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染霜快步追上冷血,风扬起她的长发,又在寂静中猛然坠下,她终于追上了他:“冷血,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他转过头平淡地看她一眼,仿佛在说你问我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一样。“我上次说,只要你帮我完成了赌场的心愿,我就会帮你完成一件事情,你既这么快帮我筹到钱,那应该能告诉我你想完成的事情吧?”
风染霜隐隐约约觉得那和上官佳云有关,因为她搜罗了脑子里一切和云朵有关的意思,除了祥云外再无解释。
可冷血是杀手,不是靠一朵祥云便可安心的,而且那绣工,她隐约觉得是出自上官佳云的手,他平日里都穿着披风,所以没人会注意到他的领子,是她太细心了。冷血没有说话,采取了一种和以往一样的方式来保持沉默。风染霜叹了口气,挑着眉试探道:“和云儿有关系,是不是?”
风染霜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冷血,他听见云儿二字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沉声说:“这件事情我现在不想去做,等我需要你的帮忙再与你说。”
“我自然是会帮你。”她踢着路边的石子,“但以你和我的关系、云儿和我的关系,你不够放心我吗?不能告诉我吗?其实你是喜欢云儿的是不是?”
原来云儿并不是一厢情愿,她喜欢的漓江其实也一直都喜欢着她,尽管这种爱滴水不露,也从未被人察觉,但聪明如她风染霜,一看便知。
“没有。”他只冷冷回答一句,然后便快速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说好一起回去的……”风染霜看着他消失的影子有些失落。
她对漓江亦不过是崇敬和惺惺相惜的感情,若是他真如她所想喜欢云儿,她当然也会尽力撮合。
风染霜虽觉得感情淡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棒打鸳鸯她是最见不得。只是这件事有些棘手,上官佳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而且她先前也劝导过云儿要放弃漓江,若是云儿心里已经接受了慕容冷越,而漓江的这一份情,又该如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风染霜抬头看着弯弯的月亮,心里暗自思忖:老天,你难道就不能让事情变得简单一些吗?为什么要把我放到这个困难模式的世界上来?她与慕容墨二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消寒山庄,并未被任何人察觉,此时已是后半夜,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庭院吹落枯叶的声音。
她与慕容墨告别,垫手垫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却被骇了一跳,只见慕容冷越一人拿着一小盅酒在饮着,看他紧皱起的眉头,仿佛饮的不是酒而是毒药。
她连忙反身把门关上,一边埋怨道:“你怎么又随便进我的房间?女儿家的房间是你一个大男人可以进的吗?”
慕容冷越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睛像含着水一样光亮又透明,看上去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斜飞的眉毛此时痛苦地纠结在一起,他的唇紧紧地抿着,如外头的雪花一样苍白无色。
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酒盅,一只手用力地方在桌子上似乎支撑着全身的力气。他穿着一件金色的睡袍,仍是风染霜先前看见的那件破旧的睡袍。看见他的眼神,风染霜心脏一紧,仿佛被刀尖划过,猛地一疼,又问:“你怎么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慕容冷越支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宽厚健壮的身体此时却显得很脆弱。他一步步走到风染霜的面前,抬起手轻轻捏住风染霜的下巴。
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容短促,是不经意的,克制不住的嘲笑:“没人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风染霜从心里泛起一股酸意,酸上了鼻头,红了眼眶,那眼泪便饱满地盈在眼眶里,像是随时都会倾泻而出。
她是怎么了?风染霜克制不住此时的心酸和难过,她的心不受自己的控制了。看见她的泪光,慕容冷越有些诧异,他松开了手,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我弄疼你了吗?”他说的是我。
风染霜知道他喝醉了,她摇了摇头咬紧了下唇,他身上的酒味浓得她睁不开眼睛,谁知道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喝了多少酒。
“皇上,你喝醉了,臣妾饲候您休息。”她伸手拿过他的酒盅,而他下意识地将手往后躲,风染霜仍探过身去拿他的酒盅,却没想到他的另外一只手却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