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娘子不必多礼,老夫今日贸然来访,已是失了礼节,还望柳家娘子不要见怪。”
“先生言重了,您是天儿的恩师,奴家感激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有见怪一说,先生快进屋里坐。”
钟先生见柳冬青言谈举止自然大方,毫无扭捏害怕之态,倒颇有些大家之风,内心倒也有些欣赏,于是便不再犹豫,随柳冬青进了屋,制止了柳冬青要去倒茶,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柳家娘子,老夫今晚前来,本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下天赐读书的事,不过今日一见,老夫心里已全然明白。柳家娘子,天赐是个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材,浪费了实在可惜,老夫现在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柳家娘子让天赐继续跟在老夫身边读书,至于束脩,老夫决定分文不收,下月如此,以后均是如此,柳家娘子意下如何?”
钟先生此番话说完,柳冬青有些吃惊地看向钟先生。
据柳冬青所知,钟先生上有一个高龄老母,唯一的一个儿子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还需常年服药,全家老老少少一大家子都依靠他教书这点收入为生。天赐一个人的束脩虽不算多,可累积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对老夫的提议,柳家娘子可是有什么异议?”
钟老先生的追问让柳冬青回过神来,“先生不可,先生这么做,奴家实在难以心安。。。。。。。”
“柳家娘子休要和老夫客气,老夫也是可惜天赐这难得的人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天赐还是照常去跟老夫读书吧。”
柳冬青眼睛有些发酸,她急忙站起来,拉着天赐给钟先生跪了下来,哽咽着说:“先生对天儿恩重如山,奴家今世无力报答,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先生的恩德。先生放心,若老天有眼,有朝一日能让天儿展翅高飞,定不会忘了今日先生的提携。天儿,快给先生磕头谢恩。”
天赐冲着钟先生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天赐谢谢先生。”
“快起来,快起来。”钟先生急忙站起来让二人起身,“快莫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当先生的,只要看到自己的学生能出人头地,那可是对先生最好的报答了。好了,天色已晚,老夫也不多打扰了,告辞。”
“先生且慢。”
“柳家娘子还有事?”
柳冬青顾不上答话,只迅速去找了一盏灯笼,点上后递给了钟先生,“奴家家无壮丁,无法送先生回家,先生拿上这盏灯笼路上照个明吧。”
“这个老夫可以收下,哈哈。”对柳冬青的细心,钟先生报以爽朗的笑声,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笑看着柳冬青说道:“柳家娘子,老夫免除天赐束脩的事,还请不要散播出去,一人免除束脩,老夫尚可承受,若再有一个两个的,老夫可无能为力了,老夫也是要养家糊口的啊。”
“奴家明白。”柳冬青又向钟先生施了一礼,送钟先生到了院门口,钟先生拦住了他们,自行离开。
虽说以后少了一份束脩的收入,可得意的门生又回到了自己身边,钟先生的心情还是说不出的愉悦,那步伐也显得无比轻快。
“娘,天儿以后还可以跟着先生读书是吗?”天赐有些不敢相信似的问柳冬青,柳冬青摸了摸天赐的头,温和应道,“天儿说的没错。”
“太好了!”天赐难过的心情一扫而光,他高兴得拍起来手来。
“天儿,先生对你如此恩重,你跟着先生可要好好用功,且莫辜负了先生的一番苦心。他日若能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先生的大恩大德。”
“娘,天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