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露一回想。
一回想这个词呢，在归零露那边真的只是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从幼儿园到大学，似乎除了那个梁楷铖扑街了，好像也没什么叫做暧昧的对象。
印象最深的只有小学五年级的同学，和她比赛谁早到学校，而迟到的那个人，可以从对方的文具盒里拿任何一样东西。
你看，小学生就是这么幼稚。
他们也算不相上下，今天你早了点，明天我早了点，所以今天被我赢走的笔明天就又输了回去，久而久之，归零露也不晓得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这种事好无聊，便不了了之。
当时她崇拜同桌写的一手好字，小学生般的爱慕了许久，而这件事算是归零露印象里，最暧昧的一件事了。
而一回想这个词，在范于渊的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归零露看着就像是陷进了某种回忆里，而且不可自拔的样子全数落进了范于渊的眼中。
他皱眉，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搁在大腿上迫使她和自己面对面，然后扣住她的肩膀咬住她的下巴。
归零露吃痛地反应了过来，愣愣地看了范于渊一会儿，接着才摸着下巴说：“你做什么？”
范于渊深邃的眼睛看她：“你想什么？”
归零露噎住，这么一噎住说话就有些结巴：“我，我，我，没在想什么啊。”
范于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归零露吞口水，天啊，你是神啊。
她吐舌，尴尬地呵呵呵几声，“我刚才可能不小心回忆了小时候。”接着她老实巴交地把刚才想到的事情一点一点地告诉了范于渊。
“你看我多么单纯善良，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件事。”归零露说完耸肩。
范于渊听后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笨蛋，你这样，真要有人喜欢你，你也不知道吧。”
归零露切了一声，“我没那么弱智好吗？”
范于渊挑眉。
归零露不服气：“别说我，你不也一样，别人喜欢你你会知道吗，会吗会吗？”
归零露没意识到自己昂首挺胸的，一股正气的说完，已经仰着头非常靠近范于渊，而后者顺口，就咬了上去。
哈哈哈，真的是十分顺口。
也十分可口。
“不知道最好。”范于渊看着她低低地笑了，他觉得归零露再傻一点他也还是可以接受。
不过范大大啊，龟妹她真的，挺聪明的。
归零露哼了一声，“有句话说，人本来不笨，被说着说着就笨了。”
范于渊失笑：“有这句话？”
额，好吧，这句话的原话是，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不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嘛！
“反正你以后不能说我笨，如果你说我笨……”归零露停了下来。
范于渊挑眉：“说你笨怎么样？”
归零露蔫。
她连威胁范于渊这种事情都做不好，所以说她笨了到底要怎么样？不给钱花，不给饭吃，开什么玩笑！她别反被打进冷宫了。
“那我就……也不能怎么样。”归零露弱弱地软了下来，觉得自己的气势气息气场遇见范于渊统统都不见了。
这要是让从小培养她当一个有范的妈妈知道了，一定打死她啊。
范于渊摸了摸她的头，觉得面前的人炸毛的样子特别可爱，所以就这么不经意地，触动了他某个神经。
因为她生病，再加上上班紧张兮兮，他已经好几天没碰她了。
范于渊眼眸一低，沉沉喊了声：“小笨蛋。”
天空发白，归零露在范于渊的臂弯里醒来，窗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打开，暖洋洋的阳光像熟透的橙子般撒了进来，这么温柔像极了范于渊。
归零露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给她买过洋娃娃，她爱不释手，每天给她做很多衣服，也经常做梦洋娃娃变成了人，天天和她玩耍。
继而长大，她已经没有了那份童心，之后也再也没有那种感觉。
可现在，渐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种感觉又回来了，等到她恍悟，那份爱已经深埋在心里，无可自拔，那种难以掩盖的爱不释手，全是属于范于渊的。
她多爱他啊。
他的一分一毫她都那么喜欢。
他写的一手好看的字，他画画得好，他无与伦比的颜值，他令人沉沦的低嗓音，他袖长的手指，他温柔时眼中带的笑，所有都让她沉沦。
杰伦有一句歌词，恰到好处。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归零露觉得，这样的范于渊太美好。
可能是清晨脑子不太清醒，所以整个人都矫情了起来，范于渊还没有醒，昨晚他们一遍又一遍，他或许是累了，归零露心里一甜笑了笑，靠近他一点，两只小手将他的大手包住，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哼，她就矫情了怎么样！
都已经22岁了才谈恋爱，还不准她少女心一把啊！
然后她又睡着了。
等到闹钟响了，他们同时睁开了眼睛，范于渊的手比较长，本想伸出去关掉闹钟，却发现被归零露死死握着。
他有些睡梦中的迷糊，低头声音沉沉地“恩？”了一声。
大清早的，要酥死谁啊。
归零露舔唇，不好意思地把手放开，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范于渊下意识就摸摸她的头，接着继续过去将闹钟关闭。
接着，又抱着她的腰躲进了被窝里。
归零露：……
她不记得以前他赖床啊。
她印象里的范于渊，闹钟一响就立马起床啊。
喂，你是谁！
归零露笑了笑，一把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又故意地转了几圈，接着才转头看范于渊。
范于渊不咸不淡地说：“看起来很有体力。”
归零露囧了，她自动脑补了，咳咳咳。
这么美好的清晨，就不要想歪啦。
归零露立马穿好拖鞋下床，看着他懒懒散散地做起来，心里笑了笑，小猫似的双腿并拢微微弯腰，双手放在膝盖上整个人低了一点，偏头说：“范先生，早上好啊。”
范于渊失笑，站起来看着归零露也同他的身高视线变高，他摸摸她的头发：“乖。”
归零露配合地喵了一声。
范于渊笑出了声音，仿佛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嗡嗡作响。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洗漱完接着归零露臭屁地做了分她又去桃子哪儿学的清汤面。
范于渊吃了没什么表情。
没表情就表示还行咯。
归零露是这么想的。
但是她是吃不出来啦，自己做的东西，怎么吃都一个样。
她的病被范于渊照顾得已经好了，为了证明这些，归零露还不喘气地转了几圈表示自己已经非常好了说要去上班。
听起来是个工作狂哈哈哈。
其实她是觉得，一个人在家无聊罢了。
完全没反应，今天竟然是新年的第一天，归零露觉得和范于渊在一起，连日子都不晓得记了。
就像那句歌词，每天都是情人节。
哈哈哈哈哈哈，归零露你就偷着乐吧。
所以当归零露拿出手机看到时间表上的年份整整打了一个数字，猛地哦了一声。
范于渊吃完面等着她，听她说：“今天是元旦啊。”
范于渊疑惑：“所以？”
归零露拿着手机上的时间，敲了敲屏幕：“所以工作室不应该放假吗？你没有放假吗？”
范于渊淡淡：“恩，放假三天。”
归零露黑线：……
归零露：“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范于渊一幅理所应当：“既然你要上班，陪我去不是正好。”
归零露长长地哦了一声，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抬头抿嘴，将嘴里的面吞下，指着他说：“那你呢？你不放假的吗？”
放假这个词对范于渊来说非常的新鲜，说实话他不太需要假期，额，也不是说不需要假期，他想放假时自然就休息了，他从来没觉得这种法定的节假日于他平常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从来不理解那些人放了这次的假，等着下次的假。
“不放。”范于渊淡淡地说。
虽然他不觉得什么，但是在归零露眼里，范于渊此刻却变成了一个十分辛苦的老板。
她一脸苦瓜脸地看着范于渊说：“这么可怜啊。”
范于渊忍住笑，淡淡嗯了一声。
归零露凑上前去，干脆剩下一点面也不迟了，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说：“要不你今天请假吧，我们去玩。”说到这儿，她有些苦恼：“可是你的假要向谁请啊？”
范于渊微笑，抽出纸巾把她嘴角的汤汁擦去，看着她的眼睛说：“向你请。”
归零露愣住，指着自己：“我？”
范于渊点头：“你是DR的什么部门？”
归零露回答：“人资啊。”
范于渊继续问：“人资是做什么的？”
归零露：“人事还有，啊。”她恍悟：“我是管公司请假没错啦，但是我现在才实习，管不到你吧。”
范于渊摇头，“从今天开始，我就归你管。”
归零露挑眉，完全没发现话题已经跑偏了许多，她反而正儿八经地问了起来：“那要走程序吗？你从前是谁管的？我要不要交接啊，还有。”归零露笑了笑：“我这么跳上去，万一被误会潜规则怎么办？”
范于渊抓住她话里的一个词：“潜规则？”
归零露点头，想了想说：“潜规则就是，一个人呢，那个上了老板，然后一直往上爬。”
范于渊当然知道什么是潜规则，她的措辞这么害羞真是令人好笑。
他偏头问：“难道你不是。”
难道你不是。
额，那个上了老板，然后一直往上爬，似乎，归零露就是这样的啊。
但是，又有什么不对？
她尴尬一笑，找回最初的话题：“既然你说你要向我请假，那我批准了，所以今天去玩，好不好？”
范于渊：“好。”
归零露挑眉自娱自乐，以为自己接手了个很厉害的职位功能，沾沾自喜，殊不知，已经被范大大给打包放上了传送带，渐渐地走上了助理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