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快要冬日的季节，夜比白天要长的多，这才不到6点，天已经黑压压的一片，不见太阳的任何踪迹。
白炽灯在天花板上晃着，按道理来说，此刻应该是在家享受晚餐的，可归零露不知道范于渊那根筋不对，非要拉着她一起逛超市。
她也不是说逛超市这种行为有错，而是。
几分钟前，他们刚到达超市地下停车场，对话如下。
“我们是要去买什么吗？家里缺什么？”归零露只是随口一问。
范于渊解开安全带，摇头：“不缺什么。”
归零露疑惑，“那为什么来超市？”
范于渊刚好在这个问题的时候下车，似乎回答了句什么，可归零露没有听到，等到她跟着下车想要重新提起这个问题，却没有了切入点。
所以现在范于渊推着车，她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空空如也的购物车百思不得其解。
已经逛了半个小时了，他到底在干嘛？
找什么又不像，明明就是漫无目的，先是走了走零食区，又是服装区，又是生活用品区，又去了饮料区，却什么都没有拿。
归零露终于忍不住，小步上前，下意识拉了拉他的袖子，微微仰头好奇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范于渊和她对视一眼。
这么个对视，归零露心里突然有些了然。
难道是难以启齿的用品？不能亲口告诉她的？
那会是什么呢？
归零露因为自己的脑补，没等他回答，自认为机灵地说：“是要找什么方面的东西？告诉我吧，好歹我们夫妻一场，我不会嫌弃你的。”
归零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嫌弃两个字，因为她的脑子里，难以启齿的，男人用的，就只有那个方面的东西了。
归零露又补充：“或许你走错地方了，我们该去药店才是。”
范于渊听着她这一连串反应的三句话，简单分析了一番，低低笑了，一把揽住她，“你以为什么？”
归零露脱口而出：“不是肾虚吗？”
说出来归零露自己都惊讶了一番，都是受桃子的影响，她如今的思想怎么老往那个方向去了。
但如果真的是肾虚……
“你想多了。”范于渊打断她的思绪，也否定了她的想法。
归零露噎。
对啊，他怎么可能会。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范于渊微微皱眉思考，一秒后说：“难道我在床上不够努力？你不满意？”
归零露囧。
不是的啊，她刚刚真没想那么远，她只是单纯地从难以启齿想到这方面而已。
而且，范于渊，你的体力不要太好才对。
她摆手，正想说不是，范于渊又说：“我知道了。”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实战经验确实不够，你的顾虑是正确的，我会努力的。”
说完他摸摸他的头，像是安慰地说：“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只要用心享受就好。”末了还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什么跟什么啊。
因为腿长的缘故他一脚踏出去，归零露没跟上，只得一个人在原地萧瑟。
她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抬手，哎！不是的啊，范大大听我解释！
归零露因为刚才的事心不在焉，老想着要怎么强行植入那个话题，再和他好好说说，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范于渊对事情有异样的执着，万一他真的认真起来，是非常较真的，不达到他满意的效果他是不会罢休的。
但他满意的效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归零露不知道。
想到这人，归零露十分的蔫。
刚才为什么要这么多嘴。
她叹一口气，下意识地想要把勾着范于渊手腕上的手收回到口袋里，可还没移动，就被他紧紧抓住。
归零露愣了愣，才又将手放好。
他们现在手挽着手逛着菜区，真像一对小夫妻。
呸。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小夫妻。
“恩，挺好的。”范于渊的声音响起，归零露抬头看了一眼，他还在打电话。
王冠宇怎么和他有这么多话讲，都两分多钟了。
重要的是，归零露无法从他简单的言语中听出来他们到底在讨论些什么，听着不像是工作上的事。
好想知道啊。
“她很好。”范于渊说完这句话低头看了归零露一眼，勾唇一笑。
归零露心里痒痒，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范于渊毫不避讳：“说昨天晚上我们做的事。”
昨天晚上他们做的事。
昨晚上。
他们做的事。
归零露惊！！！
她回想刚才范于渊的话。
“不错，顺便谢谢你们，她很满意。”
“和我预计的一样，应该是更好才对。”
“呵，你觉得呢？”
“她很好。”
归零露顿时冒出冷汗，看着身边从容的男人，羞得无地自容，可他还在说。
“害羞了一点，不让开灯，其他都好。不过她刚才说我……”
范于渊的话没能说完，他的手机就被归零露一把抢了过去，因为激动，双手甚至微微有些颤.抖。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果然听到了对方在说。
“……得好好哄才行，小女生嘛，你话说的动听一点，变着花样一点，她就……”
归零露红着脸立马打断他：“王冠宇！”
那头听到她的声音反应过来，哈哈哈三声笑了：“龟妹啊。”
归零露抿嘴，愤愤的眼神看着范于渊道：“你不要和他讨论这些！”这句话不仅是对范于渊说的，更是对王冠宇说的。
接着她立马将电话挂断。
范于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总结了一番，就是他的小乌龟害羞了。
他低低笑了一声，边推着车边说：“这个方面，我承认冠宇确实比我有经验，他交过很多女朋友……”
归零露打断他，“不用跟我说这个。”
可范于渊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没理会继续：“床笫之事他比我丰富得多，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他……”
归零露急了，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服，踮起脚另一只手上去就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道：“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
范于渊终于是停了下来，笑意更浓，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手心上，因为捂住的嘴声音显得更加低沉了一些，
“好。我不说了。”
因为刚才的一些事，归零露像是快要炸了的小猫，无论范于渊在说什么，她都自动脑补到了某件不纯洁的事情上。
比如说他问她晚上想吃些什么？她脑子里自动回复吃你啊。
呸！
比如他说这个窗帘的花纹不错，她就会想到某件事是必须要拉窗帘的。
比如他说让她多吃点，她就会想起他在她耳边低吟“你好瘦。”
归零露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晃晃头，抛开这些杂碎的事，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听到范于渊问：“土豆还是芋头？”
归零露疑惑了一声，低头一看，突然愣住。
购物车里什么时候已经满了？而且是这么多的蔬菜和肉，还有鱼。
她看着左手土豆右手芋头的范于渊，好奇问：“你在买菜？”
范于渊：“不是很明显吗？你喜欢吃哪样？”
归零露看了眼，拿了个袋子将土豆装了起来，又问：“你今晚要做饭？”
范于渊摇头：“不做。”
归零露看着他手中的茄子问：“那你买菜干嘛？”
范于渊晃了晃，“喜欢吃茄子吗？”
归零露：“还好吧。”
还好就是喜欢，范于渊消化了一番，拿起塑料袋装了进去，丢进购物车里。
归零露仍旧在疑惑，却听范于渊说：“挑你喜欢吃的。”
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归零露还是照做了，而且毫无压力地挑了很多蔬菜，还有一旁的水果，甚至还和范于渊讨论了一番。
但他们的共同喜好真是少啊。
车已经堆得有些放不下，范于渊才意犹未尽地点头，而他身旁的归零露已经有些兴奋过度，看到喜欢的就想往车里放。
最后一包枣，归零露也意识到了没办法再放了，只好和范于渊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信息满满都是离开。
结完账，归零露才恍悟，又想起了刚才没有被回答的问题。
“这些菜你要怎么处理？你买来做什么？”
都是家常菜啊，隔壁大厨不会连才都要我们买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可若不是隔壁大厨，这菜买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而范于渊那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些菜的去向问题，他所享受的只是和归零露买菜的过程而已，还有了解她生活的一丁点喜好。
剩下的，他才不管。
想到这儿，他拿出了手机。
归零露有种不祥的预感，立马上前压着他的手机问：“你不会是想让小肯过来处理这些东西吧？”
果然范于渊回答：“没错。”
归零露黑线。
小肯是有家室的人，白天那么被你剥削也就算了，这晚饭时间还要过来解决你一时兴起的闹腾。
归零露主动上前将他的手机锁屏，放到他的口袋里，“小肯不是你的老妈子啊，这菜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范于渊听到这句话，突然想到了某个画面，问：“你和小肯关系很好？”
归零露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拿出他的车钥匙，打开了后备箱的门，拎起东西就丢了进去，回答：“还好吧，小肯很好说话的。”
范于渊微微皱眉看着她，的后脑勺。
某人还不怕死地继续：“他做事很严谨啊，又细心，一丝不苟有条不紊，生活作风也好，看起来是个好男人哎，对老婆一定很好吧。弄好了，我们把东西送给桃子吧，哎你去哪了。”
归零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车里，接着听到了车启动了声音。
她立马小跑到了副驾驶打开门，听到某人气压低地说：“快点。”
归零露匆匆坐好，系上安全带。
什么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