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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意外(二)

“那他们——你的队友有没有发生意外?”籽籽问。

“你关心他们干什么?”女孩儿白了籽籽一眼,随后,不情愿地说了句:“没有。”

“哦,那就好。”籽籽似乎松了口气。

“哎,我说你这人……真是……”女孩儿总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可籽籽已经不那么在乎别人的态度了,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最重要的。女孩儿似乎也不在乎籽籽什么态度,忽然又站了起来,说:“不行,我要去看看何健飞有没有去参加我的葬礼。”说完,跨过望乡台,又走了。

籽籽听说她要去参加自己的葬礼,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她还是比吃吃好得多。至少,她接受自己已经离开人世这样的事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籽籽和那女孩儿都不太顺心。朵朵家这几天都没有人住,朵朵的城堡也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而那女孩儿提到的那个什么飞大概没去参加她的葬礼。看着她就像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一样,籽籽也不想去招惹。女孩儿也不在意籽籽在干什么,总是坐在廊下看着忘川想心事,当脸上的怒气再也遮掩不住时,便起身离开,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直到有一天,女孩儿回来之后,抱着一根廊柱放声大哭,倒把籽籽吓了一跳。因为她不敢相信,这个腰板挺得笔直,脸绷得紧紧的,总是带着一丝不屑神情的女孩儿……居然会哭?

女孩儿直哭到籽籽以为她再也不会停下来的时候,方才停住,背对着籽籽,说了句:“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籽籽不确定女孩儿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况且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自己也接不上茬,便只是默不作声。那女孩儿忽然回头,眼睛直愣愣地把籽籽看了半天,开口说道:“……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籽籽正捧着朵朵继母的日记本不知该向谁去发火呢,听了这话,不客气地回道:“我懂不懂没关系,该懂的人不懂才是悲剧。”

“你是在说我吗?”那女孩儿质问道。语气里明显有压不住的火气。

“我是在说你说我不懂啊。”籽籽回道。既然大家都有火气,索性发出来好了。

“不懂你还说什么?”

“说我知道错了啊。”

女孩儿被籽籽呛得一时无语,最终却没有发火,反倒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我在他心里,居然会如此的毫无分量……”

籽籽没说话。

那女孩儿又问:“你知道对一个人最深的伤害是什么吗?”

籽籽看着她,仍然没有说话。

只听那女孩儿自己答道:“不是打不是骂也不是恨,而是……无视,就像你根本不存在一样……”说着,她扭头看向远处,继续道:“我居然被他无视了。甚至我为此丢了性命,在他的生命中都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点痕迹……你说,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

籽籽第一次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悲凉和无助,顿时心生同情,嘴也软了下来,说:“在很多爱你的人心里面总是装着你的,真的。”

那女孩儿把头扭了过来,问:“你懂什么爱不爱的,还真的?”说着,站了起来,烦躁地说:“孟婆在哪儿?就当我白来这个世界走了一遭……”

看着眼前这个坐立不安的女孩儿,籽籽忽然想起魏小娴踏上奈何桥之后,孟婆对她说的话来。她曾经问孟婆如果过不了奈何桥的人将会去哪儿,孟婆说“自有他的去处”,这个“去处”让籽籽怎么想都觉得不会是什么好地方。虽然这个女孩儿的脾气比魏小娴的还要火爆,不过,既然遇见了,再怎么也应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她才对。

一番思量之后,籽籽转身从身后把魏小娴的那盏心灯从廊柱上取下来捧在手里,回身对那女孩儿说:“这是我在这里认识的一个女孩儿留给我的,她叫魏小娴……”

那女孩儿仿佛第一次注意到籽籽的灯,问:“这是什么?”

籽籽答:“这是一盏可以照亮我回家的路的灯,灯芯是魏小娴的心。”

“什么?”那女孩儿惊讶道,凑上前来朝籽籽手里的灯里看去,只见一朵淡黄色的彼岸花一闪一闪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又抬头问籽籽:“你说这是一颗心?”

籽籽点点头。那女孩儿斜眼看着她道:“你当我是弱智吗?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籽籽叹口气,既然已经决定要告诉她,那就拿出点耐心来好了。于是,籽籽尽量简洁的把自己来到这里的经历说了个大概,把朵朵、叶子的故事都省略掉了,也没提吃吃。最后,对女孩儿说:“你知道魏小娴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怎么来的?”女孩儿半信半疑地问道。

籽籽有些沉重的说:“她从十一楼跳了下去。”

“啊?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她,她说她要随风而逝,还要我称呼她‘追风之女’。”提起这些,籽籽开始在心里怀念起魏小娴来。

“哦?”女孩儿看着籽籽的眼神开始认真起来。

“可是最后,魏小娴把她的心留给了我,还说让我回去之后,替她对老师恭敬些,和同学相处得好点儿。”

“哦?”

“之前,我就想着,不能让爸爸妈妈那么伤心,所以要回去。现在,我已经有三盏灯了,为了她们留给我的这颗心,我也必须回去。”籽籽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流露出的态度似乎折服了这个傲慢的女孩儿。她双手抱在胸前,转头望向望乡台下的忘川河水和岸边的彼岸花,良久没有说话。籽籽也没再说话,转身把魏小娴的心灯仔细地挂在廊柱上。这时,身后传来了女孩儿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籽籽没回头,答道:“你就叫我籽籽吧。”

“籽籽,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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