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滚滚黄河水之中，五艘战船从黄河南岸，随着波涛汹涌的河水不断拍打，向北岸渐行渐远。
秦风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放松一下心情，昂首看着北岸黄土高原，不知从哪里偷来两句诗，让原本正嬉闹的绿儿安静了下来，蔡琰与秀儿对视一眼，老向秦风背影的眼神略带迷离。
北击胡虏，秦风不是武将，他穿越前也不是军人，愤青都潜质使他哼爱惜这片土地，以及时代生活在这片土地的百姓。
“侯爷经常油嘴滑舌，看起来跟街头地痞流氓一样，其实他骨子里还是非常善良的，尤其是对待那些平民百姓。”
蔡琰回想起在大阳城北，跟秦风生活那段时间，尤其是绿儿吵着要去东市，秦风领着她们逛东市的时候。
只有那个时候，蔡琰才真正体会到什么自有，什么是自由的活着的意义。
秀儿欲言又止，最终没开口，只是静静的凝视秦风背影。
“大河向东流，一流一万里。”
沉默的气氛被丁大锤打破，别看丁大锤名字俗气，他好歹也上过几年族学，能识文断字，还精通基本儒家典义，对于诗词一道说不上精通，偶尔也能来两句吧。
噗呲！
蔡琰掩嘴轻笑，却又觉得无礼，拉着秀儿转身进了船仓，绿儿倒是没在意，她今天刚刚见到秦风，一时间没有找到话题，感觉两人距离有些疏远，不敢像以往那样，一有时间就纠缠着秦风不放。
“大锤，你也会作诗，再来一首呗！”
秦风转身回来，背靠着船板坐了下来，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
“我哪里会作诗，就是瞎琢磨吼两句，没想到打扰了侯爷雅兴。”
丁大锤为光棍，将长枪递给身旁的兄弟，自己跑过去，抓起扔在地上的香烟盒子，也想学着秦风一样抽两口。
老实说，戒烟秦风是戒不掉了，十几年老烟民了，自打初中抽上以后，就一直到大学毕业，都说要戒烟，结果一戒就是十几年。
“咳咳……咳咳……”
丁大锤第一次抽烟，蒙的一口全都一旦肚子里，尼古丁刺激下，烟气入喉就被呛到了，呼吸节奏一乱，肺部供氧不足，一边是生理反应呛得从口鼻喷出烟，另一边是肺部供氧节奏，憋着硬是将烟雾吸入肺部，这种感觉太爽了。
“这玩意儿你吸不惯就别浪费咯。”
看到内牛满面的丁大锤，将两块钱扔进滚滚黄河水中，秦风摇了摇头轻笑道。
“侯爷，这烟雾又呛又辣，你为什么要吸这个？”
丁大锤右臂一抹，用短袖迷彩服擦拭掉脸上的眼泪，满脸苍白说道。
脸色苍白不是被吓到了，也不是晕船，而是被浓烈的香烟熏的，有点头昏脑胀的感觉。
“不说这个，大锤啊，穿上这么多士卒，有多少识文断字之人？”
秦风伸手往船再一弹，烟蒂落在荡起的波浪上，随波逐流片刻间消失不见。
“这个，我倒是真不知道，老六读过一年族学，小马家有先生，其他人识不识字，问他们才知道。”
丁大锤扭头看了一眼，帮他拿着长枪的老六，扫视一圈甲板上的近卫兵，好像也没听说谁认识字。
“不识字怎么了，难道侯爷想把不识字的近卫换掉，以免他们扫了你的雅兴？”
丁大锤有点担心，若是秦风真决定把不识字的近卫换掉，这些跟他混了几个月，大家彼此都非常熟悉的队友，说不定以后就要各自安好了。
“大锤，你说识文断字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靠在船沿边上，仰头看向即将降临的黑夜，秦风有心开设书院，从屯田司开始教授众人识文断字，却怕引起大量民夫的逆反心理。
随着北方战场推进，收服郡县越来越多，对于县令、县丞、佐官、曹仓之类，需要大量文官执政，治理地方安稳，处理各种鸡皮蒜毛的小事。
屯田司民兵很多，麾下百战精锐也有不少，能治理一方的人却太少。
不是说他们没有能力，想丁大锤这样能识文断字之人，若是由武转文，当一阶小吏或许可以，若任职一县之尊，恐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并不是所有识文断字之人，都可以走马上任，县丞、县令这样镇守一方之人，除了要识文断字，还要有大局观。
就像后世，并不是你们同一个学校出来，你学习成绩比他好，他能当经理，你就能当总经理。
学识固然重要，阅历、经验缺一不可，有些时候还要看天赋，比如设计部，策划部之类，哈佛剑桥毕业，都一定能跟三流大学生比，最简单的就是网文作家这个行业，比的是阅历吗？
有些人天生就有大局观，有些人天生对局势有这敏锐的察觉，还有些人熟悉非常敏感。
从屯田司开始设立学院，让麾下屯田民兵识文断字，再配合这个时代的固有思想，父传子，子传孙，以家学，族学的方式开枝散叶，用不了十年，秦风麾下领地，将再无不识字之人。
只有大量的人才出现，秦风才能从中挑选，更适合跟七大姑八大姨调节的小吏，铁面无私切刚正不阿的执法者，以及有大局观，能总统大局的县令，辅佐县令的县丞佐曹官吏等。
这需要从海量的人群中挑选，还要保证这些人能识文断字，并且严格执行秦风下达的政令，屯田司无疑是最佳选择。
第一，屯田司民兵有足够的忠诚度。
第二，屯田司的人数基础，想当于占据领地七层人口（加上迁移的百姓）。
第三，屯田司有利于观察品性，能及时筛选出有潜力之人。
唯一欠缺方面，是识文断字这方面，屯田司文盲率占据85%以上，这些人多为平民百姓。
“这个俺不知道，当初在族学的时候，俺就觉得整日端坐，捧着书册念叨知乎也有，脑子昏沉沉，经常会打瞌睡。
狗蛋因为在学堂打瞌睡，被先生打了戒尺，回家又被爹娘凑了一顿，就跑到舅父去了。
最后气的先生跟族长大吵一顿，狗蛋回来之后，族长下令不让狗蛋踏进族学院一步，狗蛋也就读了一年族学而已。”
相比于读了三年族学的丁大锤，丁狗蛋只读了一年，还因为课堂瞌睡，挨父母打了一顿，闹脾气离家投奔舅舅。
丁大锤多读了两面族学，耳濡目染会两句没头没脑的歪诗，其它的也不是比丁狗蛋上多少。
若是把丁狗蛋两人下放认命，丁狗蛋当不了一县之尊，像刘成这般镇守一方小城足以，人口不多，麾下部门少，不需要每日劳心劳神统筹，只需要注意几个大事项而已。
大锤虽比狗蛋学识渊博，若是把大锤扔到清城里，没有人在身边掌控大局，三两个月半年没问题，三五年绝对不行。
除非在这三五年之内，他根据积累的经验，不断突破自我，造成一次新的脱变。
不然，这样没有大局观的带领下，每日之按照固有运转管理，三年后大锤治理下的清城，不是铺天盖地的开荒耕种，变成一个军粮基地，就是原地踏步，停留在任职前的景象。
换成丁顺，罗伊之流则不一样，他们有一定的大局观，在领地内粮草达到指标，就会往商业，军师，工业几个重心迁移。
带领百姓种出更多粮食，还要让百姓有吃之后，会桑蝉织布有衣穿，有南北货商往来，是领地内各项资源满足配备，还要调解民事纠纷，安抚百姓人心，除了大局观，把控也需要一个度，日常统筹劳心劳力，这种能力并不是每一个都具备的。
打个最简单的比喻，秦风的大局观，他也是根据目前形势，不断做出更改，调控物资统筹的。
至于内政方面，他还不如罗伊这个管理数千人的族长，维持大阳军政，靠的是工厂模式管理。
至于行军打仗，武力值方面，别说跟方锐、吕凌，这种统领数千人的将才相比，就算跟丁大锤，丁狗蛋相比也略有不如，章武都后来居上了。
秦风唯一的优势在于，他善于做宏观调控，对未来蓝图有先见之明，自己腹内有计划方案。
军事上懂得临阵应变，以万变应不变，在商城强大的热武器辅助下，秦风能随时随地更新战术，直接有利的粉碎一切阴谋。
“单单识文断字还不够，像狗蛋这些厌倦读书，有对其它新奇古怪的东西，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剩下两个培训班也可以跟着一起落实。”
听完丁大锤的话，秦风脑海里形成一个完善的计划，等董卓读过潼关回到关中，布置好渡口的军力部署后。
秦风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的屯田司培训班，若是一切顺利，秋收之后就开始两线作战，一边正对麾下所有百姓官员，进行一次全方位扫盲，另一方面也可培训更多军事奇才，投入到北方战场，力求在大雪覆盖整个河东之前，彻底平复河东，完成制定方案的第一个大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