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回来了。”
“这南山堂的掌柜啊,看错了药材,这才耽搁了时间。”屏儿解释道。
进屋,只见屏儿一脸憨笑,语气十分得意地说道“好在我心细如尘,一眼就给认出来了,掌柜他还夸我呢。”
屏儿跟在殷元身边有六七个年头了,自然而然也是能认得些药材的。
“去把药材熬了。”殷元的语气有些平淡,脑海里回荡着屏儿说的看错了药材...眉毛轻皱。
“好嘞!”叶屏儿很是听话地回应道,好似脚下驾着云朵,走着路都轻飘飘地快要飞起来似的。
此时屋内只剩下余尺仍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殷元看了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到了木匣子上。
她将手中的药瓶放回木匣内,又取出一个白釉瓷瓶,随后合上了木匣。
殷元把里面装着的三粒药丸都倒了出来,确认过色泽气味后在瓶外用毛颖标记上了“毒药”两字,处理妥当后放置在了桌上。
她一向不喜按常规,就连药丸的标记也是随意写上的,从小就见识过各种江湖手段,警惕心难免有点重。
以防哪天她的这些宝贝身家给人偷去了,也要叫他吃吃苦头。
“小姐,热水已备好,随时可以沐浴更衣。”屏儿停在门外轻声说道。
“知道了。”
温润的玉制浴池内,殷元将身子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中,屏儿在一旁替她清洗捋发。
四周雾气弥漫,轻纱帷障不时飘起,恍若身临仙境。
屏儿看见殷元的颈脖处流下一缕黑乎乎的颜料,看样子是从脸上流下来的,不禁疑惑地问道“小姐,这黑色的是什么啊?”
殷元转过身,脸上还有未洗干净的颜料,看上去像个花猫一样,她问道“你听说过绘手吗?”
屏儿略有所闻,点了一下头。
殷元又接着说道“这陵安有一类擅绘的修行者,专门给人画容换貌。”
“我曾亲眼见过一次,画出来的样貌仿佛就像是换了一张脸,让人分不清真假。”
“只可惜这绘手不授技,给重金也不愿帮我画一次容”
“我便学着他的手法自个研究了一段时间,画出来的样子虽也有点变化,但相较之下效果非常拙劣”
这可能也是苏青决一直盯着她脸看的原因了。
说完,殷元闭上眼睛,慢慢地滑进水面之下,在温热的水中放空一切,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屏儿看着水面上浮起的一缕黑色,瞪大了眼睛,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出浴后,殷元换上一身云纹软袍,静坐在铜镜前,用自制的玉肌膏轻抹在干裂的唇瓣上。
镜中女子青丝垂肩,面颊微红,杏脸莺舍,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股轻灵高华之气。
与先前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殷元起身走到床前,手里端着一碗带着余温的药水,她让屏儿掰开余尺的嘴,用汤匙压着舌头灌了少量的药汁。
而后把早已拣出的药渣一点点地放到他舌头底下,动作轻柔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