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凉意,邹彦是庆幸的,说明不是硫酸这类化学物品。下一秒,走在前面,没有被波及到的吴琢诗就尖叫起来:“菲菲!邹彦!”
邹彦先是查看了怀里面,被吓得闭上眼睛的于菲菲,菲菲还好,几乎没被波及,等回过神才审视一下自己,那两袋是粘稠的红色油漆,全部砸到邹彦背上,一身米白色的西装已经被破坏殆尽,头发上也沾上不少,脸上也溅上几滴,顺着下巴流下来。邹彦放开菲菲,就站在原地,不敢走动,害怕自己一身红油漆蹭得到处都是。
两个肇事者早就跑得没影了,酒店门口发生这种事,酒店前台立即报了警。一时间,周边就围了不少人,吴琢诗冷静下来,立即从车里翻箱倒柜找到几条毛巾,给邹彦披上,脱了他的鞋,把他先扶到酒店大堂。
接到吴琢诗电话的时候,贺元熙在苏韵所在的酒店等她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刚换上了合适的西装,整理一番头发,一听到电话里吴琢诗说到邹彦在酒店门口被袭击了,头“崩”地爆炸了,不顾苏韵还在浴室里,他拿起外套就往外跑,边走边对浴室里的苏韵道:“邹彦那边出事了。”说完贺元熙就消失了,剩下苏韵对着空房子叹气。幸好两个酒店离得不远,也就几百米,贺元熙没有开车,而是直接跑过去的,五分钟就到了。
贺元熙到的时候,吴琢诗正在酒店门口和警察汇报着,酒店门口还没来得及处理,一地全是红色的油漆,让贺元熙触目惊心,他视若珍宝的邹彦到底经历什么呀?吴琢诗看到贺元熙被吓得不轻,给警察说了对不起,就迎了上去:“别急,这是油漆。”
“邹彦在哪里?”他不理吴琢诗的解释,他只想知道邹彦现在怎么样了!
“在房间换衣服。”吴琢诗话还没说完,贺元熙就猛地冲上了楼。
房间里也一片狼藉,弄脏的西装被脱掉扔在地上,于菲菲正在收拾,贺元熙冲进门的时候,于菲菲立马抬头哭了出来,“贺总,邹彦他为了保护我,变这样了。”说完,扯了扯手里那件惨不忍睹的西装,贺元熙伸手摸了摸于菲菲的头,“吓坏了吧,别哭。”
浴室里传来水声,贺元熙看了看紧锁的浴室门,走到衣柜边,从里面拿了一套备用的西装,递给于菲菲,“叫酒店帮忙熨烫一下,要快!“
“嗯!”于菲菲抱着衣服一溜烟就跑开了,贺元熙把房间的门关了,走到浴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邹彦,是我。”
“哗啦啦”的水声停了,门咔嚓一声开了,邹彦顶着块浴巾从门缝里露出个头,“菲菲走了吗?”
“嗯,你让我进去。”贺元熙抵着门。
“嗯!”邹彦把门一开,贺元熙就一把抱住了邹彦,“你吓死我了。”
邹彦还**着,被他这么一抱有点小尴尬,“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然后用手扯了扯头发,“就是头发上的油漆,一时半会估计弄不掉了,还不知道待会红毯怎么办呢。”
“对不起对不起,那么危险时候,我却没在你身边。”贺元熙动情地说道,“以后,你不能离开我半步。”
邹彦举着两只无处安放的手,被贺元熙这么一说,还挺感动的,慢慢放下手,拍了拍贺元熙的背,心想这呆子说什么傻话呢,但嘴里还是应和着:“好的好的,以后我也不离开咱们贺总,不过你得先放开我,我还得抓紧时间洗澡呢。”
贺元熙终于放开了邹彦,认真地看着邹彦的眼睛:“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也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你!”说得邹彦又一阵感动,不过现在不是感动时候。
“嗯嗯,好的,你最厉害了。”邹彦把搭在脖子上的毛巾递给贺元熙,“不过,现在你能帮我擦一下下巴的油漆吗?我擦了很久,看不见,没擦干净。”
“好!”贺元熙拿过毛巾,一把搂住邹彦的大腿,把他抱起来,让邹彦突然重心不稳,向前抱住贺元熙稳住重心叫道:“贺元熙,你干嘛?”,为了防止自己不摔下来,邹彦只好双手环住贺元熙,双腿夹紧,以一种暧昧的姿态抱着贺元熙。
抱着邹彦走了两步,贺元熙一使劲,就让他坐在了身后的洗漱台上,邹彦顿时比贺元熙高了一个头,“抬头”贺元熙拿起毛巾,用手拍了拍邹彦的脸,吩咐道。
邹彦坐在洗漱台上,顿时明白,便扬起了头,把下巴和脖子暴露在贺元熙眼前,贺元熙便伸手,一点点仔细地擦着,邹彦感觉到贺元熙极其温柔,便用手握住贺元熙的手,“你使点劲,赶紧擦干净,我们时间不多了。”
浴室里因为洗澡而雾气蒙蒙,而邹彦更是因为一段时间浸泡,脖子和身上都通红通红的,水灵灵的,贺元熙看着邹彦又长又白的脖子被毛巾搓得通红,皮都快掉了一层,不禁又一阵心疼,眼睛就润了。
“好像差不多了。”邹彦转身,用手一抹镜子上的雾气,对着镜子伸着脖子查看,看到镜子里映出的贺元熙一脸苦逼样子,心想这呆子是不是被他吓坏了,于是转身,对着贺元熙的苦瓜脸轻轻啄一下,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别担心了,你可别把我看得多脆弱,这点袭击我没觉得多大的事儿,之前在美国,我和黑哥们一起玩的时候,还和纽约街头的混混们互殴过,法国这两个流氓,连他们一半都不及,你要相信,我很好。”
“嗯,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惧怕这些,但是我……”
话才说了一半,就有人敲门,是造型小哥声音:“邹老师,我来给您重新做造型了。”
贺元熙急忙从浴室出来开门,过一会儿,邹彦也穿好浴袍从浴室出来,说道:“你看什么造型最快,妆也不用化太复杂,半小时能搞定吗?”邹彦几下把头发擦干,对着造型小哥吐苦水,“只是,这满头的红色油漆,估计没时间处理了,你看想个什么办法,或者给我一个帽子也行。”
“这种情况我还没碰到过,我试一试。”小哥也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跟着艺人出国,还被雇主扔给她老公,跟着跑到这边给另一个艺人做造型。
20分钟后,造型小哥把头发打整得十分“骚气”——来不及用发胶定型,原本因为古装而留的稍长的头发就这样随意地散着,小哥挑了其中一一缕,把周围几剪刀剪短,突出那缕发丝,让它挡在眼前,其他则用一次性染发喷雾打造成渐变的红色,和红色油漆融为一体,整体看上去也喜气洋洋的。恰好菲菲的衣服也拿来了,迅速换上,还挺像回事。造型小哥东看看西找找,盯着吴琢诗身上的饰品,怯怯地问道:“可以借来用一用吗?”
吴琢诗瞬间明白,长长的项链,闪亮的耳钉全部取下来,小哥给邹彦戴上,原本平平无奇的西装,顿时变得有味道,挥发着魅惑的质感。贺元熙又走上前,把一本正经的西装从裤子里扯出一截,扣子松了两颗,随意而特别。比起刚才的高级感,此刻的邹彦更有魅力,红色头发与慵懒的西装搭配,禁欲又色情,绝对能秒杀无数菲林。
收拾好一切,贺元熙的手机已经被打爆了,苏韵已经在会场候场了,还有十分钟红毯就开始了,吴琢诗倒是一早就给主办方说明情况,把邹彦的红毯调到了最后,但是苏韵却还是准时的。
吴琢诗看到来电,把贺元熙拉到一边道:“贺总,你快去吧,这边有我,不用担心。”贺元熙想了一会,背过身接了电话:“苏韵,不好意思,红毯你先走,不用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贺总,你……”吴琢诗有点意外,贺元熙不顾她的惊讶,走到邹彦身边:“那边来不及了,我和邹彦一起走红毯。”
时差问题,中国这边是早上五点,肖弘乾习惯了早起,他洗了个澡,裹住睡衣叼了根烟坐在书房,没有开灯,窗外还没亮,书桌上的电脑发着暗暗的微光,他一手操作着电脑,一手抖着烟灰,屏幕上显示着戛纳的《极光之恋》的红毯秀,首图头条上,邹彦“邪魅”的造型吸引了诸多媒体记者,除此之外,在邹彦身边,那个高高瘦瘦,一脸高冷寡淡表面的贺元熙也吸引着大众们眼光。当然他的老婆才在最前面走过红毯,也是风韵十足,性感万分,估计一早起床的群众们,就会看到这一波人的美图,然后成为他们这一天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似乎一切都在肖弘乾的预料中,他雇佣的当地混混似乎没有对他们产生破坏,肖弘乾将其中一张照片放大,找到邹彦身边的贺元熙,放大那张脸,狠狠地盯着那张看似云淡风轻的脸,“贺元熙,我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