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帅体重不足5公斤,却很自信地担当起了为我们“看家护院”的重任。它还是一个小财迷,你如果拎着东西进我们家,帅帅是不会过多地为难你的,空手离开更不是它的管辖范围,可是,如果你离开的时候拿着东西就会很困难,它会狂叫不已,各种堵截,哪怕你拿的只是自己的手包也不行——家里的东西只能进没得出,这是帅帅做狗的“武装”底线。记得有一次,网络公司来我家安网线,一人在楼上查程序,一人在楼下布线,当时家中就我一人,怎么办?我就把帅帅放在楼上电脑对面的条凳上,让它装模作样照应一下。结果等楼下线弄好了,我上楼一看,帅帅依旧坐在老位置,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位师傅。师傅说:“你家狗太厉害了,我一动它就狂叫。”哈哈,帅帅,你是我们家当之无愧的“安全小卫士”。
2012年3月8日早晨7点10分,我们的帅帅被一条恶狗伤害,不幸失去了它那清澈的左眸。3月8日这一天是全世界妇女的节日,却成了我们帅帅的蒙难日,这让我们全家痛彻心扉。就如同5·12汶川大地震后,护士节被人们淡忘一样,我想,以后的三八妇女节我再也不会有心情过节了。
从那天起,这里就连绵不断地下起了雨。可能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我们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别人真的无法理解,但老天爷看到了,用他的方式——眼泪般的细雨表达出来了。每天,我们都在这阴郁的细雨中抱着帅帅一次次往返于家和医院,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只感觉心碎。因为第一次手术失败,帅帅的眼睛每天都在流黄脓与恶血,头颅稍低它就会尖叫,有一次它甚至隔着厚毛衣咬伤了帅爸的手臂。帅帅的痛苦我们无法分担,不能替代,更不能承受,我们只能轮流从早到晚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它,最后实在没法子,我还带它去求了菩萨。三周后,我们鼓足勇气再次送帅帅上了手术台,我也破例守着它直至手术结束——要知道,过去,就是我的至亲动手术,我也只是在医生休息室等候。
一个月后,雨停了,天空又现蓝天白云,帅帅也恢复了往日的天性,我家上空终于重见阳光。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后去遛狗,我们总会警惕地注意周围的环境,一旦有别的狗接近它,我们就会立刻将其轰走;遇到挑衅的狗,不等靠近,我们就会用棍棒将它们驱逐得远远的;如果身边有大型犬经过,就迅速将帅帅抱起。一次路遇一只高大的萨摩耶,可能它是想跟帅帅亲热,但我们听不懂它的语言呀,见驱赶无效,帅爸就将帅帅抱在手中高高举起,萨摩耶拼命地往上跳跃,爪子划破了帅爸的皮肤。事后,我为帅爸的伤口做消毒处理,忍不住埋怨了几句,帅爸却庆幸地说,狗儿受伤比孩子还难护理呢。此时,帅帅坐在一旁,默默地用它的一只黑眼睛瞅着我们——它知道,帅爸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了自己,眼前的我们就是它的保护神呀。
由于摘除了一只眼睛,帅帅的视力大不如前,以至于身体的平衡也出现了小问题。但它仍不失“傲气”,除了我们,它就没有什么朋友了,对于想亲近它的小狗,它多数都置若罔闻,可能是从心里觉得它们“埋汰”吧。我们的帅帅就像是狗中的贵族,不仅拥有很多衣服和玩具,还极其讲究卫生:吃完饭要擦嘴,散步回来要洗脚,不钻垃圾堆,不吃过夜饭,别人给的食品再有诱惑也不要。
帅帅是我们家的“宝”,而且还是唯一的,它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帅帅最喜欢在草坪上玩闹,我就幻想有这么一天,背起行囊,带着帅帅,离开喧闹的城市,走进彩蝶飞舞、百鸟齐鸣、牛羊满坡的大草原,看那青青的草、蓝蓝的天,看那白云轻轻地飘,在一望无际的草原,让爱永存心间。可是,我太忙了,忙于科室的建设;忙于接待各方的慰问者、考察者及学习者;当然,还有分内的工作。预想中的许多计划都无可奈何地随着时间的逝去作废了,每天早上的遛弯都由帅爸一人揽去了,晚上散步也很少能见到麻麻的身影了,盆中的狗粮和清水也都由帅爸亲力亲为,以往为帅帅洗澡的那双纤细的手也换成了帅爸粗大的手掌。帅帅,我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
帅帅,我们爱你,生生世世为你付出,我们愿意。资深爱狗人士史考特爵士思量出了狗短命的真正原因:“我想那必定是因为它们体恤人类,因为如果只认识一只狗十年或十二年,失去它就让我们这么痛苦,那么假如狗的寿命再加一倍,怎么得了!”既然生命有限,那么,就只有让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烙饼记
想念塞北馅饼的味道了。梦见好几回了,那金黄的外观,浓郁的焦香,一咬一口外脆里嫩,那油汪汪、鲜美的回味,害得我醒来后还在吞口水。
冲动之下,便买了只锅,其实它的正确名字应该叫电饼铛,黑色,圆口,平底,巨大,一只顶得上我家平常用的好几只。陈老师果断出手,用它做了一次饼(跟以往一样,我压根儿没看见他是怎么做的),当他把金灿灿又热气腾腾的馅饼端来我跟前,你们可以想象我猴急的样子,就直接用手拿着,一口气吃了两个,果然是香气扑鼻,外酥里嫩。
我根本没办法抗拒它的诱惑,我也好奇陈老师是如何做出来的。这个东西就那么神奇地勾起了我的劳动欲,或者,是勾起了我的童心吧。从小我就被父母宠得十指不沾阳春水,后来遇到先生陈老师,他也一样包容着我,嫁他这么多年,我几乎从未“染指”过任何家务,他总是说医生的手必须要保护好,保养好,所以很多人都说我有着一双比我的实际年龄年轻、柔软白皙的手。我就跟陈老师提出让他教我,从和面开始,所有的步骤都要一步步教我。陈老师一开始跟以前一样直接表示了拒绝,说得了吧,只要我想吃,他就动手做,这样比较简单。
这是在嫌我麻烦,还是瞧不起我?我只是想试试嘛……我假装心里受伤。他没辙,只好答应了。我激动地做了一夜的梦,当然梦里的我根本就像只无头苍蝇,无从下手,果然万事需要亲身体验,没厨房实际操作经验的人,靠想象是想象不出那场景来的。
不过,我是个不会轻易服输的人。第二天下班,我就一个人偷偷钻进了厨房。说干就干,我就不信,参照说明书我会操作不了。想当年,简单的医疗仪器都自创过呢。于是,按说明书上的提示,我凑近看一眼,就备好了东西:2斤面粉,3克发酵粉,1.5克泡打粉。家里没有秤,就大概意思一下吧,对“斤”的感觉没有“克”来得亲切,因为平常用药的缘故,“克”来得更加直观些,也更便于我判断。手忙脚乱地和好面(你们可以想象我的双手会是何种模样,就跟戴了厚手套似的),陈老师来了,他指着我的脸笑得不行,我跑去卫生间照了镜子才知道自己差不多是只花猫了。为了显示自己的独立,我坚决不让陈老师插手,尽管他依旧站在一旁不停地插嘴。不得不承认,他的某些意见对我来说还是挺管用的——在我不知道要放什么馅料的时候,我采纳了他的建议,炒了些肉丁和榨菜,然后将它们包了进去。这个比包饺子容易多了,我得意地把一团面压成饼,然后入锅,再重复同样的手法,做了6个,基本上同样大小。陈老师不声不响地看着这一切,我能从他的目光里感受到赞赏,心里顿时充满了骄傲和甜蜜。
根据说明书的指示,半小时后,我精心制作的杨氏馅饼出锅了,焦香扑鼻,颜色看起来也很不错,中间白,外围烙得黄黄的。然而,当我兴奋地张开嘴一咬,黏牙!陈老师则哎哟了一声,欲阻止我,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嘴唇已经变黑了——饼的背面已经焦成黑乎乎的了。陈老师拿来刀,一边熟练地切掉糊面,一边瞅了一眼我咬过的馅饼,说了句“没熟”,就把我“驱逐”出了厨房。
半小时后,我吃到了陈老师返工后端出来的榨菜肉饼,真的很好吃。
后续:几天之后的一个早上,趁着做饼的激情还在,我请教了专家陈老师,他告诉了我做饸子的基本方法。嘿,看我做得还不错吧,只是有点小小瑕疵(馅里的莲白菜和粉条被我煮得熟过头了,本不用煮的,还有就是没放油);稀粥是我用生米熬的,水有点放少了,所以太稠了,后来又是陈老师出手相助才成功(不过是我全程监督完成的)。生米熬出的粥真是又糯又黏,好香的。总之,这回都熟了。只不过,我因为吃了这亲手做的美食,闹了好几天胃病,最后还是陈老师帮我配来奥美拉唑才缓解……不管怎么样,我制作美食的心还是真诚的,等出徒了,我请大家来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