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确定自己爱上的女子是一生一世的守护之前,他绝不轻易碰触。
涟漪离开大厅,一个人在后院走着。
单薄的身子被凉凉的晚风吹过,身体很冷,但大脑还是一阵一阵的发热。冷不丁,暗处一道身影缓缓走来,涟漪停下脚步看向来人。
“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出来?”涟漪看向走来的端木桑。
他这双宝蓝色的眸子若想在暗夜之中隐形,的确是有些困难。
越是到了黑夜,这双眸子愈发散发出如蓝宝石一般璀璨的光芒。
端木桑摸着鼻子笑了笑,笑容灿然,五官清奇优雅。只是面色稍显苍白。
“运功疗伤之后躺了一会,还是觉得出来走走舒服一些。我不太喜欢躺在床上,就算是睡着,一天也就两个时辰就醒了。”端木桑说着走到涟漪身前,二人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边走着,一边闲聊。
“是吗?你这样会让很多失眠的人羡慕嫉妒恨的。你是不愿意睡那么多,有些人是想睡,但是无能为力。”
涟漪的声音淡淡的,端木桑扭头看着她,这个小女人在白天的时候,时而慵懒,时而清冷,时而强势,到了晚上,原本以为她会流露出温柔的一面,谁知,这双寒瞳,冰冷依旧。
除了对着元君离之外,对其他任何人都是疏冷淡漠的感觉。
“你跟元君离吵架了?我也是刚才听手下说的。”端木桑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如此说,担心涟漪把自己看作是无所事事的市井妇人。
涟漪果真也这么看他了。
“你真无聊,我只以为只有街上的老太太才会如此消息灵通别人家夫妻之间的喜怒哀乐。”涟漪的话逗笑了端木桑,可笑过之后,心底莫名有一分怪异的失落。
“你该知道,自从平王来了这里以后,不管是元国还是北辽的探子全都出动了。我若有消息都不打探,岂不是吃亏了?”端木桑笑意盈盈,眼神却是如一汪清泉,无波无澜,却又清澈见底。
涟漪无所谓的笑了笑,“有时候,吃亏是福。”
“的确。花无百日红。没有人能从头笑到最后。如果让大部分人选择的话,恐怕都会做小时候哭泣,却能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端木桑跟涟漪之间的对话,自然流畅。没有任何试探和目的,平淡的谈着人世百态,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句句都发人深省。
“你对医术有了解吗?”涟漪扭头看着他。
她的眼神清冽通透,端木桑眸子眨了眨,蓝宝石一般的瞳仁比之平时,更加璀璨明亮。
“略懂。”他习惯谦虚。
“那无忧今天的伤?”涟漪看出他的谦虚,所以也就点到为止。
端木桑想了想,沉声开口,“无忧和我同时受了那人的伤。我能接住那人七成功力,无忧能接住八成。但是我的伤毕竟在无忧之前,那人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无忧却……”
“那功夫着实诡异,我未曾见过。”涟漪闭了闭眼睛清冷发声。那般诡异可怕的功夫,只怕是整个元国也无人见过。而她在现代研究过那般先进精妙的仪器,也不曾见过这般诡异的功夫。
“再不可思议的功夫,一旦暴露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人的功夫也显然还没有练到家,否则,若是这般高深莫测且阴狠毒辣的功夫,又如何还会给我们机会活下来。只怕那人也有些心急了,急于亮出这功夫来。而今,被动的该是他才是。这功夫一旦出现,我们就有机会找出破绽。不是吗?”
端木桑的分析听似平淡,却又字字珠玑。
涟漪不觉挑了下眉毛,轻轻点了点头。
“你看出什么破绽了?”
“我倒没有看出太多,不过,相信平王已经心中有数。”端木桑若有所思的看着涟漪。
涟漪却冷着脸岔开了话题。
“这人定是端木或让你调查的人,也就是一直在暗中给元君离下绊子的人。洛城从今晚开始,将不再太平,直到彻底的揪出这幕后黑手为止。”
涟漪清楚明白的给端木桑敲响了警钟。
从现在开始,必须步步为营精心算计。于他或是端木或,绝对是一步都不能走错。
就在这时,纪兰庭从另一边拱门下急匆匆的走来,看到涟漪和端木桑站在一起,纪兰庭愣了一下,旋即抬脚快步走到涟漪跟前。
“王妃,铁鹰和白鹰那边似乎是出了点乱子。如今平王不在行宫,不知道去了哪里,您看您是不是回去看看?”
纪兰庭说话间,额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这一路走来,可把他好找。
涟漪诧异的看了纪兰庭一眼,淡淡开口,“平王去哪里的?他没回去吗?”
纪兰庭轻咳了一声,小声道,“没回去。白鹰和铁鹰不知道闹出了什么事情,墨鹰让我赶紧来找你回去看看。”
涟漪听了纪兰庭的话,心头一紧。
这节骨眼上,元君离去哪了?白鹰和铁鹰怎么会闹出乱子?
涟漪赶到前厅,白鹰和铁鹰都跪在地上不说话。
一旁的飞霜小脸涨红的站在那里,看到涟漪进来了,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被铁鹰瞪了一眼,只能乖乖低下头。
飞霜的表现让涟漪有些意外,往常都是铁鹰最后对飞霜妥协,今天怎么倒换成飞霜规规矩矩的了,难道白鹰跟铁鹰这一出,是因为飞霜引起的?
涟漪冷着脸走到湘妃椅上坐下,眸色冰冷,神情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