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学生会一直在忙着筹备迎新晚会,文艺部自然首当其冲。文艺部不仅要编排本部的舞蹈,还要安排进行一次又一次全学院各班级的文艺彩排,按学院辅导员的要求,彩排次数需达到三次以上。为了落实学院要求,文艺部成员已经接连三个星期没有周末了。最后一次彩排是最关键的一次,辅导员非常重视,这一次,辅导员张老师也亲临现场进行观看,同时随行的还有学生会主席和书记。所以部长很重视这次的彩排,她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女生,尽管平时很严厉,但同时也具有可爱的一面。这一次她再三要求我们要细心认真。可是由于这段时间太过于劳累,清禾在彩排的时候经不住困意来袭,所以她控制不住地打哈欠。待到她们上场的时候清禾突然忘记了动作,呆呆地杵立在原地时间长达十秒钟,这时的清禾脑子一片空白,她看到辅导员和秦恒都在直视着自己,特别是秦恒,他翘着腿,双手也交叉放在腿上,静静地看着清禾,不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欣赏着清禾的窘态。此刻的清禾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她极力挣扎着,可是身体却如同被人点了穴位一般无法动弹。看着台下一双双诧异而好奇的眼光,清禾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好在一旁的胡欣(文艺部和清禾比较好的姐妹,此外还有一个名叫陈娟,三个经常在一起逛街,嬉闹,自称文艺部三支花)见状,赶忙推了清禾一下,这下清禾才像解咒一般身体得以动弹,她又重新跟上了动作。这一切都被部长看在了眼里,但是她并没有当场发作。
彩排过程虽然也存在些许瑕疵,但终归顺利结束。辅导员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同时也指出存在不足之后就离开了彩排现场。就在转身离去的时候,秦恒快速转过头对清禾做了个调皮的表情,清禾一时没躲过,当她看到秦恒的表情,不觉耳根发烫,全脸通红。她赶紧低下头,只听道身旁一群女同学激动地说着:“秦恒学长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们跳舞,他刚才是不是在看我啊,啊啊啊啊……好帅”。清禾只是轻轻耸耸肩,然后开始收拾会场的东西。
这时,部长带着一副刚被男朋友甩掉的模样走到清禾面前,然后手一挥,示意清禾跟她走。陈娟和胡欣轻轻拍拍清禾的肩膀,她们都知道部长的脾气,平时训练的时候就别严厉,一个动作如果达不到她的标准,她能让我们整晚重复同一个动作。同时跳舞还必须保持最甜美的微笑,如果发现谁没有露齿,那么全体成员都必须含着筷子练舞。当时我们都很怕她,没事都不会在她眼前晃悠。特别是清禾,本身性格大大咧咧,有什么就说什么,所以经常做错事,已经被部长训斥过很多次。这次少不了又将面临一顿毫不留情的痛批。她两用无奈而又同情的眼光看着清禾说道:“姐妹,挺住。”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微微低下头叹息起来。“没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嘻嘻。”然后以英勇就义的姿态跟在部长后面走出了展演厅。
部长在紧挨着展演厅的教学楼一角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正对着清禾:“你应该知道我为何叫你出来了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给我发呆,是不是该好好检讨自己?”“对不起部长,我错了,以后一定提起十二分精神,不会再有下次了。”“下次,你说过几次下次了,这次不能轻易放过你,下去写一篇三千字的检讨,明天交给我。”清禾这时突然感觉很委屈,这段时间不但要忙学生会的事情,还要参加自己班级节目的编排。每天晚上回到宿舍,有时候还来不及洗漱就躺床上睡过去了,早上又起那么早,她身体已经快透支了。想着想着,她眼眶就红了,但是她极力遏制着眼里随时可能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想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但是她最终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里。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好的,部长,谢谢部长。”然后部长就返回了展演厅,清禾一个人在角落静静地站立了许久,越想越觉得难过。她终于无法控制如浪涛一般的泪水,小声抽泣着。她哭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被部长训斥,也并不是因为要写三千字的检讨,而是她觉得大学生活已经过去三分之一,可是自己却一无所获,每天总是忙忙碌碌,却没有任何成就感。清禾本身是一个非常好强又追求上进的女孩,她不容许自己有丝毫的懈怠和颓废。她气志昂扬想要来大学做出一番成就,想要和男神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可是这些理想至少在现在都是那么遥不可及,想想男神,来到大学就没见过,或许人家早就把自己忘了。清禾越想越难过,泪水也越来越多。
“我还以为石榴妹从来不会哭泣呢,擦擦泪水吧,这么喜欢喝盐水吗?”清禾抬头仰望去,是秦恒,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拿着一张纸巾伸向清禾。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不知道是嘲笑还是怜惜。“谢谢,不用了。”清禾随手一抹,就把脸颊的泪水抹去了,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展演厅。秦恒站在原地,并没有失落,反而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在意这个女孩。他看着手上纸张笑了笑,然后径直走向停车场,开着车出了校门。
晚上九点,清禾正准备动笔写检讨,突然手机响了,是部长的电话,清禾小心翼翼地接通了电话。“清禾,那三千字不用写了,这次再破例饶你一次,再有下次,你就给我等着吧。”“谢谢部长,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然后相互挂了电话。“啊,我终于不用写那见鬼的三千字了。”清禾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在宿舍又唱又跳。“话说,你们部长那么严格的人,怎么会突然放过你?”一旁的陈心仪突然疑惑地问起,“是啊是啊,清禾,是不是有人在帮你哟?”正在扫地的王肖也开了口。清禾像是被点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她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坐在床头,因为她此刻正想到了秦恒,除了他,没有谁会帮她。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