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很喜欢。”上官佳云把刀鞘紧紧地握在手中,激动不已,她的瞳孔微微蚕抖。
“霜姐姐,他不会生气吧?”
“不会的,他已经知道了,你尽管收着就好了。”风染霜将盖子递给她,“不过你可要收好了,不要被别人发现。”
上官佳云用力地点了点头,刻着漓江名字的刀鞘,好像还带着温度,她似乎还能想象到他用这把短刀利落地划开东西的情景,真是个绝好的礼物,她一直想要他身上的某件东西,即使无法在一起,有这样的一个信物也是好的。
“我给你这件东西可不是叫你时常念着他的,你拿了这东西之后,便要收好你自己的心了,以后要谨慎再谨慎才行,知道不知道?”见上官佳云神色迷离,风染霜暗自叹了口气,真不知送她这东西是对还是错。
“我知道的。”上官佳云谢了又谢,离开了降霜宫。风染霜将圣旨收好,又派莺儿去问这一次要前去吉州的有哪些人。
正欲休息,她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风染霜刚想骂是哪个奴才这么不懂礼数,也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了,还没骂,那人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从袖子中掏出几张银票放在她的面前:“五千两。”
天降财神。风染霜看着眼前的五千两银票,眼睛都直了。第一次她对于这个地方产生了一种正面的情绪,果然银钱是最能让人开心的东西。抬头看向冷血,他脸色阴郁,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血红,古刀背在身后,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血腥气。风染霜皱了皱眉,将他按坐在椅子上:“脱掉衣服给我看看。”
“我没事。”
“我看你是受伤了。”风染霜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指了指他的鼻子,厉声说,“你坐在这里别动,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跑了出去,奔进了冷血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箱子,又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冷血在看见那个箱子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怎么知道它在哪里?”
“猜的。”风染霜当然不会把自己总是趁他不在时经常去他房间里的事情告诉他。她将箱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绷带、药水、创伤药、化瘀药还有镊子、酒精等东西应有尽有。
风染霜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她走到冷血的面前取下了他的古刀,又要去脱他的上衣,却被冷血制止:“我自己来。”
风染霜点了点头,又拿过了炭火放在木凳上,离他近了一些,看着他脱掉上衣,古铜色的肌肤露了出来,结实的熊肌上,毅然有一条被钢索从骨头中穿过的伤疤,风染霜睁大了眼睛。这显然是旧伤疤了,但从这伤疤的颜色和大小上来看仍然十分骇人,伤疤凹凸不平,就像是起伏不平的山路,风染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盖住了他的熊膛,轻轻地斧摸着。冷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打掉了她的手:“伤不在这里。”
他将上衣艰难地褪下,风染霜这才发现,在他胸口处,有一个折断的箭头,因为他进来时披着大衣所以她并没有发现,这个箭头已经深深地刺进了他的熊口里,且钩子反勾住了他的肉,血已经基本止住,但眼前的情景却还是让风染霜一酸。五千两银子来得并不是那么容易。“你帮我拔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她,并用另外一只手在箱子里拿过绷带和创伤药,“迅速一点,别犹豫。”怎么可能?她虽然也是杀手,但从来没有受过伤,虽然帮别人处理过弹伤,但和眼前根本是两个概念,这也不是普通的箭,而是带莲花反钩的,拔出来的疼痛比刺进去的疼痛更甚。风染霜盯着他的熊口,眼前渐渐地模糊起来。
冷血啧了两声,伸出另外一只手,低下头,一咬牙,将那箭用力拔了出来,尽管如此,他还是疼得发出了一身低吟,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在刚才被用光了,他趴在了桌子上喘着气。
风染霜连忙拿棉花去擦拭他的伤口,每擦拭一下,就发现他的肉在收缩,尽管他没有出声,但风染霜知道他一定很疼,因此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吗?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是什么?”他知道她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么想着,伤口处的疼痛就更加敏锐了。“待会儿我就拿给你看,希望你会喜欢。”风染霜强作镇定道,“你坐起来,我给你清理伤口。”
冷血坐了起来,风染霜搬过木凳坐在他的对面,棉花一点点被鲜血染红,原本已经止住的血在拔箭的那一刻又血流不止起来。
换了一块又一块的棉花,伤口周围的血基本擦干净,她接过冰窖手中的创伤药,轻轻地洒在了伤口上,那些创伤药一接近冷血的伤口,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风染霜只好轻轻地朝着他的伤口吹气,希望凉意能够暂时缓解他的疼痛。包扎完成后,风染霜也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重重地坐回了凳子上,喘着气。她的内心从未如此纠结过。“你杀了谁?对方很厉害么?”
“刘万金。”他低声道,“京城里的一个大户。”
“其他没有受伤的地方了吧。”风染霜戳了戳他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见他微微皱起眉头,心情才轻松起来,“我没想过你也会受伤。”
冷血有些错愕,抬头看了她一眼,失笑道:“你以为我是神?”“你一定是分神了,否则绝对不会受伤。”
这一次他没有再反驳,点了点头。从7岁开始杀人,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受过伤,但这一次他居然受了箭伤,实在是说不通。他不想告诉风染霜,那是因为他在杀死刘万金以后,突然想起了她的脸,就在这一刻才分神受伤。
也不知为何,她的脸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似乎还带着奸笑:“那很快我们就可以开赌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