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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贪婪的代价

刘红霞原本还以为透过之前所建立的人脉,兴许还能让黄大志化险为夷,可这一次她失算了,尽管刘红霞打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接电话的人不是以人不在本地,就是以分量不够为由,纷纷拒绝了刘红霞的求助。

杏美姑坐立难安,一连也好几天了,她先后走访拜托了十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人,这些人大多是儿女或者亲戚在政法部门工作。杏美姑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只要儿子一天不回家,她的心也就一天无法放下。

那个中午,为了打探消息,杏美姑又拨通了电话,就在电话被另一头接起的时候黄凯进来了。与其说是为了不让孩子搅和,其实是为了不让孩子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杏美姑别无选择只能忍痛将电话挂掉。

“阿嬷,我爸呢,为什么我爸都出去这么多天了都还不回来呢?”黄凯不解地问杏美姑。

“你爸……你爸……你爸他……出差了。”杏美姑吞吞吐吐差点回不上来。

“出差?我怎么不知道呢,我爸怎么没提早跟我说呢?以前他要出远门都是会提早跟我说的,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这……过几天吧。”

杏美姑压根就没想到其实黄凯早就已经知道了真相。突然黄凯大喊道:“阿嬷你骗我,我爸不是去出差,他是被人抓走了对不对?!”

刹那间杏美姑无比惊恐与讶异,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事竟然连小孩都知道了。杏美姑装作镇定地反驳道:“什么,你说什么,没有啊,没有啊,什么被抓走了?”

“阿嬷,你别再骗我了,我都知道了,这下子我爸得好几年才会回来了,对不对?”

“你这孩子,你说什么呢?!谁跟你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你听谁说的?!”

“我妈,是我妈告诉我的,她说我爸被抓去关了,已经回不来了!”

杏美姑一咬牙狠狠地揍了黄凯一记耳光道:“不许你胡说八道,你爸爸会没事的!”

黄凯哭着跑出了门,杏美姑打过这巴掌之后立马后悔了,她看着自己的手懊悔十足。要知道在此之前杏美姑可是从来都不曾打过黄凯的。无奈与痛苦交织着杏美姑,杏美姑腿一软坐在了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语。

这时候电话响了,杏美姑愣了好久才接起电话,杏美姑从电话里头得知情况已是越来越糟了,黄大志已经向检察机关坦白了大量违法所得的事实,其中就包含许久以前电梯公司所送的烟酒和大量现金。

因为刘红霞向孩子说出真相,杏美姑又马不停蹄地找上了刘红霞,她们婆媳俩没说上几句就吵起来了。杏美姑责备刘红霞还像个孩子,什么话都藏不住,这样做只会加重孩子的心理负担。刘红霞则反驳杏美姑假慈悲,儿子被抓走了现在还说风凉话,她也是迫不得已才跟孩子坦白一切,孩子一直追问,她也无能为力。

“你怎么这么天真呢,黄凯才多大的孩子,你竟然跟他说这些,你叫他以后怎么看待他爸,你有没有想过这点?!”

“纸能包得住火吗?!发生这种事我一样也很着急,我要不断地找关系,还要要天天往律师事务所跑,是我叫人把大志抓走的吗,你骂我干什么?!”

“就是骂你,怎么了?!大志要不是因为你,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吗?!我早就跟你说了,该是我们的我们可以要,不是我们的我们就绝不能拿!要不是你贪得无厌,我们家大志会这样吗?!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了大志,你要负责!你把大志还给我,你把大志还给我!”

情绪激动的杏美姑竟然还揪起刘红霞的衣领,刘红霞一把推开了杏美姑发疯似地喊道:“放开我,老太婆,我受够了!你就把什么责任都推给我吧,有本事你去告密,有本事你去揭发,最好连我也被抓进去关,这样你们黄家就名声远扬了,这样你就风光了!”

杏美姑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她捶胸自责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此刻的她哭得伤心欲绝,却没有人能前来相劝。刘红霞飞快上楼去将自己关进房间,她一气之下将化妆台上的化妆品全部扫落在地上!

雨后的天际挂出一道彩虹,杨燕梅回到“阿香饭店”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眼看杨燕梅就要回家去,金凤撅起大嘴巴不愉快地说:“你就这样,真的要回去了?”

杨燕梅刚要开口,张汉木来了。眼看张汉木走了过来,金凤立马冲上前去挡在张汉木面前道:“你就是那个伤害燕梅的人?你出去,你给我出去!”金凤说什么都要将张汉木赶走。

张汉木百口莫辩,杨燕梅连忙上前劝阻道:“不是的金凤,你误会了。”

“误会?!燕梅,你不要忘了你是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的,我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你竟然这么快就原谅他了!燕梅,你不要后悔哦,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喔!”

听见屋里的争执,“阿香快餐店”的老板阿香赶来了,阿香远远的就命令金凤安静,金凤很不情愿地再次撅起嘴巴以示反抗。

“金凤啊,大人的事情你懂什么,还不安静下来?!”

“妈,我都十八岁了。”

“还说?!”

金凤极不情愿,她一个跺脚后赌气走开了。放心好了,金凤没走几步便后悔了,她又忍不住转身返回了。

原来在此之前阿香已经私下和杨燕梅交谈过,阿香打心底同情和可怜杨燕梅的遭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阿香才同意让杨燕梅暂时留在她的店里。

那一天,阿香看到电视上关于杨燕梅的寻人启事,便将电话号码记了下来,在杨燕梅躲在卫生间的时候,阿香偷偷拨通了张汉木的电话。

“回去吧,既然人家都亲自找到这里来了,就回去好好的生活吧。”阿香微笑地对杨燕梅说。

“阿香姐,这些天多亏有你的收留,要不然我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就可能就露宿街头了。”杨燕梅连连点头称谢,眼眶不知不觉又湿润了。

“哎呀,你说什么呢,你在我店里帮我做事,我还要感谢你呢。对了,差点忘了,这几天的工钱我也得算给你,一共是40元。你等一下,我去拿给你。”阿香说完便动身想去取钱,杨燕梅怎么可能收这钱,她紧紧地拉住阿香就是不让她走。

“阿香姐,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我还没感激你就算了,怎么还能收钱呢?不可以的,我是绝对不可能要的。”

说到钱,张汉木这才想起是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他拿出一叠随身携带的百元大钞递在阿香面道:“阿香姐,这是一点小意思,请你收下。”

一时间阿香并没有反应过来,她指着钱说:“这是什么,这钱是什么意思?”

“这些钱是感谢你收留和照顾我们家燕梅的,我在寻人启事上面都说了——‘定给酬谢’,我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张汉木回答。

“哎呦,三八,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快收起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就是了。

“阿香姐……”张汉木道,

“其实我这么做真的也没什么,人与人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嘛,真的。”

“阿香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杨燕梅说。

“燕梅,你是还没听懂我的话是吗?我真的不要啦,快叫你先生收起来。你们还有两个孩子还在上学,将来还要考虑买房子。快收起来,要不然我可要生气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是了。”

杨燕梅不收阿香的钱,阿香说什么也不收张汉木的钱。至此,这件事算是圆满地落幕了。杨燕梅临走之前再次向阿香和金凤点头致意,看着张汉木骑着三轮车载着杨燕梅离去,阿香和金凤连连挥手。也许这就是人世间的善举,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帮人一把还不图回报吧。

时间来到黄大志弊案开庭的日子,刘红霞和杏美姑来到法院旁听开庭,亲眼目睹穿着囚服的黄大志被法警们从囚车上带下,杏美姑失声痛哭。

黄大志对于违法收取他人钱财一事全部供认不讳,生怕刘红霞一同受到追究,黄大志对所有过错都独自揽下。尽管律师再怎么对黄大志进行辩护,黄大志的罪行还是没能取得较大的改变。

……

庭审结束了,黄大志又被法警带走准备上囚车了。与黄大志的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说,杏美姑再三哭求法警等一下,再让她看一眼儿子。杏美姑和刘红霞被其他法警拦下,止不住地被架着往前走的黄大志连连回头张望,黄大志多么想要开口说话,可几次已经到了喉咙的话又还是咽了下去。

三下五除二地,囚车开走了,刘红霞搀扶着啼哭不止的杏美姑走出了法院。刘红霞和杏美姑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视线所及的前方,一个小男孩正追着囚车跑,这个小孩不是别人,恰恰正是黄凯。

黄凯追着囚车大喊爸爸爸爸,囚车离黄凯越去越远,坐在囚车里的黄大志透过玻璃焦急地看着黄凯,心碎的黄大志多想下车去,他转身请求囚车是否能停下来。无奈,身后隔着一层隔板,法警们根本听不见。黄凯一个踉跄后终于摔倒在地上。

黄凯抬起头,此时囚车已远去。杏美姑和刘红霞赶到了,这一老一小的祖孙俩在大街上哭成一团,这番场景很快引起了街道两旁的店家纷纷出门看,那场面着实让人动容让人心酸。

黄大志的弊案最终经过两审终审,因其收受的赃款赃物数额巨大最终被判刑数年。而这样的结局对于黄家来说并不是一场风波的结束,而是另一场变故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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