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风扬是在第三天头上头脑才彻底清明起来,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他甚是满意:自己突然病成了这种样子,爹娘应该会信了那八字相冲之说吧。
只是自己前两天都在昏睡之中,不知道爹娘有没有把自己生病这件事与钱家小姐的庚帖联系在一起,若是没有,那自己岂不是白白吃了这么多的苦?不行,即使爹娘没有把两件事联系起来,自己也得再从旁煽煽风,怎么着也得领着他们往这条路上走。
“扬儿,你总算是醒了,你可把娘吓死了。”雷风扬还没有开口,李氏已是抹着眼泪扑了过来,看到李氏极度疲累的面容,雷风扬突然觉得有几分惭愧:自己生病不要紧,倒是连累了娘也跟着一起挂心。只是,自己也实在是没有了办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也只有等以后自己好了,再好好孝顺娘以弥补自己的过错吧。
“娘,孩儿不要紧,只是受了些风寒而已。”雷风扬的声音仍然有些许的沙哑,他冲李氏笑了笑,那虚弱的样子让李氏又是一阵的心疼。
“什么叫受了些风寒?刘大夫可说了,你是受了极重的风寒!扬儿,好好的,你怎么会受这么大的风寒?你院子里的这些个下人们是怎么当的差?难道都对你不管不问的吗?扬儿,你放心,等你病好了,娘要好好整治一下这院里的人,如此怠慢主子,对主子的生死置之不理,长期下去,这还了得?!”
李氏一想到雷风扬病了那么久,这院子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并向他们禀报,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升起来了,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加以惩治,给她的扬儿出出这口恶气,看谁以后还敢因为扬儿的脾气好就轻看了扬儿!
院子里的一干下人,听了李氏的话,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却也是满腹委屈。
雷风扬虽是性子随和,却不大喜人在身边侍侯,除非他来唤人。若是有人主动贴上去侍侯,他会非常不高兴,尤其是他的内室,更是不喜人随意进出,是以这些个丫头仆人们,除非有雷风扬的传唤,一般也都不去轻易打扰他。
更何况以前的雷风扬也时不时的睡下懒觉,李氏娇惯他,发话说不让去打扰他睡觉,谁还敢主动去看他为什么一直在睡觉吗?
“娘,这些下人们都恪尽职守,孩儿这次生病跟他们无关。”雷风扬不想连累了无辜,赶紧给这些下人们撇清了干系。
“那你是怎么的才受了这么重的风寒?”
“娘,孩儿自觉并没有受到什么风寒。”
“没有受风寒怎么会生这么重的病?你都昏睡了两天一夜了,都要吓死娘了,你说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那不是要了娘的老命吗?”李氏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娘,孩儿确实没有受什么风寒,这次突然生病,孩子也觉得好生奇怪,孩儿思来想去,觉得也只能和一件事有关。”
“哪件事?”
“娘,钱家小姐的八字庚帖。”
李氏这两天一心都扑在了雷风扬的身上,早把八字庚帖这事给忘了个干干净净。雷风扬这么一提,她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来。只是,扬儿生病会跟它有关?
李氏疑惑地把目光投向放在雷风扬床头的那个紫檀木匣子上。
“娘,你想啊,孩儿自从上了钟南山,便极少生病,即使有了病,也是小小的头疼脑热,孩儿不用喝药,自己也就好了起来。可是这次,几乎没有任何预兆的,娘刚把这匣子放在这里,孩儿立刻就生这么重的病。娘你仔细想想,不跟这个八字庚帖有关,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雷风扬这么一提,李氏倒颇有些犹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