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渡口,郭太跟心腹搂着舞姬转进帐篷,驻守战船上的吕凌,仰头遥望远处夜空。
吕氏崛起与大汉建立之初,吕后临朝称制,大封吕氏外戚亲族,最终引来祸端。
此后刘氏皇族,一直对吕氏立即镇压,只到王莽篡位,汉武帝刘秀光复汉室,建立东汉后,吕氏一族才得以修生养息,渐渐中兴。
并州吕氏一支,出了吕布一员猛将,虎牢关前斗三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名传天下,可惜吕布名声并不好,传出来的还有卖主求荣,认贼作父之类的污言秽语。
吕凌自幼研读诗书,有得一身家传兵法,苦无投奔无门。
吕凌也想过投效吕布,董卓迁都之后,吕凌看出董卓气数已尽,不愿南下。
眼下盘亘在这渭水一带,跟郭太为伍,时间久了就腻了,他也知道郭太成不了大事,只是目前别无去处。
有句话怎么说的,千里马常有,伯乐并不常在。
“吕兄,在想什么呢?”
张兴提着一壶酒过来,另一只手还抓着一支烧鸡,满嘴油腻老样子已经吃过了。
“哦,原来是张统领,你怎么不下船?”
吕凌对张兴感官并不算好,当初遇见张兴时,张兴正被呼厨泉不追杀。
郭太跟匈奴各部首领有过约定,白波贼跟匈奴人互不干涉,平日里也有摩擦,只是小规模侵扰,却不会大动干戈。
张兴率领一伙游侠,打着拯救河东百姓的名义,实际上只是不断收拢匪寇,组建自己的势力。
河东局势非常复杂,小规模混乱没人机会,一旦人数超过百人,那些匈奴各部就会出兵清剿。
吕凌救下张兴时,他的队伍里还有十几名美艳的舞姬,由此可见张兴时什么人了。
没错,这就是张兴了,当初怂恿一干流民,攻击刘宁关隘的张兴,率着几百游侠北上夏县,匈奴人没杀几个,倒是跟随他的游侠们,短短半月间就死了一半。
余下者不是见风使舵,骑墙头的狡猾之辈,便是手底下有几分硬本事之流。
凭着剩下这些心腹,投效郭太没多久,张兴就混到了统领的之位,跟吕凌一样麾下游五千兵马。
“跟他们没意思,大统领已经睡下了,余者不过泛泛之辈。”
张兴将烧鸡放在矮凳子上,抓着酒壶灌了一口,看着对面的潼关朗声道。
“哦,他们是泛泛之辈,那谁能入张统领法眼?”
吕凌到没有在意张兴的话,天下英杰何其多,张兴不过有点能耐,也敢妄言天下豪杰。
“若说豪杰我不知道太多,吕兄族亲吕布算一个,我族兄张辽也算一个,然后……之前在夏县南下山道上,倒是遇见过一个狠人。”
张兴越说越兴奋,之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醉话连篇。
“原来喝醉了,不过酒后失言,有些话倒有几分可信度。”
吕凌抓起矮凳上的烧鸡,边走边啃了起来,至于倒在甲板上的张兴,他才懒得理会。
“数之不尽的粮草,精良的新式弓弩,无坚不摧的战刀,估计就是他身边那把名刀吧!”
吕凌从张兴口中得知不少消息,尤其是那些新器械,白波军眼下不缺钱粮战马,前几天才在潼关劫了一批。
弓弩也有不少,唯独疾箭不多,三万白波军只有十万箭疾,打两场战役就消耗光了。
“呵呵,我就不信你不动心,只要你一出手,我便从后面……”
吕凌离开不久后,张兴从甲板上爬起来,一步三摇摆的离开,嘴里还在不断念叨。
当初强夺军械不成,张兴还被刘宁射中一箭左耳,如今左耳还残缺一角。
至于腰间的开山刀,那是他从死尸上拔下来的,没想到这柄看起来轻手的短刀,尽然如此锋利。
好几次陷入险境,张兴都靠着它保命冲出重围,曾用这柄开山刀,斩下上百人头颅。
数日后。
郭太跟几名心腹还在饮酒寻乐,吕凌领着五千本部兵马,沿着河道边狭小的驿道东进。
他没有发现,黄河之中,除了负责警戒游弋的几搜小船,还多出几搜战船来。
“果然东进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就让你打先锋。”
早在驻扎风陵渡口时,张兴麾下发现下游的苪城,当时还死了几名斥候。
张兴从死去的斥候身上,发现了当初击伤他左耳的碳合金箭疾,让他再次想到了刘宁。
在河东辗转一圈,又跟郭太闯荡了一段时间,张兴少了几分冲动,却多出几分阴沉。
跟当初怂恿流民攻击关隘一样,都是老套路,吕凌同样上当了,要怪只能怪张兴太会演戏。
风陵渡口距离苪城两百余里,骑兵奔袭也要大半天时间,跟何况吕凌走的这条路,并不是章武引水修建的小道,没有一天时间是到不了苪城的。
“别冲动,放他们过去,后面还有一队兵马。”
某个山坳之中,秦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那起对讲机喊道。
就算吕凌没沿河而下,明天秦风也会对风陵渡口发动突袭,三百精锐,领着一千新兵西出,不打仗难道出来旅游?
“先生,后面还有好几千人,这么多贼人,单凭我们这点人能吃得下吗?”
丁大锤在另一个山包上,距离后面张兴等人更近,看得更真切。
一千三对五千,虽说实力悬殊,有背上的秘密武器,勉强还能应付。
这前后加起来的一万兵马了,单凭这一千三怎么打?
倒是章武,听到对讲机里不断传来声音,脸色从未变动过,一如既往的冷着脸,紧紧跟在秦风身后,好像周围一切都跟他无关。
“果然不亏为狠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几名章武带出来的心腹,暗中观察章武脸色,发现他自始自终都没一丝改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战不打起来也就罢了,一旦打起来,章武可是要当先锋冲在最前头。
斥候不断来报,敌军单先锋部营就有三千骑兵,身后跟着两千步卒,往下游游弋的战船,数量还在不断增多。
紧跟先锋营之后,还有五千多兵马,大军之中还跟随着大量辅兵,斥候不断发回来消息,后面源源不断还有兵马沿河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