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的产业,除了城外祖上留下来的一些田产,便是幽州城里的几家铺子,经营范围有茶叶和丝绸,铺子虽是不大,不过因为经营有方,生意倒还不错,所以雷家的生活才如此富足。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几家铺子却接连告急,告急的原因都是两个字:缺货,缺货的理由也都如出一辙般的雷同。
雷一鸣有些担忧起来。
雷家和钱家退亲后,事隔一日,雷一鸣便备了厚礼,携了李氏去了钱府致歉。那钱同知倒和往日一样,没事人一般,极热情地迎了雷一鸣二人至花厅,命人沏了上好的茶端了上来。
“同知大人,雷某今日实在是羞愧,无脸见同知大人啊。”
“雷老爷想的多了,你我两家联姻,本来也算是一件大家乐见其成的美事,谁也不会料到竟出了这样的事。雷老爷处处为小女着想,请求退亲,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于你呢?”
“钱同知大人大量,让在下越发的羞愧了。”
“不知风扬的病情可有好转?”
“还跟前几日一样,一直昏睡不醒。”
“那大夫是怎么说的?”
“请了几个大夫,也都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只说此病少有,日后就是醒过来了,身体也会大亏,恐怕会落下什么不好的病根。内人听到大夫这么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钱小姐可怎么办,年纪轻轻的难道就要守着这么个病秧子过一辈子吗?这不是要害了钱小姐的终身吗?在下想了想,觉得内人说的有理,在下宁愿被人指责猜疑,也不能就此坑了钱小姐,不得已这才。。。。”
“同知大人,您说我做事一向勤勉,盍府上下也都是老实本分之人,怎么偏偏就生出这么一个折磨人的儿子来,真真是要把人折腾死。小的时候因为这个,花了无数的银钱也不见好,上下都不抱希望了,幸亏后来遇到了银矶老人,这才救了他一命。本来以为他这身子骨就此好起来了,哪知又来了这么一出,您说我就这么一棵独苗苗,若真是有个什么好歹,让雷家就此断了香火,百年后我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雷一鸣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起来。他现在是拼命要把这件事往惨里说去,若能博得了钱同知的同情,日后才不会被他找麻烦。
“雷老爷也不必过于伤心,咱大梁王王朝这么大,总会找到一个医术高明之人医好风扬的。钱某虽不才,但在京城也还有几个知己好友,若雷老爷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言语一声,我自会写信请他们相助。”
“出了这样的事,同知大人不但不怪罪于在下,反而还处处为在下着想,在下真是感激涕零。”
“雷老爷可千万不要再提什么怪罪不怪罪的话,小女和风扬无缘结为夫妻,那是他们两个缘分不到,跟你我又有什么关系,以后我们两家,该怎么走动还是怎样走动,难道因为两个孩子,我们就要成为仇人不成?”钱同知说完,哈哈大笑。
雷一鸣陪着笑了几声,但那心里,却如同被倒进了一些冰块,有些冰冰凉凉。
回雷府的路上,李氏有些释然地说道:“妾身还以为钱同知会怪罪于我们,没有想到他倒是有气量,不但没有说一句怪罪的话,还想法要给我们寻访名医,倒是我们想的过重了。”
“你懂什么,依我对钱同知的了解,他越是这样与人客气,就越表示他对此人很有意见,你别看他表面笑哈哈的,他那肚子里,不知正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呢。”
“老爷你难道是说,钱同知可能会对我们雷家下手吗?”听了雷一鸣的话,李氏有些忧心起来。
“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我们万般都要小心些,特别是扬儿,这段时间一定不要让他出门,好好在家待着,别往那枪口上撞。”
“妾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