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枪尖刺到了玄七的身体,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玄七向旁边斜跨一步,这一步惊险万分,却又妙到毫巅。万行招势用老,半空中扭身扫枪又喊一声“八方魂引魄未归。”
话音未落,只见玄七一剑刺出,剑尖元气暴涨,刺中万行右肩。万行只觉一股狂暴之力涌来,推着自己向后飞去,“呯”的一声结结实实地倒在地上,砸碎了几块玉砖,创口这时才流出血来。这时,有几个学奔过来扶起杨万。万行站起后,向玄七施礼道:“多谢留情。”
玄七红着脸道:“对不住。”说罢,又归位结跏趺坐。
众人都看出来了,玄七确实是手下留情,没刺要害。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宗派挑战不是生死之搏,无须下狠手。众人心中一凛:“厉害!”
书院四十八名一招落败,而且是败在对方随意刺出的一剑里,可见玄七有多强!在场的很多人都没看清楚玄七是怎样出剑的,只看见万行飞退跌落,待看到万行胸前的伤口才心下骇然。
这一来,许多少按捺住了挑战之心。人都有自知之明,实力不够,一切免谈。但也有人面露兴奋之色,这样的修行者才是自己的对手,他们渴望成名,既捍卫书院颜面,自己也一战成名,得到别人的尊重。
无论在哪里,尊重往往是自己挣出来的。
又一名学子缓步上前。田富贵看着他说道:“沧海,书院排名二十七,武器冥月剑。”
沧海个子高大,往那一站,威武气势凸显。他向玄七施礼道:“学子沧海自降一境,领教宗门代言高招!”
玄七回礼道:“请学子指教!”
两人一个高大,一个清瘦,站在一起,对比分明。
沧海拔剑出鞘,大声道:“好,接招!”说完,一剑向沧海刺去,剑尖元气闪烁,如丝如缕,纷繁复杂,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玄七向前一步,竟像是迎着剑尖去的。元气将要触及他的身体时,玄七向上一纵,剑从他脚底穿过,他挥剑斜削向沧海胸膛,剑势元气滚滚,带起青色光芒闪闪烁烁。
沧海身子一仰避开这一剑,冥月剑上撩,带起一股阴寒之力削向玄七,这一剑笼罩范围极广,玄七身下仿佛都是一片寒潭,无从着力之处,他人在空中,正往下坠,迎着来的是沧海的剑,剑上正泛着寒气,似欲冻结它周遭的一切。
玄七剑往下点,向冥月剑点去,不带一点生气,仿佛就像天上的仙人落到凡间一样不染一点尘埃。这一点落实,刚好点在剑刃上,没有声音,不仅周围人没有听到声音,就连沧海自己都没听到声音。
他只感觉到沉重,玄七那一点仿佛带着万钧之力压在他的剑上,他的寒潭消失,元气溃散。
沧海挪剑,剑身沉重阻滞,已无冥的轻灵阴柔。玄七的剑还点在他的剑刃上,随着冥月剑的转动,玄七身子晃动,变成头下脚上的姿势,然后倒腕刺向沧海胸口。
剑离力消,沧海顿觉轻松万分,见那一剑刺来,挥剑外挂,同时右脚向天踢向玄七。这一踢元气汹涌而出,周围的空气都狂暴了,发出嘶嘶声。
玄七声色不动,左掌探出,一片灵力闪现,穿过层层元气,同时,倒转剑尖,剑柄向后撞在沧海右肩。
这时,他的左掌和沧海右腿接实,“轰”的一声大响,沧海只觉一股暴力涌进自己的右腿循筋脉而上在体内乱窜,右肩一痛,全身元气溃散,勉力握着剑向后飞去,待落地时,用力向后出剑撑在地上,才勉强站住,但已不能说话。
玄七躬身道:“承让!”这一次,他没有脸红。
书院排名二十七,三招,落败。学子们看着被人搀扶着走进书院的沧海,心里都很沉重。
以往在书院里呆着,没感觉书院的可贵可亲,只为学业而来,结艺而去,有时甚至感到可恶,书院的规矩条条框框太多,限制了他们的自由。
此刻两名学子的落败激起了他们的爱院之情:我们都在书院生活,是书院的一份子,书院败,我们耻,书院荣,我们骄傲。可是保护书院名声不是喊口号,不是有一腔热血就行,关键是有实力,在同境界能战胜玄七的实力。
很多人都看出来了。玄七并未尽全力,要想和玄七一拼,至少书院排名十名以内。
其它人挑战,只会输。打脸?一次也不行,何况被打了两次!败得越多,耻辱越多。谁,能保住书院的颜面?
很多人都想到了大师兄和青渊那两个令人仰慕的存在。左天禅道:“他们不会出手,他们都越境很多,而且都外出未归。”
众人又想到一个人——姜孟南。梦无齐道:“他不打没把握的仗。”
“顾千帆?他每天都苦着脸,好像书院的事都与他无关。”
整个下午再无人应战。学子们心里都沉甸甸的,都在想:到底谁能保住书院的颜面?
已黄昏,学子们陆续散去,梦无齐斜瞥了向天行的背影一眼,暗暗好奇:“这学子是谁?”
云飞扬从她身边走过,脚步毫不停留,轻声说道:“他叫向天行。”
梦无齐听了,身子微微停顿,若有所思,往书院走去。
天将黑时,王教习来到向天行他们宿舍。对王教习的到来,几人都感意外,一时间手忙脚乱。王教习摆摆手说道:“大家别拘礼。”自行到凳子上坐下。
王教习环视了几人一眼,问道:“你们对玄七挑战一事有何看法?”
话音刚落,田富贵自告奋勇道:“教习,让我上。我保证能赢!”
一语惊四座,众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田富贵接着说道:“用毒!用毒我保证让他一只腿长一只腿短,两只手瘦得如竹竿!”
王教习听了他的话,怒道:“田富贵,这是比试,手段须得光明正大,用毒只会遭人耻笑。你用功些,别总想这些歪点子!”
田富贵辩道:“杨教习说过的,只要能取胜,用毒也无妨。再说我也很用功的。”
王教习道:“那是性命之搏,怎能和这个相提并论!用功,你用啥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四处认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