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洞穴之中。
程彻不知中了何种迷魂法术,全身瘫软无力,连一只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勉强倚着岩壁。
“真是可惜,妾身本来还想用上‘鸾凤合欢散’,便可在采补之中将真气保留个七八成,只是那样需要七日之久,而你我都没有时间了。”
赤精仙子露出几分惋惜之色,轻轻一撩,她那红衣如丝一般滑落到了地上,雪白纤细的身体上只剩下一件亵衣,若隐若现,反倒更加魅惑。
犹如一颗惊雷炸在脑海之中,所有的惊惧之情、逃脱念头都一扫而光。程彻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登时呆住了,虽然有所预料,可真见这惊魂动魄的一幕,他还是忍不住呆住了,只管盯着那不堪一握的腰肢和优美的曲线。
“如此下去,真要死在这里了。”忍着强烈的本能,程彻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方才惊醒了几分,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你如此轻薄,不怕、不怕青灰散人嫉恨吗?”
程彻此时还哪管二人是什么关系,只管胡乱问道,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啊……”女子似乎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掩嘴轻笑,眼神之中分明露出几分嘲弄:“你且猜猜,他年岁几何?”
“……”程彻的眼中透着几分不解:那青灰散人看起来应该有七八十岁了吧,可是,这跟我问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过了明年年关,他不过三十有七罢了。”
“怎么可能?!”程彻大吃一惊:青灰散人那副垂垂老矣的枯木模样,又怎会是春秋鼎盛之年。
未待程彻发问,赤精仙子却娓娓道出了一段惊人秘辛:
“他本是郑国万古宗的内门弟子,天资卓绝,只是当年一不小心铸下大错,不仅一身修为被废,还被逐出了宗门……可是他不服天命,十几年来,竟靠着一门残缺的无名功法生生炼出了真气,甚至达到了聚气七层的境界……只是那无名功法毕竟残缺,他越是修炼,就越是衰老,不过寥寥十余年,他就成了这般模样。”
赤精仙人平静地望向洞外,口中所说的仿佛是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小事:“自他修炼了那无名功法以后,早就不能人道,终日醉心于修炼,又何来嫉恨之说呢?”
“好诡异的功法,非但没让人绵延阳寿,反而日渐衰老。”程彻心中一动,又忍不住问道:“他犯下什么过错,竟然会被逐出师门?”
“哈哈哈哈。”想到这,女子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肩膀都耸动个不停,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一丝疯狂:“他的过错,自然就是我这个妖女了。”
“……”程彻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言至于此,赤精仙子垂首轻叹,良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她忽然展颜笑道:“少年郎,你该不会是故意消磨时间吧?”
“我、我……”程彻冷汗直下,急道:“如此看来,你也是可怜之人,何必再加害旁人?若能放过我,来日必有回报!”
“嘘……”女子将食指竖在唇前,一个噤声的动作也充满了诱惑。
猫儿一般地走到了少年身前,女子轻轻托起了少年的下巴,颠倒众生的面容越靠越近,一口幽香喷薄在他的耳边:“切记,春宵一刻值千金。”
朱唇一吐,一团粉红色的烟雾散在少年脸上。
“这烟雾好生诡异!决不能……”程彻脑海中才闪过这一个念头,一瞬间,便陷入一种半昏半醒的状态。
好似春梦一场,几度巫山,几度风流。
梦中,他与一位绝世佳人颠鸾倒凤了许久,佳人不断索取,他亦斗志昂然,他忘却了自己是谁,也忘却了对方的身份,脑子里没有了一丝理智、只剩下了本能。
无比香艳的场面,可若外人见了这一幕,定会大吃一惊。原来纠缠之下,少年丹田中一股一股可见的真气被吸纳进了女子体中。隐约间,女子意乱神迷的神情中含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水到渠成般,女子身上一阵不自然的颤抖,刹那间,异变陡生。
几乎完全失去了神志,少年胸口膻中穴一股久违了的热流凭空而生,分成上百股,汇入身体百骸。
霎时间,两点猩红从少年原本空洞的双眸中泛起,迷失的表情仿佛恢复了神志。
“你?!”感觉到了少年的变化,女子不由惊愕:“明明施了媚魂术,他怎么还能……”
未及发问,少年便伸手扼住了那纤细的鹅颈,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一下按在了女子的丹田之处。
行走江湖的侠客剑不离身,于修士而言,最依赖的“剑”就是体内的真气。
“诶?!”女子下意识地催动真气,却赫然发现,真气好像被困住似的,无论如何驱使,都无法调动一丝一毫,只能被困在丹田之内。
一时间,惊愕变成了惊恐。
嘴角挂上一抹冷笑,少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声音也变得阴冷森然:“想夺走我的力量?”
“你想好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吗?”
“你……我……”女子见过大风大浪,本不该为少年的异状所慑,可若失去了真气作依仗,强大的猛虎也变成了瑟瑟发抖的小猫。
少年似乎思索了一下,宣判般笑道:“就拿你的力量作补偿吧!”
话音方落,按着女子小腹的手猛然压下,五个指头仿佛陷入肉中,猩红之芒大作,一团一团的真气竟反过来倒回到少年体内。
目瞠欲裂,女子痛苦到扭曲的表情也道不完那种如生撕血肉般的剧痛,不到一息的功夫,她便头一歪、昏厥了过去。
只是片刻,仿佛经年,少年终于抽离了双手。那女子失了支撑,像一块破布瘫软倒地。少年却看都不看一眼,无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之心。
“哼,真气、仙法,这施舍来的力量。”少年看着手上盈然的真气自言自语道,言辞间,似乎对修士求之若渴的修仙之道嗤之以鼻。
“这具身体也孱弱不堪,看来,得把那个东西唤过来了。”
言罢,少年根本不在乎赤裸的身体和周围的狼藉,只管盘坐在地上,握膝阖目。
良久,少年似有所感应,猛然睁开双眼,一指,一点暗红色的光芒如电般从指尖射出,击在虚空中的某处。
一物飞出,“啪”的一声,少年便将之抓在手中,仔细一看,脸上这才露出一副满意地神情。
手中所持,不过一个巴掌大的小小卷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