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生病了还要去寺庙吗?”风染霜颇为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抬起头却对上慕容冷越威胁的目光,又想起今日上官佳云求自己办的事情,不得已点头道,“臣妾知道了。”
“那朕先走了,爱妃你好好休息。”说罢,慕容冷越缓缓地离开了。
风染霜想起上官佳云,却十分诧异,自自己躺在床上之后……上官佳云去哪里了?人呢?等等,让她先理清楚头绪,她躺在床上……秋枫去请太医……太医诊断后皇上驾到……随后惠妃来到……
途中都没有见到上官佳云的身影,她去了哪里?
就在她疑惑之时,突然听见一个略微诡异的声音,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扒开轿帘往外看,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的衣柜门突然很诡异地打开了。然后,从里面披头散发地爬出来一个人……
她吓得将被子咬在嘴里,睁大了眼睛,待那人抬起头,她却才发现那人竟然是……“上官佳云!”
上官佳云蜷缩在衣柜里差点透不过气,又听见风染霜这样生气地叫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来到了风染霜的床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姐姐,你没事了吧?”
“你怎么会在衣柜里?”风染霜撇了撇嘴,端起一杯茶水给她递过去。
上官佳云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拍着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喘得好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好些,说:“姐姐你看我的头发,刚才扶着你躺下的时候不小心挂着了帘帐钩子,钩子把我头发弄散了,总不能这样见皇上,所以我就躲起来了,亏得姐姐你没有想起我。”
风染霜诧异地瞧了她一眼,她的头发的确是散得很可怖:“你躲在柜子后面就行了,何苦躲在里面,空气不通的,来,多喝点水。”
上官佳云摇了摇头,又喜滋滋地说:“恭喜姐姐。”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风染霜的表情变得黯然起来,她本意也不是如此,“大家都说,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不是你害我,就是我害你,永远都不会有安宁之日,姐姐今日若不解决了孟妃,说不定改日她记恨,再舍命害我,我该如何?我并不是有意要杀她。”
“妹妹知道,姐姐善心仁厚,只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撤,在衣柜里听见皇上对姐姐说的话,很是感动,只是姐姐真的不喜欢皇上?”上官佳云挑了挑眉,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敢相信皇上会这么钟爱风染霜,简直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暂时不喜欢,以后不知道。”风染霜摇了摇头,刚才慕容冷越的那一番话,其实很让她感动,若是她对他有那样一丝的喜欢,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而发誓日后一定要好好服侍他。但她对他,还有一丝很复杂的情感。
他是帝王,不止是她的丈夫,也是别人的丈夫。她可以不喜欢他,这样心如止水就不会难过于将自己的丈夫与她人分享。若是她喜欢他,那么在他不来降霜宫的每个日日夜夜里,她都要受尽折磨,这是她不愿看见的。
人们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她正是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儿。靠近慕容冷越就是伤害,因此要远离,绝对不能喜欢上。
“姐姐,今日若是姐姐有意为难,燕妃一定也会被赐死,为什么姐姐没有对付燕妃?”
“燕妃比孟妃聪明,一下因为我要了两条嫔妃的命,还不知被人怎么议论,倒不如干脆卖她个人情,日后若是她归顺了我,那阻路人就会少了一个,两全其美。”而且,若是连燕妃也杀了,她会很内疚。
“还是姐姐深思熟虑,妹妹自愧不如。”上官佳云淡淡地笑着,浅褐色的眸中带着深深的羡慕之情。
“以妹妹你的天姿,将来成就必定在我之上。”风染霜揉了揉眉心,又缓缓缩进了被窝里,“妹妹,你帮我出去看看,是不是下雨了,我怎么听见凄凄沥的声音呢?”
“好。”上官佳云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屋内,打开了门,见外面豆大的雨滴打在地上,笑着回了屋,“正是呢,下了好大的雨,我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了。”
“那正好,你那清心宫也没有我这里暖和,你身子凉,就坐我床边暖暖吧。”风染霜拉着她的手让上官继云坐进来一些。
两个人亲密无间,仿佛亲姐妹一般。对视一笑,竟没有什么话说。风染霜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搓着,说:“你的身子怎么这样凉?是不是衣服穿得少了?”
“没有,我生性就是这样,不管穿多少衣服都是凉的,手脚更是如此。”
“那该暖暖脾胃才是。”风染霜惋惜地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与你结交为姐妹?”
上官佳云微怔,旋即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原是见你漂亮。”风染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那日我见你在怡花园内匆匆走过,捂着口鼻柳眉微皱,我就在想啊,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美的人儿呢?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一般,性子凉薄,眉宇间又带着病态,姐姐我是最爱美人的了,因此才想着要亲近你,没想到你的性子也太冷了,姐姐就喜欢你这类的美人儿,便百折不屈地来找你了。”
听了风染霜这话,上官佳云抿着嘴笑了笑,说:“妹妹当日愚钝,不想姐姐竟然有意接近我,真是妹妹的错。”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有自己的性子有什么不好?我就不喜欢别人对我笑里藏刀,不过在这深宫中呆久了,大概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来宫中多久了?”
“已经两年了。”上官佳云微微低头。
“两年,久也不算久,短也不算短,真的只侍寝过一次?”风染霜将她的手抓住,免得她害羞退回去。
果然,上官佳云错愕地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娇羞之意言语难述:“姐姐,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这有什么可羞的?入宫当了妃子,自然要侍寝,姐姐听说你只在进宫后侍寝过一次,是真是假?”
上官佳云低着头不说话,仿佛风染霜触及了她的什么伤心事,过了半晌恰方言,说:“是这样的。”
“这宫里对于你的传言可多着哩。你这般模样,若是一心一意服侍皇上,也早就是个贵妃了,你不侍寝,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只是这原因,能不能告诉姐姐?”
自风染霜觉得上官佳云与小幽姑娘长得极其相似后,便暗自派人去查了她的家乡户籍,发现皆正常,父亲是朝中三品大官,亦没有犯过事儿,因此觉得奇怪,对她的那位青梅竹马也更加有兴趣起来。
“姐姐,妹妹不能说,妹妹一个人顶着这杀头的罪也就算了,不能连累姐姐你。”上官佳云只是摇头,眼看着眼泪就要被逼出来。
“好了,不说就算了,不要哭。”风染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看着上官佳云梨花带雨的脸庞,她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只是见你终日郁郁不振,便问问你罢了,既然你不说,姐姐也不会怪你。”
只是在选秀的那日起,皇上就已经成为了她们的丈夫。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出有任何的异样。对于上官佳云来说,真是委屈她了,年纪轻轻便要饱受这样的折磨。
“虽然你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但是你有青梅竹马的事情还是被外人流了出去,以后定要谨言慎行才是。”
“妹妹知道。”上官佳云很恭顺地低下了头。
两个人聊了半晌,风染霜方有些累了,上官佳云也很懂得识人颜色,说自己的清心宫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便匆匆地回去了。
上官佳云回去后,秋枫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笑盈盈地说:“娘娘,王太医给您熬的药好了,您看?”
“扔那吧。”风染霜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对那颗翠绿的盆景努了努嘴,“丢那里面,仔细别被他们发现了。”
秋枫警惕地关了房门,将那碗汤药浇在了盆景的泥土之中,办完这一切之后,才将碗放在桌子上,仍站在了风染霜床头一侧,问:“娘娘,皇上很宠,爱娘娘呢,一听见娘娘生病了,就立即赶了过来,还处置了孟妃和燕妃,燕妃虽没死,可要起势也难了,日后娘娘就不必操心了。”
风染霜侧躺在床上,温暖的被窝让她简直想睡死过去,可听见秋枫这样说,有些不悦地摇了摇头:“秋枫,你这话只可在本宫面前说,可不许宣扬。”
“娘娘。”秋枫娇嗲地笑了笑,“奴婢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一向慎密,在本宫面前说这些无碍,但是若是被别人听去了,还会以为本宫故意害她们。”
“奴婢知道,娘娘宅心仁厚,若不是孟妃燕妃二人先对娘娘您起杀心,您是不会出此下撤的。”秋枫规规矩矩地答道。
“还是秋枫最懂本宫的心。”风染霜微笑着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说,“罢了,你出去吧,本宫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