
慕思凡！
程依看着屏幕里那个人，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慕思凡一出现，无论是萤幕上的主持人，亦或是程依身后的路人，无不两眼放光。
“哇……好帅……”
“天啊，这才是霸道总裁，我天，这是真人吗？从漫画里跑出来的吧。”
“真是帅得惨绝人寰了，你们看，他笑了！笑了笑了！”
“我要晕过去啊……啊啊啊……”
程依听到身后传来路人的惊呼声，眉毛沉下来，扁了扁嘴。
哪有那么帅啊……
真人可不是这样，为了录节目，化妆了吧。
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出席庆功宴都要专业造型团队的人啊……
少女们，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别花痴了。
慕思凡根本不是银幕上看到的那么温柔绅士。
程依还注意到，身边的婉姨在听到慕氏的时候，也放下手机，抬头看了一眼。
婉姨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有些鄙视之意。
听到少女的尖叫之后，婉姨更是直接皱起眉头，她看着程依，问：“帅吗？现在都喜欢这样的？”
程依笑而不语。
婉姨一看跳了绿灯，拉着程依走：“还没我家杨骁好看，是吧？”
程依顺从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