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冲看到银矶老人,一脸愧色,“月儿辜负了银矶师傅的教导,花冲代她向银矶师傅陪罪。”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只教她练功,没有想到比武功更重要的是,是她的品行。如今说什么都已晚了,不但让她丢了性命,还生生搭上了你夫人的一条命。”
听到银矶老人提到花夫人,花冲的眼里又涌出了泪水。他们夫妻二人相伴几十年,一路风风雨雨的走来,自是伉俪情深。花冲了解花夫人的为人,若不是被花如月教唆,她定不会做出暗地里下毒杀人这样的事。
可是,正如银矶老人所说,一切都晚了。如今她们二人都已命赴黄泉,留他一人在世,又有何趣,不如也跟着去了吧,在地下再教导她们如何做人。
银矶老人仿佛是看穿了花冲的心思,开口对花冲说道:“你难道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吗?你们好不容易父子团聚,难道你就忍心这么快就弃他而去?”
银矶老人话一出口,花冲心里顿时涌上股暖流,是啊,他怎么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呢,当年他既然生下了他,就有责任把他养大,当年是因为不得已,才将孩子放到了玉家,以后怎么还能推给紫嫣姑娘来养呢?再者说,他们花家,亏欠紫嫣太多,月儿和夫人既然已经去了,那就让自己来为她们赎罪吧。
花冲一脸的羞愧,“银矶师傅说的对,花某不该这么自私的一死了之。”
银矶老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青瓷小瓶,递给花冲道:“这里是一些金创药,先把血止住了,再说其他。”
银矶老人见花冲接了药,才转头看向雷风扬,雷风扬目光呆滞地站在那里,眼里蓄满了泪水。银矶老人叹了一口气,“风扬,带为师去看看那紫嫣姑娘吧。”花如月和花夫人已死,纵有再大的仇恨也都化为了乌有,现在最关键的是玉紫嫣的病情如何,是不是还有得救,不然以雷风扬对玉紫嫣的痴情,他极有可能会尾随玉紫嫣而去,银矶老人实在不想再看到有人命赴黄泉。
银矶老人说完,雷风扬想起自己已经离开玉紫嫣许久,不知道她这时候情况怎么样,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回应银矶老人,转身就跑。银矶老人看着雷风扬急切的背影,摇头叹息了一声,转身对花冲道:“花老爷先将月儿母子收殓了吧,后事再行定夺。”银矶老人见花冲点了头,这才尾随雷风扬而去。
雷风扬心急火燎地跑回玉紫嫣住的小院,冲进玉紫嫣所住的房间,床上却已不见玉紫嫣的身影,只有天赐静静地坐在那里。
“你娘呢?她去了哪里?!”雷风扬急切地问道。
“阿叔把我娘带走了。”
“阿叔?”
“阿叔说要帮我娘治病,他让我在家好好照顾奶奶,等我娘病好了,他会带她回来看我。”天赐的眼里有泪花在闪烁,可他使劲忍着,愣是没有让泪掉下来。
阿叔带娘走的时候告诉他,他已经是个男人了,就该拿出个男人的样子来,在家好好的照顾奶奶,等着娘亲回来。虽然他心里对娘亲十分的不舍,可他也知道,娘亲再不走,自己可能就永远失去娘亲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舍得而害了娘亲!
所以,当着阿叔的面,他象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郑重点了点头,向阿叔保证,他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奶奶,等着娘亲回来。
雷风扬一阵头晕目眩,他记起了李子轩曾对他说过的话,若是他再让玉紫嫣受到伤害,李子轩就会带玉紫嫣离开这里,带她到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那么,是李子轩带走了他的嫣儿,不知去了何方。
雷风扬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突然号啕大哭了起来,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