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邢公子咽了口口水,艰难的偏转过身子,颤声道:“我是兰城邢氏二公子,伤了我,你也跑不了。”
“兰城邢氏?”肖遥侧头道:“很厉害?”
兰城还在震惊于眼前发生的一幕,闻言立刻醒悟道:“邢氏一族是兰城里数一数二的家族势力,族中强者众多。肖遥,要不......还是算了吧......”
“哦!”肖遥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却是丝毫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他本就不是容易忍气吞声的性格。管他什么邢氏一族,真要是惹恼了他,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反正他也从未打算在此久留,只要能够逃入荒野,想要抓住他也绝非易事。
万源商行本就位于兰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上,人流众多。
从方才邢公子欲要对肖遥用强的时候,四周便已经围满了想要看热闹的人。此刻形势反转之下,众人立刻从一开始好奇变为了惊愕。大概是没有想到在兰城的地盘上还有人胆敢对邢氏一族的二公子出手。
除此之外,围观之人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难言的怜悯。
在他们的眼中,肖遥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了。
或许明日清晨,城门外的荒野之中就会多出一具年轻的尸体。
没办法,得罪了邢氏一族,就连死亡都是一种解脱。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一阵骚动之声从街道尽头处传来。
这里发生的事情,肯定一早便被传回了邢氏一族的内堂。
肖遥抬眼望去,只见一名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正在向此行来。
男子面容方正,神色冷峻,身着一袭朱红色长袍,看上去倒是和邢公子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眼见他出现在此地,拥挤的人潮顿时向两旁分开,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肖遥侧着头,不为所动道:“你又是什么人?”
“兰城邢氏,邢朱!”那一袭朱袍缓缓开口道。
肖遥嘴角流露出一丝嗤笑神情道:“来得真快啊!怎么?想要为他出头?”
邢朱瞥了一眼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邢公子,没有像肖遥想象中那样咄咄逼人,“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德行我最清楚。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嗯!”肖遥惊咦一声。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他这些年在无忧城中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无非就是几个仗着家族势力的纨绔子弟在外面惹了麻烦,自己又无力解决,便只能靠着家族中长辈来出头。
但是像眼前之人这样,一出来就开始数落自家后辈的,肖遥还是第一次见。
“大哥......”邢公子看到来人,眼中除了欣喜之外,还夹杂着几分畏惧。显然对这个哥哥颇为敬畏。
邢朱冷哼一声,怒其不争道:“昨日才刚刚教训过你,如今又出来惹是生非。如此胡作非为,真是丢尽了我邢氏一族的颜面。”
邢公子默默地低着头不敢出声。
邢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怒气道:“这位朋友,可否先放开他再说。”
肖遥的手掌一直都搭在邢公子的肩膀上,虽未持兵器,但是以他的实力,想要拧断他脆弱的脖颈,绝非难事。
“凭什么?”肖遥丝毫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分明是他招惹我在先,我已经处处忍让,他却咄咄逼人。若不是我还算有些自保的能力,此刻还不知是何下场。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想就此带过,凭什么?”
肖遥越说越气,手上的力道不觉加重了几分,邢公子口中立刻传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邢朱没有为他求情,既然是他做错了事情,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
“这件事情,是他做错了。我代表兰城邢氏向你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公道?”肖遥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你所谓的公道,难道就是在他肆意妄为的时候袖手旁观,等他惹出了麻烦之后,再跑出来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以此来彰显你的风度吗?”
邢朱默然。
肖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只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只见邢朱一言不发,直接伸手扭断了自己的左臂,继而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将原本跟随在邢公子身旁的一众打手的双臂一一卸去。
一时间,骨骼折断之声和众人的哀嚎不绝于耳。
邢朱的神色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如此,可能让你满意了吗?”
肖遥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
兰城偷偷扯了扯肖遥的衣角,道:“肖遥,你还是先放开他吧!邢朱公子为人正直,不会欺骗你的。”
肖遥一把将邢公子推回到邢朱身边,转身大步离去,道:“此事,一笔勾销了。”
兰城小心翼翼地回头张望一眼,连忙跟上肖遥的步伐,“就这么走了?”
“那你还要如何?真要我对他下手不成。”
兰城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就这么走了,不会有事吧!”
肖遥没好气的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你让我放开他的吗?”
兰城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跟在肖遥身后向前走去。
二人离开之后,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次散去。
邢公子看着为了自己自折一臂的大哥,不禁涕泪直下。
世人只知他邢墨是个一无是处,整日里只会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与他那在兰城中风评甚佳的大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而在他眼中,那个一直对自己不苟言笑的大哥,才是这世上最为亲近的人。
而此刻,自己平日里最为敬重的大哥居然为了自己而自残躯体。那感觉,简直比一剑扎在他身上还要来得更加难受。
邢朱面色依旧古井无波,只是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发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此事,是给你的一个教训,希望你记住今天的事情。往后,莫要再惹是生非了。”
邢墨重重点头,仍是抑制不住的哭泣。
“唉!”邢朱看着这个一直让自己操心不断的弟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伸出自己尚且完好的右臂按了按他的脑袋,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继续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