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位于天界的正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这里四季如春,山青水秀,鸟语花香。
与梧桐山不同,普陀山漫山遍野都是鲜花,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卉,只是各色乡间野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别有风味。
风景怡丽,加之灵气浓郁,古往今来吸引了很多仙家来此盖庐久居。一百多万年前,凌源占山为王,从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轻易踏足此地。后许多仙家投到他的门下,成为其门徒,才获得批准进驻普陀山。
乐辰和沧蓠站在山脚下,仰头望向高耸入云的山峰,默默地叹了口气。
去,还是不去?
普陀山乃仙家宝地,无法腾云直冲峰顶。乐辰和沧蓠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山顶默默地叹气,这要是爬上山顶还不得猴年马月啊!即使经历千辛万苦爬上去了,一双脚肯定废了。
“辰儿,要不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四个字在乐辰轻蔑不屑的目光中迅速飘散在沧蓠的喉间,他立马换了个笑脸,讨好道:“一步一个脚印,踏实!”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乐辰搭着他的肩膀,一点一点慢慢地靠近他。
三寸、两寸、一寸、半寸。
在离沧蓠脸庞半寸的地方停下,眼波微转流光飞舞。好似万千星辉,自那双闪烁的凤眸中溢出,朝着他铺天盖地而来几近将他淹没。
身后绿水长流青山依旧,可是沧蓠的眼里只容得下眼前的紫袍少女。灵气逼人的凤眸,浅淡可爱的酒窝,除了她他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瞧着他痴迷的模样,跟丢了魂儿似的,乐辰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唇。原本平淡如水的眼角眉梢,处处流露出缕缕风情。沧蓠两眼发直,不争气地狠狠咽了口口水。
下一刻,他却蓦地绷紧了身子。一双温暖的柔夷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微微一抬,乐辰轻笑道:“喜欢我?”
“嗯。”他傻傻地回应。
乐辰笑得更欢了,吐气如兰缓慢而清幽地道:“爱我?”
“是。”
“那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美人在前,沧蓠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
“呵呵!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乐辰笑声幽幽,仿佛初秋山谷里飘荡的风清凉舒爽,却令人毛骨悚然。
沧蓠微微一怔,摸不着头脑地反问:“你要我怎么证明?”
余光瞄了一眼高大崎岖的普陀山,乐辰勾了勾唇,意有所指地笑道:“眼前不就有一个证明你真心的事情吗?”微抬下巴,指了指普陀山的方向。
说得如此直白,沧蓠要是还听不懂他就是个傻瓜。
“辰儿你居然对我使美人计!”他恍然大悟登时后退,与乐辰拉开了一段距离。
乐辰撇撇嘴,不满地反驳道:“什么美人计啊,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咱们俩之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额头冒出一条黑线,沧蓠被她的无耻和狡辩彻底打败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似天真单纯的小未婚妻,居然是一个腹黑的主儿。
如果错芫在此见证了这一幕,一定会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同情,然后淡定地说一句:“习惯就好。”
作为整个天界唯一一个看着乐辰出生长大、重生成长的人,错芫陪着她走过了荆棘坎坷。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乐辰了。
她就是一个披着小绵羊的皮,实则拥有一颗狼心的少女。要想不被她坑,除非离她远点儿。
但是他知道,不论是自己还是寻烨亦或是沧蓠,都心甘情愿被她利用、被她欺骗,也不想离她太远。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可能,他们也想守在她的身边。一直守护着她,不离不弃。
沧蓠一时语噎,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气得面色通红。
凉凉地瞟了他一眼,乐辰凤眸微转,笑眯眯地对沧蓠道:“不要这样嘛。咱们俩是未婚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不用分的太清楚。”
环顾四周,她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现在就是让你先去看看情况,万一凌源的蛇胆对小龙皇无用,咱们也好打道回府,避免一场恶战。”
“那你怎么不去?”瞅着她一脸的娇笑,沧蓠气得哭笑不得。
眨巴眨巴凤眸,乐辰好似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故作惊诧道:“我?我要是去了,回头一双腿废了怎么办?谁带你回云苍宫?”
就你?带我回云苍宫?谁不知道在外威风八面的凤皇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这次来普陀山还是我领路的。沧蓠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却令乐辰心里无端端地发毛。
“哎呀!你就给句痛快话,到底去还是不去?”乐辰干脆耍赖,玩起柔情的撒娇攻势。
沧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淡淡地点头,道:“我去。”
便是为了她那一句“未婚夫妻”,他也会去。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为了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得到他的满意答复,乐辰笑得更加灿烂,忙推着他上前。沧蓠苦笑,一步一回头地踏上了登峰之路,孤影落寞。乐辰扭过头望着别处没有看见。
隐于暗处的某人见此,不由得扬了扬眉。原本他的眉毛长黑而浓密,又微微上斜,随意一笑便能展现无尽的邪魅。此时扬眉更添几分凌厉肃杀的气势。
哼!敢和本座抢人,你还嫩了点!
身旁的黑衣男子似有所感觉侧目而视,见其并无什么变化,才渐渐放心下来。这次出门办事带着他,不知道是对是错。现在思考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山脚下那个紫金长袍的少女,若是她有什么闪失,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视线回转,重新落到了乐辰的身上。
乐辰甚是敏感,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扫视一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皱了皱眉,不解地盯着脚下,暗自思忖:莫非是我自己想多啦?
不远处,小溪潺潺流水,清脆的声音与山间黄鹂的啼鸣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好似一曲悦耳动听的古筝弹唱。人置身其中,顿觉浑身轻松,忘却了所有烦恼。
缓缓闭上眼睛,乐辰紧绷的神经顷刻间松懈下来。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她乐不思蜀。
她不知道,在山的另一边一双幽冷凛冽的双眼正在紧紧地注视着自己。
看见沧蓠离去乐辰一人落单,她微微一笑,嗜血的双眸深处浮现丝丝致命的阴狠。
“中天日落,
月影缠绵,
花落无声,
夜雨涟涟,
……”
正在乐辰悠闲自在地欣赏美景时,一个比水声鸟鸣更加美妙的声音乍然在其耳畔响起。她睁开眼循着声音望去,但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撑着一只木筏,由远及近。
少女的容貌并不出众。她身着一件浅碧色的襦裙,边撑着木筏前行,边鸣唱歌谣。
乐辰一愣,细细咀嚼对方歌谣里的词。讲的似夜景,却又不是夜景,着实令人费解。
“姑娘,你是谁?从哪里来?”在乐辰沉思的空隙,那少女已靠近她的身边。瞧见她少女似乎很开心,笑嘻嘻地问。
对方的眼神清澈纯净,笑容甜美,语气和善。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可不知怎的,乐辰心里觉得很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念及此,她不由地握紧了拳头,神经紧张兮兮地面对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