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凌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隧道当中。
无数的石雕相互交辉，自己似乎在许多石壁面前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迹。而如今，他自己驻足在一条巨龙面前。无论是太阳，还是大海，以及睁着眼睛的巨龙都和那个梦中一样。
包括这石壁当中构成的永恒。
“是谁？”萧正凌忽然喊道，转头过去，显得有些疑神疑鬼。但是并没有，那里伫立着一个人，仿佛在那里，又仿佛不在那里。
“你看不见我。”那个人影忽然说道。
“有时看不见。”这人应该对他没有恶意，萧正凌平静下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那人只是走到了石壁面前，单手划过那条巨龙，石壁或是有所感应，光芒大振，但一会过后却又消失，仿佛昙花一现。
“这是天妖画壁。”萧正凌说道。
“对，真正的天妖画壁。中的一小块。”那女人说道。
“额，那你是谁？”萧正凌问道“我听三当家说这里每个人闭关都是独立的，不会被打扰。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那女人说完，走了出去。
萧正凌也跟着走了出去虽然他可能留在里面还会有一些别的收获。门口的守卫早就已经准备好。
涂天依一出来就齐声喊道“见过宫主。”
这让萧正凌的脚步硬生生的停留在了石壁门口。
一个少年走了过来，这个萧正凌见过。在琉璃母亲的梦中，按照琉璃所说，是涂山的二当家，虽然一直都是以默默无闻的样子，但是确是被整个蛮荒妖族称为涂山第一狠人的家伙。
后者同样看到萧正凌，可是并不怎么感兴趣。扫了一眼就没管他。直到那两人走远，萧正凌自嘲的笑了下自己跟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好在他可以重新走进去修行。但是却无法再静下心来。
三天后，他从天妖画壁当中走了出来。回到涂山大殿当中，却发现所有人似乎都挺匆忙的，不过他也没来这里几天，更不是这里的人。所以对于这个一切基本上视若无睹。
“恭喜小友出关，看样子你大有收获啊。”纯容雪早就在他的房间等他，坐在一张紫檀木雕刻的精致凳子上。一见面就说道。
萧正凌拱手道：“多谢三当家提点，不然晚辈还不知何时才能有这般进步。”
纯容雪一笑：“和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结出妖丹虽然会让你永远无法脱离半妖的状态，但是的确可以使你变回人形。”
“而且以你的情况来看，无论是修成金丹还是妖丹都不够纯粹。就算你以人族的方式修成了金丹，也不过是将龙魂压制，而不能驱逐。可结成妖丹的话却可以将龙魂完全吞噬。而且人的部分也不会消失。”
“只是那样的话我体内妖的部分就会大大增加，生出龙血，龙骨。而不是和之前一样被妖力强行改造的状态，妖性将会彻底融合在魂，骨，血中。”萧正凌顺着纯容雪的话说完，看着他问道“是这样吗？看似并没有改变什么，但是实际上已经什么都变了，从一个被妖纠缠，到本质为妖。”
“没错，而只要把握的好，我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尽量保留你人的那一部份。”纯容雪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说道，很多人不知道当中的区别，但是萧正凌不需要她解释就能很好的理解自己的状况，这在她看来十分不错。
看着萧正凌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样子，纯容雪趁热打铁：“世间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你们人族的一位圣贤也不曾经说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吗？而现实当中却比这更要残酷。不是你得到什么，而是你失去什么。”
“那如果要三当家放弃一部份天狐血脉，变成不纯净的九尾天狐。三当家会怎么选。”萧正凌摇摆不定，忽然问道。
纯容雪没有想到会被萧正凌反将一军，愣了片刻，拍了拍凳子，若有所思。萧正凌本想道歉，但是却被纯容雪制止。
“的确是，这样来说的话我也会犹豫。看来我忽略了人类的血在你心中和在我心中的天狐血脉一样重要。这倒是奇怪，我见过许多人族修士为了得到力量，别说一点血脉了，令人恶心的作态都烂到了骨子里。你倒是难能可贵啊。”纯容雪舔了舔嘴唇，看向萧正凌的眼神更带着一丝嘉许。“但是你也要清楚一点，作出决定的并不是我，而是你。”
“最终，你是打算就这样不人不妖活着，还是选择半人半妖的活着。这都是你的问题。”纯容雪站起身来。“还有，这次来是想告诉你，马上涂山将会有一个秘境开启，我会带你一起去。”
“我？”萧正凌摸了下鼻子“前辈，涂山的秘境我一个人。”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个中缘由届时我自会告诉你。对了，你的决定最好快点作出来，因为在秘境中可能会让你出些意外。”纯容雪说完就出了房门，留下萧正凌一个人。
涂山街道，萧正凌又一次来到了这里。修仙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何况以他现在的样子来说，继续修炼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还说不好呢。
故此他就想到这里来看看，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他只有一个人。
街上人来人往的，全身人形的生灵，这来源于圣皇的恩惠。不过也并非完全，不少都拖着一对兽耳或是尾巴走在地上，少有的留着原形的头颅，如同虎头，羊头之类的。
或许是以前见过太多的人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只剩他一个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了。看着没什么两样，但是最终都是和你不一样的物种。
他也曾疑惑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是人，但是当身处在异族的潮流当中之时，他才了解，因为他处在人群当中，以人的角度去看待，感受到孤独。才能感觉一个种族的强大。
才能明白为什么他无论何时都会以人这个物种自称，且不愿意放下。和当年与那一帮孩子较劲的他，是否有了些成长呢？曾经对着父母许些的诺言在在现在看来，是多么幼稚又显的无力。
“少年，少年。”一个声音从他身边传出来，吧他从回忆中唤醒。
旁边一个老人不知何时坐在了他身边。露出三颗黄色的牙齿，抚着少数的白色山羊胡须叫他。
“前辈是？”萧正凌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有个人叫我来找你，他叫齐思贤，你认识吗？”老人问道。
萧正凌当然认识，他的心可差点都被那个人给掏出来了呢。
“看样子你是认识了。”他又说道。
萧正凌点了点头：“认识，他是我师兄。七师兄。”他补充道“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为什么会认识你。”
“哦，看样子你对你师兄不了解啊。”巨角边踢着脚边说道，像个老顽童。
“那你了解吗？”萧正凌问。
可惜山羊胡子老头双手一摊：“我也不是很了解。”
萧正凌被他这样子逗乐了：“那么我师兄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带你回去。他是这么说的，一切都没有问题，让你不要顾忌。”老头子摊着腿“老夫也好想不要再顾忌什么啊。”
萧正凌点了点头：“我师兄，在哪？”
“前面，我带你去。”老头子一笑，从雕像上蹦了下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