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死后,太医院里的太医们纷纷上书请奏,想成为风染霜的御用太医,却被慕容冷越全部拒绝。
“从今天开始,你就作为霜贵妃的御用太医,搬到附近的云舒阁居住,每日上午一次晚上一次,帮霜贵妃诊脉,矫正胎位的事情再议,你先控制住她的病,朕要在她最健康的时候再做矫正胎位的事。”
“是。”
“王太医的下场你也看见了,凌迟处死,这本不该是一个太医该有的下场,但他背弃了霜贵妃,帮其他的嫔妃致她于危险的境地,所以朕要的太医,是能真正一心效忠于霜贵妃的人,否则下场便和王太医一样。”
康齐羽抬起头,看见他灰白色的眼眸中仿佛蒙着一成雾气,那雾气显得他的神态朦胧,也看不出他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皇上似乎很喜欢霜贵妃。
而在他为霜贵妃诊断时,也被她那超凡脱俗的相貌给怔住了,这么漂亮的人儿,大约没有人会不喜欢的吧。
只是可怜她生在后宫,危险不断。当日,康太医开了几副药之后便离开了降霜宫,搬到了只有一宫之隔的云舒阁。
风染霜安静睡去,慕容冷越在陪了她一会儿之后,想起还有事处理,便回到了书房。
黑一黑二在外守着,他从书桌上拿出一本册子,找到了先前立环嫔哥哥为边关大将军时所做得记录,环嫔哥哥掌握着三十万精兵,而南夏现在能够动用的兵种不过十万余人,而且都并不是精兵。
边关战事较多,经常有一些不肯安分守己的小国要突破边关肆意挑衅,当然下场一般都很惨,不过这三十万精兵总归是要的。
朝中都是能文会说的文将,武将少之又少,逮到一个像环嫔哥哥这样的已经是很难能可贵,可若是处死了环嫔,他家中一定不忿,说不定会起兵造反,一定要想好应对的对策才对。
这时,小路子端着一碗茶走了进来,放在慕容冷越的面前细声细气地说道:“皇上喝口茶润润嗓子,四月间的天气太干了。”
慕容冷越瞥了他一眼,将茶水一口喝下,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有用的人,便两眼放光起来:“小路子,你替朕出一趟宫,将一封信交到公主或夏在京的手上。”
小路子怔了怔,点了点头,道:“是现在还是?”
“朕现在就写。”整个京城之中,也许就只有妹妹与夏在京能够帮得上忙,她们人脉繁多,又是京城第一首富,说不定现在拥有的钱财比国库还要丰盈,有事自然该找她们。
写好了信,放进信封里,慕容冷越郑重其事地交给了小路子,低声道:“一定要亲自交到夏在京的手中,人在信在,人亡信毁,知道了吗?”
看着慕容冷越严肃的神情,小路子不敢懈怠,用力点了点头,道:“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将这信安全地交到公主与夏公子的手中。”
“去吧,完成后回来重重有赏。”小路子将信揣在怀里,正步走了出去,迎面却遇见进来通报的蓝公公,那蓝公公冲他行了个礼就直接冲进了皇上的书房:“皇上,太后娘娘求见!”慕容冷越翻了个白眼:“那还不快请进来,还通报什么?”
眼下的奴才真是一个比一个脑子不灵活了。太后缓缓走了进来,距离她头风发作不过四个时辰,已经荣光散发,披金戴银了。
“有事怎么不传召儿臣?太后直接过来做什么?不是头风发作了吗?”慕容冷越扶着太后在软榻上坐了下来,“有什么急事吗?”
“怎么?没有急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太后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推开了他的手,表情十分哀伤,“唉,人家都说,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现在你有了霜贵妃,也要忘了本宫往日里对你的好了。”
“哪能呢?”慕容冷越一猜就知道太后是在为环嫔和风染霜的事生气,一时间头疼不已,“太后娘娘是为环嫔的事来的么?”
“怎么?”太后满脸的不悦,“你把本宫的侄女关进了大牢,还不许本宫有意见?”“太后,环嫔想害霜儿肚子里的孩子,朕绝饶不了她。”
在这件事上慕容冷越绝不退步,他甚至已经为了风染霜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若是谢家表现出了强,硬的态度。
“你怎么就知道是环嫔害得?环嫔虽然平时骄横说话刻薄,但却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坏心眼,你为什么以为是她做的?也许她手被人陷害的呢?”太后紧紧地盯着慕容冷越的眼睛,誓要为环嫔讨回一个公道。
慕容冷越头疼又心烦,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说道:“这件事朕已经查明了,是环嫔指使风染霜的丫鬟红玉,让红玉拿出这些药渣陷害霜儿吃过催生药。可太后您仔细想想,为什么红玉要在这个时候端出那药渣?为什么不等到夜深人静了再端?为什么偏偏是我们那么多人一起时才端出来?太后您就不觉得这有蹊跷吗?”
被慕容冷越这么一说,太后也的确觉得如此,风染霜再笨也不可能让丫鬟这种时候去扔掉那东西,可因此就说是环嫔做的,她怎么也不能相信。
“那和环嫔又有什么关系?”
“那红玉已经供出了环嫔。”慕容冷越目光清冷,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脑海中浮现出了审问红玉时的情景,心里很不痛快。“红玉现在在哪里?”太后仍不甘心。
“已经被朕处死了。”
“现在人证物证皆没有,你又怎么能判环嫔的罪?环儿不过十七岁,还是个孩子,她做错了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她是本宫的侄女,你怎么可以将她关进大牢?”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后,现在我们都知道了陷害一事就是环嫔做的,她年纪轻轻却有这样歹毒的心思,不仅陷害霜儿服用催生药,更派人将霜儿的保胎药换成了催生药,霜儿今日险些丢掉性命,太后又何曾为她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