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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幸的遭遇

楚含影现为“邻烟阁”阁主,却当的有些勉强,因为她学的凝香决实在太鸡肋了,对家族实力的增益几乎为零,随时面临被取缔的风险,为了摆脱担惊受怕的日子,便与自己的好姐妹林露私自商定,各选一名最优秀的男子出嫁。楚含影一开始选择了张惠瞳,但是阴差阳错的爱上了张惠瞳的弟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为了嫁入张家,她不惜放弃一切,可却在不久前遭到张家老祖的羞辱,陷入两难。

她正回想着,一抬头有人拦路,看着对方心想:这个俊俏的郎君是谁,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很想认识认识他,但是刚走几步豁然看清,拦路之人正是张慧伦,不知道为何她对他出现了短暂的认知障碍。

你想干什么?楚含影冷冷的说道。

张慧伦看了看她,心想刚才还一脸欢愉,转眼就六亲不认,算了,还是放低些姿态,免得被人说我没有男子汉气概,说道:你受的委屈我明白,但那个人毕竟是我的祖爷爷。

楚含影怒道:你祖爷爷又怎样,他扣了我三个月,每次打我的时候还要故意羞辱我,把我的衣服脱掉,我恨不得杀了他。

张慧伦心想:杀我祖爷爷的人还没出世呢,小样,让你嘴上占点便宜,等以后娶进门,看我怎么收拾你,道:我说过,你有怨恨尽管撒在我身上,何必重伤祖爷爷,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我们张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容忍别人对他不敬。

楚含影感到一阵恶寒,心想:这家伙是铁了心维护老贼的,分明没把我当回事,我为了他,把家人都得罪,他却给我来这一套,太气人了,我得冷静一下,说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张慧伦结结巴巴的说道:因为......他不喜欢香气,而你......修炼了凝香决。

楚含影心中大骂,说道:我能成为阁主靠的就是凝香诀,如果失去这个身份,你还会喜欢我吗?

张慧伦心想,开什么玩笑,你若不是阁主,我娶你干嘛,那些未入仙班的女子中有的是既漂亮又温顺的,这小妮子并不好骗,我要是胡说八道,她反而更生气,说道:爱是缘分,与身份无关。

楚含影听了这种滑头的话,不禁觉得恶心,心想他说的无懈可击,似乎爱上我就是身不由己,可是为什么在我受辱的时候却不站出来保护我,以前我只觉得他很真诚,可是现在完全看不透了,幽幽说道:我的决心开始动摇,我只想问你,如果你祖爷爷要杀我,你会怎样?

张慧伦听她语气温柔起来,心想看来我刚才的回答她很满意,给个台阶让她打我一顿,然后万事大吉,伸手去揽她腰,故意往下偏了偏,顺便摸摸屁股,口中说道:不会的,祖爷爷怎么会杀你,我知道你很想打人,那就打我吧!

楚含影满脑子想的是老贼杀死自己的画面,哪里有心情打情骂俏,一把推开,怒喝道:你觉得我很贱吗,回答我的问题!

张慧伦突招棒喝,下意识的说道:只要你表现的好,他怎么会杀你?

楚含影叫道:万一会呢?

张慧伦怒道:胡搅蛮缠!你把我们当成了什么?难道在你心目中张家就那么不堪?

楚含影道:你们张家杀的人少吗?那老贼杀人的时候需要理由吗?

张慧伦一脸懵逼,心想她可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了。冷冷说道:是不是觉得我靠不住,所以你才要比武招亲?

楚含影听了这话心中发凉,他就是不肯正面回答问题,老贼打我也就罢了,还往我后背中放置蛊虫,凭此一点就可知老贼之狠毒,可恨惠仑就是不信,还反来责备我,看来我们之间的信任早就没有了,冷笑道:招亲不是我的主意!

张慧伦道:可你并未反对。

楚含影道:那又怎样?

张慧伦心想,要叫板谁怕谁啊,冷笑道:我们张家要举办雕刻比赛,你不想去看看吗?也许能找到你的如意郎君呢!感情他这次来不是专门道歉,而是另有任务。

楚含影冷笑道:我要选夫君不劳你费心!

张慧伦道:怎么能不费心,我想知道你会看上什么样的人。

楚含影冷笑道:刘小锋会参加吗?

张慧伦心中一惊,岂有此理,她真的看上别人了,这个贱货,让我陪她玩了这么久,浪费时间,问道:刘小锋是谁?

楚含影道:他是村法司左司长。

张慧伦冷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他请来。

楚含影没有再说什么,绕过张慧伦向前走去,突然顿住,回身说道:你们还邀请了谁?

张慧伦道:有些知名人士,不过也不缺下等族人,你若真有特殊爱好,机会难得啊。

楚含影道:我会去的,说完径直而去。

楚含影提到刘小锋,倒不是因为真的喜欢,只是村里对刘小锋的美谈传的沸沸扬扬,连太上族人也被感染,女子们自觉不自觉的视他为偶像。

尤蔓把刘小锋被害的消息报给村法司,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巧合的是,刘小锋在这时候的确不知所踪,谁也找不到他。刘小锋刚刚接任左司长,人心不稳,而米家总想借故生事,因此村法司有些草木皆兵。

在偌大的厅堂中,爷们儿们都坐着,但却让尤蔓站在中间接受众人的质问,而尤蔓直到此时才觉得后悔,何必来趟这浑水。

不知是谁突然问道:高炽兵用了多少招把小锋打下悬崖?

尤蔓愕然不解,心想他干嘛问这种无关要紧的问题?人都被打下悬崖了,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是觉得刘小锋不该死的平淡,非要闹出些动静才行吗?心里觉得无聊,但不得不回答道:只用了一招。

你胡说!一个黑脸大汉喝道:一招能打败小峰的人还没出世呢?随即好几个人都提出质疑。

尤蔓被吓的脸色惨白,不知道如何应对。本来用几招打败刘小锋并不重要,可不久前米舒与张明远的那场较量早已传开,如果刘小锋面对太上族人的时接不了一招,那就意味着不如米舒,而那些支持刘小锋的人,绝不会容忍这种暗示的存在。

可奇怪的是,刚才挑起此话头的人是谁,他想干嘛,就为了把尤蔓装进来吗,也许这不是他的本意,但事实就是如此,尤蔓真的被装进来了。

黑脸大汉冲尤蔓喝道:你为何诋毁小峰?

尤蔓忙惊道:我没有!我都不知道哪里说错了!

黑脸大汉道:如果查明你今天说的是谎言,我们可不饶你。

尤蔓道:你们何不把高炽兵找来询问?众人顿时愣住,似乎在他们心里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

你在开玩笑吗?一个小八字胡中年男子说道,让太上族人来对质,你凭什么?

尤蔓皱眉不语,忽然觉得静了下来,扭头一看,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人,其生的明眉皓目,方正典雅。

众人小声议论起来:米司长回来了,他这是干什么去了,怎的如此狼狈。

另一人接口道:这副惨样子,给谁看呢......

原来米舒为了帮助曲度,多次与五霸门的人交战,身中数创,又喝了好多酒,耽误了日子,这时才刚刚返回。一进门正好听到刘小锋被打下悬崖的消息,来到蔓道身前说道:你也是小峰的崇拜者吧!痴情到胆大包天的地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说出来吓死你!

尤蔓皱眉不语,心想这人刚从狗窝中来吗?被狗咬了?得了狂犬病?如此疲惫不堪,还有力气与我为难?我不知道这是村法司吗?还用他提醒,是不是脑子有病,说我是刘小锋的崇拜者,我见都没见过何谈崇拜,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这么自以为是,以为所有女子都应该暗恋他们吗?

米舒微微一笑,突然跃入空场中,顺手拔出一柄长刀,使了一招“峰回路转”,刀锋直霹身后,一股劲风将不远处的石凳扫去一脚。

众人冷笑,黑脸大汉小声说道:在这个时候卖弄自己的武功给谁看呢?

尤蔓吃了一惊,心想这下糟了,一看这本事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要是待会儿也和那些人一起讨伐我,可就麻烦了。

米舒略有醉意,但言语清晰,语气正常,只语意稍有不妥,问道:你可见过这一招。尤蔓摇头。

米舒道:这一招是刘家功法中应对突袭的最强招式,小锋竟然没有使用?

尤蔓道:我不懂武功,但确实没见过这一招。

有人叫道:怎么可能?小锋断不会如此迟钝。

米舒道:这就奇怪了,他为何不用这一招呢,我明白了,对方是个女子,他舍不得下手。

混账!刘远听米舒如此胡说忍不住插口,米司长,这几日你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副摸样,醉汹汹的,成何体统?

米舒好奇道:我醉了吗?没有啊,你问我去了那里,说来惭愧,我本欲帮曲度开辟一条新通道,不想遇上了劲敌,连番受挫,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刘远冷笑道:你先坐下!有人给米舒端来了茶水。

米舒看了看尤蔓,不知怎么了,就觉得很碍事,突然起身提起她急速冲出大厅,众人吃惊,急忙阻止,但哪里来的急,不一会儿返回来。

刘远问道:你把她怎样了?

米舒微微一笑道:村法司要开大会,怎么能让她在这里碍事,我把她赶走了。

刘远心想:这家伙受什么刺激了,怎么敢如此行事,莫非他知道小峰的下落?

正在这时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涯下并没有发现尸体,并带来另一个消息,说有一个叫文山的人,被张家请去参加雕刻比赛了。

刘远问道:文山是谁?

黑脸大汉抢着道:眼下找到小峰要紧,理会姓文的干什么?

刘远看了看米舒,心想他也许知道小峰的下落,但怎么不说呢?等着我来问吗?好大的架子,心中冷笑,说道:小峰失踪也不过大半日,你们急什么,那女子的话未必可信。

黑脸大汉道:莫非那女子是受人指使,想对小峰不利?

刘远摆了摆手,示意此话题到此为止,接着转向一个瘦子说道:你调查过那人的情况吗?

瘦子急忙道:调查过,记录在此。

刘远道:很好,你是个很细心的人,念出来,让大家听听。

瘦子打开一张兽皮册子读道:

文山,今年七十一岁,为文家第二十六代传人,以掏粪坑为生,好偷盗,生性懒惰,老光棍一条,上无老下无小,文家之最后独苗,与何家沾亲,但已不来往;从武四十年,一事无成,期间私摹雕刻,但因出身低贱,无人买账。二十岁时与陈家发生纠葛,事涉太上家族,因果不详;母亲早亡,他说其母来自漠西,是以其父死后,他背着父亲尸首远涉五百里,将父裸身葬于沙漠中,后被骂为不孝;曾扬言陈采莲是她妻子,而陈氏实际上为高家媳妇......。这番价绍不尽不实,倒更像是有意贬低文山。

米舒听罢心想:文山就是那日在顿悟崖上见到的那个老头吗?怎么原来他竟是这么一个人。

忽又有人来报,说有两位高家使者求见,众人都吃惊,七玄宗非同小可,莫敢怠慢,刘远急忙将使者请入。

二人神情十分傲慢,其中一个直接坐到了中央位置上,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靠在背上迷上了眼睛。

另一个清瘦男子看了一眼,鼻中冷哼一声,说道:我二人前来,是向你们通报一个消息,明日午时我们要扫平黄家。

什么......?为什么......?众人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清瘦男子道:黄家女儿嫁入高家,犯下重罪却不肯伏法,我方几次三番要人,他们都不肯交出,所以不得不动用武力。

刘远道:那女子犯了什么罪?

清瘦男子道:因为偷盗引起大火,烧死了三位长辈,她娘家人却百般维护,竟然反咬一口,还派人到高家道场前自焚抗议,事后查明,自焚的人根本不是黄家人,而是他们临时抓来的无辜苦工。

刘远惊道:竟然有这种事情?的确该死!

那人又道:黄家原是村法司一份子,所以今日前来告知你们,话已带到,告辞!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同行的搭档。

搭档见同伴已走,站起身来伸了伸胫骨,急步而去,至始至终没看别人一眼。

米舒闪身拦上去,叫道:二位请留步!

两个却不停步,一人出手朝米舒胸口打出一掌,另一人急速飞驰而去,被拦住那人单手遮拦,交手之际“咦”了一声,随后飞起一脚踢米舒小腹,米舒侧身躲开,伸指戳其腋下,那人顺势转身把背亮给他,米舒戳了上去,只觉如戳入泥中,冰冷异常,急忙收招后退,已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

那人叫道:没空陪你玩,一闪身已到了数丈开外,随后踪影全无。

赵家族长说道:高家要对黄家下手,何必多此一举向我们通报?

一人接口道:这还用说,因为事情发生在村法司管辖范围内,高家要给村法司些面子,接口的是上官家族长上官朗出。

米舒道:在村法司的地界,虽然已无天网禁制,但还有法器,完全可以压制高家人,他们为何没有忌惮之心?

上官朗出道:米司长看来是心有不甘呢,法器只能守护三区地界,出了三区便是太上家族的天下,除非我们一辈子呆在领地中,否则就别想与他们抗衡,这次高家来通报是件好事,你何必愤愤不平。

米舒道:他们要在村法司辖区行灭族之事,我们身为村法司首领,如何能坐视不理?

上官郎出是刘家的拥护者,是以心与米舒对立,抬杠也好,说理也罢,总是不愿意落了下风,冷冷的说道:你觉得我们能与太上家族抗衡吗?即便他们不用法术,你又能有几层胜算?不要以为就你是好汉!

米舒道:你不要意气用事,仔细想想,黄家虽是大族,但与高家相比相差悬殊,那么高家为什么向我们通报呢,就算该通报,可以前怎么不通报?我觉得高家是害怕我们插手,所以才来通报,他们在试探我们的态度。

上官朗出道:你的说法实在是不通,他们干嘛要试探我们的态度,你以为他们怕我们吗?

米舒道:你别说话,我来给你仔细分析,高家除了修者,还有武者,他们要来我们辖区动武,就必须使用武者,单轮武功,我们不比他们差,只要我们站在黄家一边,高家就占不到便宜。

上官郎出道:你太异想天开了,且不说高家会不会事后报复,就说法器,难道真能压制法术吗?你说高家想要试探什么,我看也是,不过不是试探我们,而是试探法器,假如最后发现法器的压制只是一个谎言,那我们所有人就是砧板上的鱼而不自知,早点把尾巴夹起来的好。

米舒道:你的出发点就是错的,法器是存在的,高家要测试的不是法器的有与无,而是强与弱,他们之所以敢对黄家下手,就是因为黄家地界上招到污染,草木难生(法器是某种植物),试想如果高家故意不下杀手,而是驱赶黄家人在村法司领地上乱跑,我们能坐视不理吗?如果不管,法器的作用范围和强度都将被他们获得,结果可想而知。

上官朗出心想:真是晦气,我怎么怎么把两个概念给搞混了,让他钻了空子,不过就算他说的对,大司空怎么可能听他的,说道:那就派人将黄家包围起来,不让他们乱跑。

米舒道:那我们就是帮凶。

上官朗出心想:他说的不错,如果村法司派人把黄家包围起来,使黄家人无处可逃,那就真成了帮凶,灵机一动说道:我们自己清理门户,消除高家的借口。

米舒暗自心惊,此人好狠毒,为了不得罪太上家族,竟然宁肯替人当杀手,岂不知杀人者必被杀的道理,冷笑道:难道叫我们的人去灭掉黄家吗?

上官朗出冷笑道:你想错了,我的意思只需要杀死那个惹祸的女子即可,我可没说把黄家人都杀了,是你说的。

米舒心里觉得不对头,但一时不知如何辩解,说道:杀自己人只会让高家更看不起。

上官朗出道:何为自己人?你不要把谁都想成自己人,黄家若无非分之想,怎会不听劝诫,非要把女儿嫁入高家,那些倒了大霉的人,哪个不是四处树敌,但凡对别人多些尊重,何至于死的那么难看。

在大族之间,该行的祭祀早已施行过了,剩下的只是人为的协议,按照新的法规,太上家族除了神山之外,不得在界内再占有任何土地。这里所说的“界内”指的是以长寿村为中心向外延伸一百里的范围,一百里外便是界外。提到范围插一句题外话,天网的范围只覆盖三区,纵横不过二十里。

既然有协议,那么为何会担忧太上家族来抢地盘呢?其实太上族人并不稀罕某一块地,只是偶尔来玩玩,但玩也得玩的顺心不是,让别人搅合那可不行,随意的无视协议属家常便饭,只是苦了某些下族人。

太上族人自认为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天下都是他们在维持,他们坚信国家没了他们就会灭亡,世界没了他们就会崩溃,最能形容他们的词汇,就是奴隶制度下的王公贵族。这种情况放在“神农朝”(后面会提到)更有大把的原型,在古代当官的不把贫民当人看,只当是畜生或者资源,当然现在那里不再如此,但是仙人的存又成了当代的贵族,他们的霸道比古代的奴隶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远听着二人争执,心想:米舒既然那么想插手太上家族的事情,我何不让他去,一来让他尝尝苦头,二来也可探探高家的虚实,大板一拍就定下来了,让米舒去杀人。

米舒据理力争,杀人的主张可不是他的,凭什么让他去呢?可是所有人都推举他,更可气的是连自己的家族也如此,他推无可推,只能答应。又想:黄家人应该能意识到严重性,到时候或许可以商量出一种稳妥的办法,另外也想见见那位恶名远扬的黄家女儿,看看她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怎么就敢坏事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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