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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生死抉择

古颜与井底的屋主畅谈了一夜,一舒心中郁结。然而次日清晨了,所烦扰之事重又降临,依然无可消解。她的念头,是仍要去找秦可心,血海深仇,不报不足以解恨。

行到街上,却见人流围堵,不知在观看什么热闹,便也凑到前头去瞧了瞧,原来是李耕带着媒人,携着一箱箱聘礼要去医馆向寇兰提亲了。

认识这么久,虽知道他二人总要结合的,只是近日事事接连,便觉得这日来的快。

仆人将喜糖分发给街道众人,众人便也与之同喜,免不得要说几句中听的话。

“李先生跟寇小姐真是珠联璧合呢.……”

“李先生文质彬彬风度翩翩,寇小姐又是十分能干,二人正相配啊…….”

古颜心中一时难以言喻,偶尔瞥见李耕坐在马车里露出的半张脸,已变得沉稳非常,再不像以前骑着一辆自行车弯弯曲曲的前行在街市的青年,寻回了那些记忆,他真长大了许多似的。

随着人流一直到了医馆,医馆今日不营业,堂屋都重新打扫出来了,整洁宽敞的等待着提亲的人上门来。

寇一华与朱雀,一众徒弟喜气洋洋的等候多时了,待到媒人领着李耕来了,寇兰又从里屋钻了出来,人都没拦住,寇一华也是受到外国思想熏陶的,没有什么讲究,只随她高兴了。

那自然是高兴的,寇兰喜不自胜,语笑嫣然的看着李耕,她向来很满意的郎君。

古颜与众人一道堵在门外瞧新鲜,先见到朱雀,想起与她初见之时,她也正与寇一华父女一道,此时见了,倒也不觉讶异了。再见一对璧人,男的西装笔挺,拾掇的一尘不染,是李耕少有的讲究,他从来不喜拘谨束缚,寇兰今日则穿了红色的小洋裙,亦显得十分精神,又衬托得艳丽许多。

看来是秦可心心中有数了,恐怕自己命运危殆,等不到见独子立业成家,才这么迫不及待的。

远远看着李耕与寇兰,二人模样羞赧,又寸步不离一般的黏住,神情与说话都是大大方方的熟稔。这一时刻温馨非常,古颜竟忍不住,又心生慈悲,想着是不是再宽容秦可心一些时间,不要那么快的去打破这世间依稀存在的美好。

就在这镇上齐聚热闹的时候,忽然天色微微晦暗,大片乌云朝这压过来。人们起初不在意,以为是天象有变,唯有朱雀看出异样。

忽然空中传出声音来,乍听之下,令人毛骨悚然。

“古颜,这回看你怎么逃掉!”

“无关的人,赶紧走开,以免伤及无辜!”

萧青青未现身,声先至,在空中又经气流传出,显得十分沉重,具有压迫,果然惊的众人四散,以为是什么妖怪来了。

朱雀这才听出来,来人原来是萧青青,又见人群散开,便唯有古颜一人,赫然而孤单的立在当地,仿佛被遗落的一般,就印入眼帘,心道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只好佯做不识,幸得古颜亦然,才使她没有被拆穿。

“是萧青青。”

寇兰小声的提醒李耕,语气微带落寞,手也不由自主钻进李耕垂下的手心里。好不容易撇开她们,可以跟李耕清清静静的谈婚论嫁了,却没有想到,正逢这关键时刻,她两又现身出来了。

乌云逐渐消散开,缓缓降落下来的,是展开黑色羽翅的萧青青,直直的落在古颜跟前。

“出乎你的意料了吧!”

萧青青睁着琉璃的眼睛,挑衅的冷笑。

古颜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听她复又解释般说道,“是明怀恩放我出来的,他背叛你了!”

这突兀的话经过古颜的脑子,她一时无法辨别真伪。明怀恩对萧青青的情愫,她能看出一些,可是萧青青这样有意的与自己说,则显得别有用意了。

寇一华往前站一些,将朱雀,寇兰挡在身后,众人对这般模样的萧青青都觉恐惧惊异。

“今天是我朋友的好日子,咱们换个地儿。”古颜看了看李耕,他也正担忧的看向自己,千言万语,不可言说,因此果断跟萧青青提出。

这隐晦的交流无疑是更激怒萧青青的,她愈发怨毒,轻蔑的说,“你心大,我的心眼却小,他是你的朋友,于我又不熟识,我何必要成全你朋友的好事!”

眼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古颜只好无话可说,等待萧青青使出焚灵鞭了,她的护体真气被本能催发,一下子将萧青青的攻击挡回去了,这一招令众人惊讶不已。

往常面对萧青青的攻击,古颜始终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竟没有想到,短短时日,萧青青的焚灵鞭已拿她毫无办法。

原本想要冲过去护住古颜被寇兰拉住的李耕,此时只觉欣慰,他转念一想,却又觉心寒,是惊惧所致,毕竟她此行回来,是找他的母亲复仇的,倘若昨夜他晚至半刻,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青青只好故技重施,凝神使出南柯一梦。

又因李耕就在眼前,古颜越发不能自控的,不断忆起前情种种,情绪波动不已,大起大落,无法定神。

因陷入这走火入魔的圈套,古颜无法催动护体真气,只好任由萧青青的焚灵鞭重重鞭笞在身,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古颜!”李耕眼见如此,顾不得许多,挣开寇兰的阻遏,挡了过去。

萧青青疯狂的攻击滞了滞,她虽口口声声说不熟识,可是李耕于她,曾也是芳心悸动的相遇,两人一起同生赴死过的。

“滚开!”她斥道。

“你过来做什么,她的鞭子,你一鞭也承受不住!”古颜被焚灵鞭所伤,气息微弱的,仍劝说李耕。

“多年前,我犯过大错,无法洗刷,我的母亲欠你许多,权当我替母还债,只希望你不要再怨恨她。”

古颜半倚在地,看着李耕诚挚的说,他如今总算坚定的要保护自己,可是她要的,又何尝是这种相濡以沫,原谅的话,她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最终,她抖动着苍白的唇,只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她是要杀你母亲的人,你现在护着他了,来日她杀你母亲了,你就是罪大恶极,后悔莫及!”

萧青青可以轻轻将他踢开,可是她不愿意,她更愿意看他自己放弃,她更乐意看到古颜众叛亲离,被世人所不容,因此,她语气凛然的劝道,希望他能因顾及母亲的缘故放弃这坚定的维护。

“既然我没有办法阻止任何人的行为,那么至少……我可以决定自己的行为,”李耕看着萧青青说出这句话,接着又回过头望向古颜,生死关头,显得尤为平静,“以后我给你作伴,不再教你只身漂泊。”

寇兰此时见到这一幕,虽然无比希望,他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可是在得知了一切缘由之后,心中明白了各人的苦楚,再无法生出不甘来,只觉得世事无奈,怜悯的看着这场生死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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