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在空荡荡的石壁群中回荡，久久不息，最终，马前程说完了自己的遗言后灰飞烟灭。
易生动容，没想到这天堑兽竟真的会触碰即死，难道这种生灵没有失去血脉前真的这么可怕？！
“啊啊啊……”然而，化作飞灰的马前程并没有死，惨叫着再次在不远处凝聚而成，看着周围的场景一脸茫然。
“咦？我怎么没死？！”
“莫非，坑你的那个家伙不认识恶鬼这种生命吗？”易生猜测道。
“可、可能吧……”马前程看着易生心虚地点点头，道。
“既然天堑兽也找到了，我们也该算算账了。”
易生神色渐冷，他早就知道马前程居心叵测，想要对自己不利，但他有何尝不是在利用马前程寻找天堑兽呢？
他迅捷出手，一拳将马前程的头颅击穿，摘冥手几乎同时运转，将马前程牢牢攥住，欲将它暂时镇压。
“啊！你偷袭！”
马前程惨叫，阴气疯狂从体内喷发出来，强行将易生的摘冥手与自己分离开来，横飞而去，阴气不断消散，受了很重的伤势。
“天屠仙人，你惹怒爷爷我啦！”
马前程嘶吼，手中蓦然出现一杆漆黑战枪，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并没有动用本源，仅仅用阴气凝聚而成，与此同时，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愈合，状态再度回归巅峰。
可惜，哪怕他回归巅峰也就比大白狗强上一点，在易生眼中还是不够看，继续抡拳就砸，他的拳头上包裹着一层感知力，对鬼物的杀伤力更可怕了。
“啊！”
马前程的漆黑战枪与持枪的手都被易生的拳头砸碎了，易生没有停顿，一拳接着一拳，“砰砰”声不断，最终浑身龟裂，哀嚎一声，如破碎的瓷瓶一般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不久之后，他再次凝聚成形，疯狂吞噬着周围的阴气，盯着易生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我们来助你！”林道长、大白狗、大耗子摩拳擦掌，再次利用鸟仙骸骨合体为老道士，嗷嗷直叫着就要冲上前来。
“几头野兽也敢作乱？！”红帽子小鬼冷哼，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与几头厉鬼也不是弱者，尤其是那几头厉鬼，杀孽最重，嗜杀成性，唯独听命于马前程，哪怕修为不高也非常恐怖！
与此同时，天堑兽竟然再次动了，这一次，他的目标竟不是马前程，而是易生！
易生的感知力始终散出一缕盯着这头天堑兽，在其奔袭而来之时一把将前方一脸仇恨的马前程……再次向天堑兽丢了过去！
“啊啊啊！！”
可怜的马前程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如触电般从天堑兽身上跳了下来，可是已经晚了，他浑身不断消散，最终还是化作了灰烬，在不远处凝聚，瘫倒在地。
“不打了不打了，反正我也不怕你，我再也不会傻乎乎的将恶鬼本源拿出来了，你想杀我几次就杀几次吧！”马前程索性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动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另一旁的“老道士”与红帽子小鬼等默契地收了手，面面相觑，心中同时在思考，这孙子这算是投降了吧？那还打不打？
“或许，我能帮你找到妻子。”易生忽然想到那疑似马前程娘子的蚊子女，若是这一切都是老鬼的局，那么那个女鬼一定与那个老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找到那个女鬼会得到一些秘密。
而找到女鬼的关键，应该就是这马前程。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易生欲擒故纵，道。
“真的？！若是、若是你答应我的话，我就将其中一幅壁画的玄奥解释给你听。”马前程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指向那张冰封万里、生灵皆化作冰雕的壁画。
“成交。”
“咚！”
“咚！”
“你怎么又来了……”易生感知着再次临近的天堑兽摇了摇头，再次顺手将马前程丢给天堑兽亲密接触，似乎这马前程每死一次，那天堑兽就会休息一段时间。
“啊啊啊……”
……
“这个，我认识这幅壁画，曾经就是这片平原，但因为一场雪灾，最终化作死地……咦？这里还有字迹！什么？！原来是这样……呃，我的意思是说，这幅壁画其实没什么稀奇的……”马前程来到这幅壁画之前，看得出来他对于这幅壁画上的场景很熟悉，可是说着说着，马前程忽然神色一闪，支支吾吾起来。
易生没时间与马前程猜谜，直接蛮横地将大手按在马前程的头上，发动搜魂术！
“啊啊啊啊……”马前程如遭雷击，口吐白沫，最终两眼一翻，魂飞魄散，片刻后在原地再次凝聚起来……
“我怎么感觉又死了一次？”马前程迷迷糊糊，似乎这种魂飞魄散对他的记忆力有所影响。
易生在马前程的记忆中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心中渐渐对老鬼的目的有些明了。
突然，九口棺材自动从马前程身上冲出，骤然放大至正常大小落在地上，与此同时，一只处在无形无相状态的天堑兽终于现行了。
“咚！”
“咚！”
“滴答滴答……”
那是一头小山大小的绿色坨状物，浑身臭气熏天，浑身看起来软趴趴的，就像是一滩烂泥，有绿色的油不断滴落，落在地上流淌很远。
“你们……好吗？”
它第一句话就是一句问候，看上去十分随和，且它的声音很稚***声奶气，就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
这真的是天堑兽吗？易生不免有些怀疑，可是当天堑兽渐渐向自己爬来时，他却不得不相信了。
因为，随着挪动位置，这头天堑兽的外表逐渐化作了自己的样貌、衣着、神态，就连气息也一模一样，就好像照镜子一般！
“虚妄规则？！”易生惊呼，眼前的天堑兽体内没有丝毫修为，且连魂魄都没有合一，可却能模仿自己的一切，除了这种规则以外，易生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规则，存在于天地万物之中，是成仙的唯一途径。任何生灵都有机会领悟、得到规则，但，规则很难领悟，凡人想要成仙几乎是不可能，拦住了无数生灵若想成仙。
虚妄规则，可以堪破虚妄，亦可化身虚妄，堪破虚妄之时，万物的虚妄皆可一眼辨之，一言破之。而化身虚妄之时，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自身就是天地，自身亦是万物。
天堑兽很平静，在完全化作易生之后便不再言语，盘坐在九口棺材中央，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易生眼中闪过异色，此刻的天堑兽浑身发光，喷薄着霞光，一道道古怪的符文从它的额骨中飘出，在空中飞舞，汇聚成一条符文河流围绕在天堑兽的身边，它似在参悟这片天地遗留的规则，很不简单，且这头天堑兽似乎只是初生，一切都是遵循着本能使然。
“他这是在做什么？”林道长看着易生小声问道。
方才那坨烂泥只是挪动了几步便变成了与店长一模一样的人，还有模有样地在那里打坐，异象丛生，看起来有点吓人。
“严格来说，它此刻才算是真正的出生，真正的开启了灵智，此刻正在适应这个世界，融入这个世界。”易生虽然很想在此刻出手，但那围绕着天堑兽的符文河流很不一般，奔腾间有雷鸣涌动，亦有天火焚烧……这至少是神仙级别的生灵刻画，若是他贸然出手，定会被其中可怕的能量绞碎。
“嗡嗡嗡……”
这时，一头从噬魂阴虫从一片石壁的缝隙中钻出，目中带着紫色的煞气，直奔那马前程而来！
“妈呀，这里怎么还有这鬼虫子？！”马前程惨叫着跑到易生身边，想祸水东引。
“咦？这里居然还有噬魂阴虫？！”易生随手将飞来的黑色小虫“啪唧”一声捏成了血雾，可是，一滴紫色的血却不着痕迹地融入了易生的指尖之中！
“不！那是我爹！”马前程发出悲吼，不知道脑子又抽了什么疯，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太遗憾了，真抱歉。”易生一看这家伙的模样就是装的，虚假地表达自己的遗憾。
“你一句遗憾就完啦？不行，你必须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虫子，不，一模一样的爹！或者把你的血肉勉勉强强赔给我也行，要求也不高，几十斤就可以。”马前程开始耍无赖，似乎他每次死亡之后再次复活，智商就会降低不少，以至于用这么幼稚的言论想夺取易生的血肉。不过，方才他见到这虫子跑的比谁都快，可现在却将其认作自己的父亲，真是世事难料。
“别生气了，大不了我给你学声狗叫如何？”易生笑道。
眼下还不知道那天堑兽的虚实，大白狗等忧心忡忡，此刻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或许也不错。
“真的吗？你可别反悔！乖，给爷学一个。”马前程眼前一亮，仙人学狗叫？听起来不错，那场面那可太有意思了。
“你是认真的吗？”大白狗吐舌头，眼中闪烁着光芒，一股遇见知己的感觉在它心中油然而生，只是自己懂得太晚。
“真的吗？你可别反悔！乖，给爷学一个。”易生开口。
“你不是学狗叫吗？”马前程疑惑不解，这小子说话不算话，很不诚实，明明不是狗叫呀。
“我这不是学了吗？”易生笑道。
“啥意思？”马前程一脸茫然。
“情强大人，这小子学你说话，那不就是在变相骂你是狗吗？”红帽子小鬼很机灵，一听就听出来易生的言外之意。
“啊，我要杀了你！竟然如此羞辱我！”鬼新郎马前程脑袋不灵光，半天没琢磨出味儿来，被红帽子一提醒，顿时恼羞成怒。
“汪汪汪！！”大白狗也怒了，对犬类的侮辱这几乎是他的逆鳞，不容侵犯，它嗷呜一声扑倒了马前程，张开利齿就是一顿狂咬。
“啊！疼死我啦，放开我！”马前程哀嚎，虽然他是恶鬼，但生灵拥有的疼痛感他同样拥有，只不过相对减弱一些。
疯咬许久，大白狗才愤愤地松开了马前程，但眼中凶光不减，似随时想要再次发起袭击。
“刚才是我大意，等我恢复好了再收拾你！”马前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大白狗，也不敢再多言，他再次方才复活次数过多，加之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此刻还有些蒙头转向，故而被大白狗得逞。
“别生气，我来给你施展一个幻术，让你忘记你自己是狗。”易生大笑，伸出手来在马前程眼前晃了又晃，马前程见状本来怒气冲冲的脸顿时茫然起来，眼睛睁的跟鸭蛋似的，在琢磨其中的奥妙。
马前程疑惑地看了半天也没看什么花样，突然，他的怒气更盛了，几乎咆哮着开口道：“我本来就不是狗！！”
“你看，这就忘了吧。”易生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