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染霜离开之后,惠妃的言语就更是大胆了:“今天是元宵佳节,这样好的日子霜贵妃这样任性,难免扫了兴,不如让贤妃为大家作一曲如何?”
慕容冷越此时正心烦着,不知道风染霜会不会记恨他,因此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朕不想听曲儿。”
“皇上莫不是还在记挂着霜贵妃?皇上可真是伤臣妾们的心呢,臣妾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抵不上霜贵妃一人么?”说着,惠妃拿出方帕来擦拭着自己的眼角,仿佛留下了两三滴眼泪。
若不是太后在这里,慕容冷越早就发火了,这些女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像麻雀那样聒噪,他当初干嘛要娶她们进宫?直接与风染霜一人便好了!
可这话他并不敢在太后的面前说,就算他是皇帝身份尊贵,也不比太后是他的亲祖母,再者说长辈为大,他不能再冲动害了风染霜。
“惠妃别难过了,皇上的心思咱们不是早就明白了么?”贤妃垂下眼脸,遮住了波光淋漓的眼睛,“皇上曾跟臣妾说,霜贵妃就像一朵解语花似的,总是能在皇上需要的时候在皇上的身边,又十分安静不吵闹,皇上因此才喜欢她呢。
”贤妃的话说得楚楚可怜,却没有怨天尤人的意思,字里行间都是对皇上的爱意,可这爱意里还包含了对霜贵妃的羡慕,却不是嫉妒。太后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笑容满面:“还是贤妃知书达理,皇上说霜贵妃像一朵解语花,本宫看你更是JiAO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
贤妃脸颊含着一抹Xiu红,笑盈盈地看了太后一眼,屈身谢了太后。
清幽突然间发出一阵干呕,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特别是一直派人悉心照料清幽的太后。
“贵嫔你怎么了?”
回太后娘娘,臣妾有些不太舒服,可能是刚才受了惊吓的原因,太后娘娘,臣妾可否先回宫去?”清幽拿出手帕掩着口鼻,眉头紧锁着,好似真的非常难受。
太后疼惜地看着清幽,握紧了一旁坐着的精灵的手,对茶儿说:“你家主子最近吃了什么不忌口的东西了么?”
“太后娘娘,自从贵嫔怀了孕,每天都是按照太医给的方子来吃药的,并没有吃任何额外的东西,有时候贵嫔想吃一碗酸梅汤,也被奴婢给劝下来了,贵嫔的身子不好,这些东西也不是想吃就可以吃的。”
太后听完,斟酌着点了点头:“那好,扶着你家主子回去吧,再请太医去看看,开几方安定的药去吃,不要总是不舒服了。”
“谢太后娘娘关心。”清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体柔弱得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茶儿与另外一个宫女立即扶住她,将她带出了金曦宫。
看着清幽缓缓离开的背影,太后惋惜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精灵的手背,自言自语道:“嫔妃们在后宫身体总是不太好,太医开的药方也没有很有效,不知是怎么回事。”
“素日里嫔妃们少有来往,只是呆在宫里做女工刺绣,皇上也很久都没有去贵嫔那里了,所以贵嫔难免有些郁郁寡欢的模样。”一直没有开口的露贵人说道。她的声音如露珠滴如水中,空灵而悦耳,说话就像唱歌,婉转而Mei妙。
上官佳云仔细地看着露贵人,虽然她长相并不出众,却有一种令人忍不住同情的柔弱气质,那双含着水BO的眼睛便是最好的证明。
“若是这么说,那臣妾们可不是每一日都要郁郁寡欢了?贤妃,你算算,皇上有多久没有去你那里了?”惠妃尖酸刻薄的语气让太后忍不住侧目。
贤妃淡淡笑笑,佯作无所谓的样子:“皇上是有许多日没有来臣妾的芷香宫了,不过皇上国事繁忙,很少来后宫也是正常的,惠妃姐姐不用太过介怀了。”
“若是国事繁忙那便好了,可惜并不是,听说皇上接连好几日都在霜贵妃处,我们这些嫔妃们的宫殿冷得像冷宫一样。”太后蹙眉:“果真如此?皇上?”
此时慕容冷越恨毒了惠妃,他简直想把惠妃这个长舌妇的舌头给割断,看她还能不能乱嚼舌根子。
可在太后的面前,他不得不抑制住自己的怒气,平静地说道:“朕并无太偏袒霜贵妃,只是因为有些嫔妃叽叽喳喳让朕很是厌烦,所以朕才少去,静贵人那朕亦不是没有去过,要说位份高低,静贵人比惠妃的位份要低上许多,那么为什么朕喜欢去静贵人那里而不是惠妃你那里,惠妃你可曾想过?”
惠妃被慕容冷越说得面红耳赤,眼泪几乎都要掉落下来,她按在膝上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皇上,您怎么能那么说臣妾?臣妾一心一意为皇上您,您却把臣妾比作麻雀,让臣妾好伤心!”
“难道不是吗?”慕容冷越冷冷地看她一眼,眼中的厌恶像是把惠妃打入了冷宫。
她的全身幽幽地发起冷来,最先冰冻的地方是心脏,然后慢慢向外延伸,指尖冷冷地发凉。贤妃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惠妃这才从震惊中缓缓地冷静过来,转头看了一眼贤妃,贤妃微微摇了摇头,是让她不要再说话的意思。
“皇上,惠妃的话虽然多,但句句在理,你也不要太生气了,静贵人本宫看着也安静,看着也舒心,惠妃,你可要好好向静贵人学学,可知道么?”在诸多事端面前,太后扮演的始终是一个和事姥的角色,语气平和,又是长辈,便令慕容冷越的怒气渐渐地转为恭敬和谦卑。
“太后说的很对,惠妃若是像静贵人那么安静,朕也不至于冷落了她那么久。”饭毕,嫔妃们又陪皇上与太后说了会儿话,才缓缓离开。
静贵人与露贵人走在一起,环贵人与千贵人早早地便离开了,上官佳云给太后敲腿按摩,过了一会儿走出来,就看见惠妃正在和静贵人说话,看那语气便知道不是和善的。“静贵人好大的福气,竟使得皇上让本宫跟你学!”
上官佳云还未走得太近,就听见惠妃的冷言冷语,如同指甲刮在大理石上的聒噪声音。静贵人仍是安静,如一湖无法被人LIAO拨的湖水,她淡然一笑,不卑不亢道:“臣妾并没有让皇上这么说,这是皇上的心中所想罢了,惠妃娘娘误会臣妾了。”
“误会?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抬高你而贬低本宫,这算什么误会?分明是你想挤兑本宫!”惠妃言辞凿凿,仿佛真是这么回事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