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跟大自然“拧”着来了。大自然有它的必然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当年,大禹治水总是为堵还是疏而纠结,他得出的结论是疏。疏者,就是要遵照大自然的规律来办事,从太极武功的角度说,是以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人类发展到现在,其实是很伟大了,可以掌控很多的大自然的事件,让它改变走向。但是,所有的走向都可以改变吗?这还有待于人类的进一步的探索。问题是,当人类还处在探索阶段的时候,人类就狂妄自大了,以为真的“人定胜天”了。“人定胜天”只是一种气概,而不是一种目的。于是,也会出现人类肆无忌惮地破坏大自然的行径。
什么是真正的力量,让我联想起电影《辛德勒的名单》中的一个片断。辛德勒问纳粹军官:为什么我们要杀掉这么多无辜的人?军官回答:“因为我们有权力。”辛德勒说:“不对,这不叫权力。”军官很惊讶,追问什么是真正的权力。辛德勒告诉他:有一个小偷犯了偷窃罪,他被带到国王面前,国王本可以处死他,但国王对他说,我赦免你——这才是权力。一棵参天古树,本可以用来做家具,但人没有砍倒它;一只珍稀野生动物,可能被投进汤锅,但人保住了它;一片平静的湖水,人没有让推土机隆隆碾过;一座圣洁的高山,人们放弃登顶,而停下来欣赏她神秘且宁静的美丽,并把她的圣洁和神秘代代相传——这才叫作权力。
“灿鸿”台风与宁波擦肩而过,宁波是海定波宁了,但是台风毕竟是在的,其他的地方一定是遭殃严重的,我们祈祷其他地方也能躲过台风,而我知道,这是人类的一厢情愿,不过,只要我们不过分地“欺凌”大自然,大自然也一定是与人类和睦相处的。
我战则克,祭则受福
——写于抗战胜利七十周年之际
中国的传统文化,向来以儒家思想为主导。儒者,给人的印象,往往是一副柔弱的书生模样,最早把“柔弱”的标签贴在儒生身上的,可能是汉代学者许慎,他在《说文解字》里写道:“儒,柔也,术士之称。”
至于老子、庄子、墨子,看似都有出世的趋势,要么无为而为,要么自个儿逍遥游,要么非攻,对于世间的纷乱,好像不太关心。而其间的法家,就直接希望自己干预社会了,他们强调“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不过细究一下,儒家以及老子、庄子、墨子也并不是一味的儒雅和避世,他们也是有干预社会的心念的,而且是很有文人的血性的。比如“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其境界之高令人敬仰:既是自足又是疯狂,既是理性又是血性。孟子的“舍生取义”“舍我其谁”的浩然之气,更说明了儒者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形象。他们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与道德担当精神,不同于流俗,又常常能在时局危急关头勇担大任,力挽狂澜,书写悲壮而精彩的历史华章。而墨子主张的“非攻”与“兼爱”,其实质是“爱利百姓”,以“兴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害”为己任。所以,墨家之众的言论行动,皆以国家、百姓、人民之利为准绳。回望周朝进入春秋战国之际,战争频仍,土地荒芜,死者遍野,民不聊生,广大人民群众渴望弭兵止战,休养生息。墨子体察到下层的民情,代表小生产者及广大百姓的利益,提出了“非攻”的主张,就这一点讲,是有积极意义的。不过,墨子的“非攻”并非反对战争或者躲避战争,而是希望战争之后的重建家园,重新归位人类的伦理道德。至于老庄哲学,提倡“无为而为”,其目的也是在那个“为”字上的。
如此说来,当初春秋战国的历史,其实就是诸子百家长袖善舞的过程。慢慢地,诸子百家的学说形成了中华传统文化,而这种文化漫游在中国人的身上,犹如血液,涌涌而成为中国人特有的血性特质。这种血性不是很张扬,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柔弱。这种血液,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儒家学说,也不是单纯的墨子老庄学说,而是柔和地融合在一起。比如,毛主席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论断,前面两句是儒家做派,后面两句就是法家的气概了。如是,中国传统文化,一如太极拳,看似柔弱,然而到最后一招时,是能致人死亡的。
十六岁就拜孔子为师的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每一个人都会被这样一句散发出强烈气场的话而感动。显然,仅仅通过我们看到的这几句话,就能证明儒家培养的是君子人格,他们正直、勇敢、刚强、有德行、不畏强暴。孔子在《礼记》里说:“我战则克,祭则受福,盖得其道矣。”意思就是说,我去攻打敌人就必然能成功,而以此去祈求上天也是能得到福祉的,这是因为我得到大道(道理、道义)了。也可以这样理解,我们不会像某些国家那样,仅仅为了本国利益就去攻伐他人。但是,如果一旦出现我们去消灭进犯者,那就必然是别人不占理,让我们无法再忍受这种无理的行为才造成的结果。
回首七十年前,中国人视死如归的抗争性是举世瞩目的。即使是那些文弱书生,也是有着铮铮铁骨的。比如清末“四公子”之一的诗人陈三立,从庐山来到北平,就养于三子陈寅恪家中。1931年九一八事变,他得知日寇攻占沈阳的消息后,激愤得彻夜不眠;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日寇侵占上海闸北,他亦忧心忡忡,一天深夜,竟在梦中大呼:“杀日本人!”其子陈寅恪也坚决不受日本人的食物和上任伪中华文化研究院的高管。因为在他们身上,流动着的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不屈不挠的血液。而正是这种血液,使得中华民族生生不息,逐年叠进。
世界那么大,我们去哪儿?
——致七年之痒中的《新侨报》
4·18,对于《新侨报》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七年前的这一天,《新侨报》扬帆起航,在甬城时尚生活行列里,快乐前行。七年,2555天,我们一起笑过,累过,拥抱过精彩,遭遇过危机。
就这样,到了第七个年头,伴随我们的也许是平淡和乏味,也许会经历外遇的厄运。七年之痒中的痒,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也是感情中的转折点,感情能朝向绿色田野走去,也会分道扬镳分崩离析。从说文解字角度言,痒是蜗居在低矮的土屋里一只有点不舒服的羊。居住在有屋顶庇护的羊,按理说很安闲,但是安闲久了,对于天性喜欢追逐蓝天白云青青河边草的羊们来说,是桎梏,或者说是危机。它警觉地感到,久居土屋,抵御敌手的能力在失去。羊年里的羊,你在想些什么?在沉默和寂静中度过一天又一天?鲁迅说过,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从语法上讲,这是一个假设复句——如果不在沉默中爆发,那么就在沉默中灭亡。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收拾好心情,奔跑吧兄弟。
奔跑是必须的,这七年来,我们曾经不断地上升,然而更是遇到了纸质媒体的式微。对于纸媒这样的传统媒体从业人员来说,心情是委屈而复杂的,也是沉重的。网络在呼呼有声地“进攻”,手机终端在全覆盖地“割据”江山。而日趋下行的纸媒,还始终被两个“原罪”困扰着:第一是新闻的时效性,第二是成本的重负荷——纸张、印刷和发行。
纸质媒体真的毫无招架之力了吗?
这里有一个问题需要讲清楚,就是网络媒体或者手机终端的内容,是由谁来制作的?可以断定,真正优秀的内容,还是原先的那些纸质媒体的记者所为。
随之,就有了第二个需要讲清楚的问题,既然传统媒体的记者,可以制作优秀的内容,那么,完全可以放下身段或者说转型为网络写手。
与此同时,纸质媒体正在突围,寻找新的出路。总体来说,走的是两条路,第一是强化媒体融合;第二是挖掘“传统”里面的新货——各地纸媒各出奇招,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继续深耕广告、发行、印刷等传统主业的同时,各报副业,即一些非报产业、跨界项目也做得风生水起,昔日的广告代理公司或广告主,很多都成了项目合作伙伴,大家优势互补,合作拓展业务,风险共担,利益共享,创收创利效果立竿见影。如今,很多报社的“副业”收入已追上或超过广告、发行收入,在广告、发行低迷的今天,其抗风险能力已充分显现。
再来说说《新侨报》的现状,我们除了可以深耕细作的《新侨报》这份周报以外,还有三本杂志,400多个LED户外电子报,一家地产网,还于2013年初在宁波新闻界率先成立了一家股份制公司。同时,不断强化微博、微信的拓展工作,并借助这些平台,不断与广告主、读者举办互动互惠活动。如此框架,我们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纸质媒体了,可以比较有底气地说:我们做好了应对市场千变万化的布局工作。
2015年的4·18,我们在宁波书城举办了“楼市·车市·金融”展览,同时,还邀请了甬上书画名家前来助阵。胡茂伟、梅则伟、鲁峰三位先生在那里写字作画,他们的墨香在春风中缕缕飘逸。我忽然想起,宁波市硬笔书法协会成立25周年纪念活动,也在这天举办着,全国200多位书法大师来到了宁波。毛笔,是古代人书写的工具,大凡有点文化的人,都会写毛笔字,那时,也没有书法家一说。随之硬笔比如钢笔、铅笔的问世,毛笔的使用度明显地降低了。但是,毛笔永远不会消亡,它成为一种艺术品的运作工具,而存在着。
纸质媒体是不是有点像毛笔?它同样不会消亡,或许会成为一种另类的人们的精神享受品,而继续往前走着。因此,我们断然不用杞人忧天,遵循物质不灭定律,放弃“一枝独秀”的单纯想法,走上多头导弹发射的集束之路,使传统媒体演变为一种辐射式的信息业,如此,前面仍然是一片春天的旷野。
于是,七年之痒就变成了七年之“扬”。
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
回望2008年的初春,有一些雨丝飘进我的心田,干裂的土地,遇到了祈盼绿芽的时机,随之,这丝丝雨水便不分白天和黑夜,不分春夏与秋冬,开始了孜孜不倦的“扶绿行动”。那年后的不久,报业大楼西边的人保大厦,正在打桩,我曾经面对日日上升的人保大厦打了一个赌:等它建造完毕时,我们的《新侨报》应该是成功的时候。于是,每天不时地张望人保大厦的楼层高度,日子在愉快又紧张的气氛中绵延着……
同事们胼手胝足地付出了全身心,为的就是收获那一枚绿叶。可是,我们的热血,痛苦地遇到了残酷的现实,那就是纸质媒体的式微,网络媒体的蜂拥而至,旋即,手机终端又毫不留情地弥漫。于是,我们无奈地放下文人的清高,转移固有的阵势,甚至改变我们的语态,跟网络、手机终端暗送秋波,继之以拥抱融合,我们经历了种种不适,经受了脱胎换骨,竭尽心血为传统的身躯注入新鲜的血液,努力使过去与将来接轨。随之,纸质媒体好像真的不枉我们的期盼,恢复了往日的强壮,携手两位新爱,走上了立体媒体的道路,我们跟上了时代的脚步。然而,迅速迭代的互联网世界,对于前行者来说没有一个人敢于停步和喘气,前方总有未知的沟沟坎坎,梗阻在我们的道路上。
现在很多人都提倡“互联网+”的思路,而我觉得,像我们一直做纸质媒体的兄弟姐妹,应该是这样的思路:“报纸+”。这个“+”,包括网络、手机终端、与报纸相关的一系列活动,以及与之相连的通道、平台,乃至于全链条的新闻文化产业。只有这样,读者才会以信赖的目光,满含惊喜地再次惠顾纸媒,甚至快乐地参与我们的每一次行动,为这个前所未有的时代构筑我们共同的记忆。确实,各种各样的路,在我们的前面弯弯曲曲着,需要我们有所选择地去走。
我认识一位网名叫“老猪菜刀”的兄弟,由于他的父亲身体不好,不能行走,而又很渴望去看看世界各地的风景。于是,这位兄弟就开始做生意赚钱,等到赚够钱可以走出去时,他就把公司挂起来,怀揣着父亲的渴望,只身前往古希腊、前往撒哈拉沙漠、前往南极北极……等到身上的钱快没有了,他就回家,告诉老父亲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然后,他继续赚钱,继续外出……
“老猪菜刀”是一个跋涉者,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而去跋涉,对父亲,他的跋涉是尽一份孝心。然而,因为跋涉,经历了坎坷磨难,看过风景之后,升华了自己的人生,他的世界不再狭小单一,而是丰满与愉悦。虽然,他不可能有很多的钱,也不一定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但是,他是一个充实的人,一个有意义的人。
现在,他正在做一个“扶一把”的活动,扶什么?看到马路上老人倒地了,扶一把;看到有困难的人,在经济上扶一把。其实,是在对被某些人扭曲了的人性,扶一把。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更是一个心灵的跋涉者。
跋涉者的品质,在于他越过一个山头,绝对不会久坐在山顶享受夏日里猎猎的凉风,他一定要继续前行。于是,他会唱着《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的歌曲,迎着朝霞,也可能是夕阳,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如果有一天我迷失风雨中,我知道你会为我疗伤止痛,也许我们的世界,终究有一点不同,可是我知道你将会陪我在风雨中,请你为我再将双手舞动,我会知道你在那个角落……我老得不能唱也走不动,我也将为你献上最真挚的笑容,感谢你与我患难与共……虽然在此刻,我们必须暂时互道珍重……
于是,我们一定会在下一个山顶,遇到意外的惊喜,包括《新侨报》的那一枚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