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星夜返程的秦风,于第二天黄昏后赶到苪城。
“章武,下令封锁苪城,禁止任何人进出,从此刻开始,由你接手苪城一应事务。”
进入城门之前,秦风抽出兵符扔给章武,盯着丁狗蛋等人急匆匆进入,连城主府都没去,直奔城北校场而去。
“大人,侯爷回来了。”
张济近卫快马加鞭,收到消息后直奔校场而去,正在操练士卒的张济脸色一变,随即换上一副笑脸。
“侯爷回来了,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城南,监狱门口,章武跨刀直奔十七号大仓,这里有一批章武的心腹,早在转交苪城军师之前,章武就埋伏了一批暗卫。
并非章武有异心,而是秦风的要求,张济新投,信任度并不高,虽然驻守中军后营,没有领兵出战的机会,难道不会惹出麻烦。
秦风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需要动用这招暗棋,待入秋之后,以培训人才名字,将十七号大仓的暗子提拔起来。
“报将军,章武麾下左曲要求接管西门。”
秦风人未到校场,对讲机就传来一阵呼喊声。
“可可携有侯爷军令?”
接管西门,张济虽有点疑惑,还没想清楚为什么,若是秦风下令接管,他只能交出驻守权。
“或许是虚惊一场,也可能潼关爆发战事,秦风想调动苪城屯田军也不一定。”
张济听到对讲机传话,章武不仅有秦风调令,还持秦风虎符。
“报…章武副将携义勇候虎符,接管西门。”
“报…近卫李纯携义勇候令,接管东门。”
“报…屯田司马司曹携屯田司章武虎符,接管北门。”
四门封锁,接下来就是后勤仓库,府衙,就连巡逻的卫队,都被章武全面接管了。
“侯爷,您回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属下也好带人出城迎接。”
北营门口,张济收起对讲机,单膝跪下朗声道,身后士卒跟着行礼。
“属下,你还是我的属下?”
秦风冷着脸,紧紧盯着张济。
“属下不知侯爷何意?”
张济低着头,额头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何意,问得好,这个你可认得?”
秦风从身后战马的布袋中,取出那封,王允让貂蝉交给张济都书信,上面不仅有王允亲笔,还有皇帝的玉玺大印加盖。
传国玉玺丢失了,不代表皇帝就没有玉玺了,皇帝六玺,各不相同,由符节令丞掌管,传国玉玺是一种皇权象征而已。
“这属下并不知情,请侯爷不要被王允这奸贼给骗了。”
张济自然不会承认,就算王允想拉拢自己,不仅许以镇国大将军一职,还将养女貂蝉赏给自己。
问题是自己并没有答应,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啊。
写封信是秦风从貂蝉手中获取的,貂蝉还在风陵渡口,如今正跟蔡琰随近卫护送过来。
换句话来说,张济根本没有见过貂蝉,也没有收到王允的书信,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若秦风仅凭一封书信,就当他通敌处置了他,以后谁还敢投效秦风,为他打江山卖命?
仅凭一封书信,确实不能定张济的罪,否则让天下人得知,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日袁绍也让麾下谋士,随便写封信,难道秦风也要捉拿方锐问罪。
是不是随便一个世家写封信,秦风也要捉拿丁顺,这样一来,郭太也来信,吕凌也是叛逆,算来算去,秦风麾下还有谁?
刘宁,张晋之流,青州还有太山贼,也是黄巾军出身,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可信了?
“侯爷,章武已经掌控了苪城,正在彻查后仓,盘问一应宫女。”
丁狗蛋附耳低声,秦风点了点,深深松了一口气。
苪城总算没乱,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至于张济,不管有没有问题,等章武彻查之后就知道了。
“哦,这么说我冤枉张将军了?”
余光一瞥,秦风在张济身后,发现一个非常可疑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久违的狰笑。
自打征讨卫征之后,秦风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狰笑了。
别人不知道秦风这个笑容代表什么,丁大锤等熟悉秦风性格之人,就知道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
当初卫征率领家兵冲击关隘,秦风也是露出这样的狰笑,卫征一家四百余口,连同家兵在内,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张将军,我记得你是苪城守将,并不需要出战。
不在屯田司督促屯田兵耕种反而在校场操练兵马,看样子是准备出征?”
秦风只有几十人堵在校场门口,面对校场里的数百兵马,秦风依旧安然若泰,不咸不淡笑道。
“西凉军入关,属下害怕董卓贼心不死,渡江侵袭苪城沿岸,不得不提防。
正好眼下并非耕种忙季,便让三军集结,操练一番弓马,以备不时之需。”
张济回答有理有条,不是农忙之际,操练一下兵马,免得士卒懒惰。
再说近十万西凉军入关,苪城跟函谷关仅隔着一条黄河,作为地方驻军,为了预防对方偷袭,集结兵马也能说得过去。
“哦,那么他呢?”
秦风指着张济身后,牵着张济战马的近卫冷声道。
别人不认识他,就连丁大锤都不一定有印象,秦风却记得非常清楚,这是当初押运金银,随蔡琰一起出关的车夫。
而这位车夫,就是帮蔡琰赶车的车夫,尽管低着头看不到脸面,牵着马那只左撇子,自己手背上的断指,都跟当日帮蔡琰赶车的车夫一样,就连左手拇指断掉的关节都一样。
“这,属下…这是属下刚刚从屯田民兵中,新提拔上来的亲卫,难道他曾得罪过侯爷?”
张济顺着秦风一指,老向那名牵着战马的士卒,额头的汗珠不断滑落,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怎么,需要本候帮你介绍一下吗?
他来自关中,前几日押运金银护送本候夫人出关,选择留在关外落脚定居,是三日前章武派人带回苪城的,是与不是,你告诉本候?”
说到最后秦风的声音变得冷漠,盯着张济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枪毙了他。
“没错,他不仅自关中而来,还是西凉军麾下的斥候,以前就跟在我身边。
魔柱山一战,他随我侄儿张绣冲出重围,逃回了陕县,随后被胡成所部收编。
此番奉令出关押送金银,得知我驻守苪城,才会留下来,被章武送到苪城之后找到了我,我调任他为近卫副将有何不可?”
张济站起来直视秦风,他不怕秦风如查这名小卒的来历,就如他所说那样,西凉军还为进洛阳之前,这名小卒就开始帮他牵马,如今重回身边,提拔一个无关紧要的近卫副将有何不可?
“不仅这么简单吧?”
入城之后就离开的丁大锤,领着一队兵马,押着几名垂头丧气的军官过来。
看到这些军官,张济左顾右盼,想要分辨眼下形势,或许想拼死一战,试着冲出北营。
驻守苪城也有一段时间了,看到周围的布防,以及身后那些士卒犹豫的表情,张济最终没有冲动。
毕竟身后的士卒,只有缪缪数十人乃是西凉军旧部,剩下的都是新征集的屯田民兵,又或是从吕凌麾下辅兵挑选出来的青壮。
“张济,你驻守苪城并无战事,风陵渡口只从苪城征幕货粮草,调集过辅兵民兵,可没有那过一张折叠弩。
上个月,你向杨军需请调三千张折叠弩,十万箭疾,燃烧弹五百,一百套望远镜,以及五百副电池,及百台对讲机。
不知道这些战备,你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原本就带着怒火的秦风,此刻笑得更狰狞,申请军备却不知所踪,而且还是一个月之前,这就让秦风更加震惊了。
对讲机有损坏,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斥候经常司马奔袭,窥探敌情,遇到事不可为,在活捉之前也会摧毁对讲机。
北方战事,每次调集军需运送北上,都会添加一百台对讲机,望远镜之类的军需,看起来不像消耗品,实际上还是有损坏的。
一百套望远镜,一百台对讲机,五百副电池,除了望远镜,没有柴油发电机,煤油根本驱动不了。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折叠弩,燃烧弹之类,这些东西不需要专业人员,谁拿到都能用。
望远镜若是落在敌军手中,斥候的视野就会被碾压,对行军非常不利。
对讲机不仅跟斥候挂钩,于军中指挥,小规模战役,有着至关紧要的关系。
折叠弩就不用介绍了,像长弓,角弓这类硬弓,即使臂力惊人,在片刻钟内,一名士卒也只能射出三箭。
折叠弩则为五箭,射击之后,还能折叠收起来,不影响近战拼杀,跟硬弓弩兵不一样,三次射击后,只能撤退后军整顿,更换武器才能再次投入战场。
燃烧弹军区敌军手中也是一个祸害,燃烧弹可用于封锁骑兵冲锋,偷袭敌军粮草粮仓,也可以用于守城与攻城。
尤其运用在守城上,一百士卒配合五百燃烧弹,可守住一面城门三轮以上攻击,即使地方兵力多出五倍,也没办法突破燃烧弹区域。
“谎报军情,申请军需军备,张济,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自己练一支兵马跟本候对抗吗?”
秦风踏前一步,对着畏畏缩缩,低着头不敢直视众人的张济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