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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雨落,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的是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就应该要好好注意就是。”

“不,不是这个,雨落。”

“妈,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晚点再说。”

“你不是林洛枫的女儿。”

“我不知道,我还可以活多久。不仅如此,我有酒瘾,因为可以镇痛,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会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所以我要趁现在清醒的时候告诉你。你不是林洛枫的女儿。我知道,在我去美国之后,虽然那时我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你是他名义上的女儿,但他待你并不是很好。而且在不久之后就抛下你独自一人去了意大利,开始了他自己的新生活。可是我想告诉你,雨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在和他新婚之后没有多久被人骗后怀了你,虽然这么多年来,他对你不闻不问,可是当时他并没有离弃我们,知道直到现在也还是养育着你不是么?雨落,对不起的人是妈妈,妈妈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我希望你知道,你父亲他并不是不喜欢你,并不是不爱你,他离开你是因为他自己过不去那道坎,他不忍心离弃你,却又做不到敞开心扉......”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残忍。这是我当时脑海里的想法,看着摇摇欲坠的林雨落,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心疼,我心疼这样的她。

我知道的,林雨落的家庭并没有比我幸福到哪里去,甚至也许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她还要悲惨的多。她没有什么朋友,即使原本有的,也被项天雪给整没了,她一直很孤独,她在这样苍凉的现实里却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满身是血的前行。我现在之所以能过的比较好,是我很早就人情了现实,早早的就把自己的真心收起来,可是林雨落没有,她的真诚简直就是遍布全身,在我认识到一直以来我心里清清楚楚的这样的她之后,我彻底的明白,我喜欢这个女孩儿,这个坚韧的女孩。

她的父亲叫林洛枫,在她出生前是在国内较有名气的钢琴家,秦羽剩下她一以后,不为人知的夫妻双双出国吗,只留下林雨落一个人在国内,她几乎是作为一个孤儿长大。我曾经问她说,雨落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却是有些窘迫的说,我不记得了。其实她是不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过生日。看着她逐渐消瘦下去的身体,还有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我开始越发的担心起她来,我没有办法这样看着她继续这样下去,没有办法。我已经喜欢上林雨落了,我没有办法否认了。

计划啊复仇啊什么的统统的都见过去。

我开始将她送给我的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白色大袄,蓝灰色羊毛衫,包括她织给我的难看到不行的红色围巾。

“雨落,和我走。”我是这样跟她说的。我清晰的看见了她眼睛里闪烁的泪水,还有迅速被她压制下去的动摇,她垂眼,我猜大约是在压制心中并不平静的情绪,她又很快的抬起头倔强的看着我问道,“凭什么,王一。”她不知道不管她怎么强迫自己坚强起来,她眼睛里满满的哀伤还是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凭我从来没有爱过王琳。”

“呵!王一,你觉得你说的话,我还会再相信么?!”她这样说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难道你想要和你母亲一起生活么?!想要和你母亲一样么?!”她大约是没有想到我会知道她母亲的事情吧,所以才会那样的无错和软弱。然而她很迅速的就调整了自己,我不喜欢那样的她。

“王一,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但我想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我已经毫无瓜葛了!而你也没有任何资格去调查我。王一,我死活如何,与你何干呢!与你何干!!”林雨落气急了,眼里全是愤怒!我也是被她这样的话给刺激到了,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一定是我的克星!我冲动的了,“和我走!”我一把抓住林雨落的手,“我不可以再眼睁睁的看你背负你不该背负的东西了!”

“你放手!王一,你给我放手!你什么资格管我?我背负什么管你什么事情,不要说我们现在没有关系,就算有关系,也轮不到你管!你不知道就不要在我面前自以为是为我好的插手!放手...”

“好,就算我不了解,但至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离开!不是么?!”

“你懂我什么?!你究竟知道我什么呢?!王一!那是我妈妈!我妈妈!”

“一个在外面玩够了,得了乳腺癌晚期因为美丽不愿意动手术,又没有人来照顾,就跑回来找女儿照顾的人,也可以是妈妈么?!这样...”

“啪!”耳光响亮。

那大约是我第一和林雨落争吵成这样,从认识以来。

那大约是我第一次被人打了。看,那个女人就是有办法让我手足无措。

这是一个喧嚣的城市,这是一个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康庄大道,前方的景象不是撞破旧不堪的楼房还有人声鼎沸噪杂不看堪在黑暗的世界中散发着微弱微弱光芒的窗户,而是一个伴随着“呲——啊——”然后迅速有许多人驻足回头观望以及在马路的一口被一群群人包围的水泄不通的一段不知名的马路上,伴随着“啊!有人被车撞了!”

“快看啊,快看啊!你看那个人。”

“天啊,这里又事怎么了?出车祸了么?”

“诶,你看前面,好多人啊,怎么了么?出交通事故了么?”等等的声音。

一步.......一步......又一步,步履艰难的向前,就像是狗血剧情里那些脆弱的情人不敢接受现实,不可置信一样。

林雨落没有机会这样一步又一步的走向她的爱人。上天给他的唯一的机会就是重复着曾经的狗血经历,在你就快要将那些疼痛的事情都忘记的时候重新剥开你伤口,让你不但亲身经历还亲眼看见你的伤口破裂的更大。电话想起的时候,林雨落还在公司里忙着整理稿件。

是个陌生电话,再响了一边又一边后无奈的拿起夹在耳边,手上的事情确实一点儿也米有停下,“喂,您好,哪位?”

“喂,您好请问是林雨落小姐么?”

“嗯,是的,我是林雨落,请问您是哪位... ...”

“这里是XX医院,我们刚刚有一位名叫林洛枫的男子因为车祸被送进了急诊室,患者手机的最近联系人显示着是您请问您是否林先生的家属,能否过来办相关手续。”

轰—— ——

今天是愚人节么?还是说我在梦里?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手机铃声响亮的唱起了歌来,“喂。”

林雨落疯了。

喂,是林雨落小姐么?

林雨落从来没有这样的疯狂过。

嗯,是的,请问您...

您母亲病危,送进手术了,可能...你快赶过来吧。

依旧是疯狂的奔跑着。

放下手中的一切,飞一般的冲出了公司大门。就连从王一的身边擦身而过都不自知。

上天就是这样捉弄人类。明明是有缘无分的人,偏偏要带给你们无限缘,让你们一次又一次在人海中相遇。十年前,王一陪在林雨落的身边面对亲人的离别,十年后经历种种之后依旧是万一陪在林雨落身边面对有一次的打击。

十年前林雨落拼命的跑着,穿过密密细细的雨和朦胧的雨雾,在车辆穿梭的马路上几精一切的奔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脸上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湿漉漉的,一身也已经湿了,脚上一只鞋也知道跑掉到哪里去了,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奔跑,奔跑,脑海中什么都没有了,之神下“妈妈...”

雨落,雨落快上车来!

“没事的,会没事的,雨落你不要怕,不要怕,还有我雨落,还有我。不要抖,不要抖,雨落。”林雨落什么也听不见,嘴里一直喊着,妈妈,妈妈,也不知道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还是因为寒冷,整个人都在不停发着抖。

林雨落不管马路上正在疾驰的汽车,也不管司机们的高声怒骂,车还没停稳就打开车门,拔腿飞快而灵活的横穿过去,冲进了医院。

王一赶到的时候,雨落整个人都颓圮的瘫坐在地上看不出悲喜。像麻木的扯线玩偶。

十年后,王一跟在林雨落身后拦下的士,等到王一再一次赶到的时候,是神情紧张的坐在急症室外的林雨落。

十年,的确都改变了许多,可是林雨落依旧是林雨落,王一依旧是王一。不管我们如何的成长了,我们依旧是原本的我们,这是无法改变的。

就像我们之间永远也斩不断的羁绊一般。

看吧,十年前林雨落脆弱不堪,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承受能力,“是林雨落小姐么?”

“是的,我是,我是,我妈妈怎样了。”林雨落慌乱的抓着医生白大褂,染上赃污的白衣,像个小丑一般,在嗤笑着林雨落的天真。

十年后,林雨落已经成长成为一个坚强的,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子了,面度意外发生的变故,可以保持着一丝理性。

“是林雨落小姐么?“

“是的,我是,我是,请问我父亲怎样了?”焦急的走到医生面前,不再是慌乱的抓着医生白大褂,而是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行为,面对着医生。

“您好,手术虽然正在进行中,但是我不得不提前和你说,请做好心里准备。”

“请做好心里准备。”

依旧是瘫软在医院冰凉的地板上,王一依旧是紧紧的把林雨落用在怀里,不一样的是林雨落再也没有了她失常的发笑,而是无声的泪水。

有些人总是能够在你面对巨大变故的时候出现,比如,王一。有些人总是能够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消失,比如,王琳。

林雨落怠倦的依靠在王一的怀里。这是她最喜欢的怀抱,这是最能让她安心的怀抱。

“王一,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呵呵。为什么呀... ...”

总有一切人会用尽一切的去过活,他们不奢求什么,只是希望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却总是难以得。

我们是生活在一个名叫世界的地方的小丑。每天呕心沥血的演绎着各种各样的笑话,没有导演也没有操纵者,没有排练也没有NG更不会重来,所有的桥段只可能发生一次,还是人们不自觉的在努力的发生着不同的小丑戏。戴着华丽的面具,不停地表演者,没有停歇,哪怕死亡,都不放过,引出下一断悲伤的笑话。

下雨的时候,在水雾里,整个城市扭曲了形状。那些爱情,亲情,一时间,在雨中急转直下。原来,一切都只是看似容易。那些种子,还是开出了悲伤的花。终于明白,人最大的悲伤不是得不到,而是舍不得。不管之前做了多少的心里准备,还是舍不得。下过雨的天空像是冻结了的海洋,辽阔无痕的宣导于繁华都市和寂寥四野芷裳,就这样一万年掩人不动的存在着,不曾悲喜,不辨是非,不知善恶,不问生死。

自从林洛枫出事以来,这做城市就在不停的下着雨,不停的下着,就像林雨落的心一样,不停的哭泣,不停的哭泣。

连林洛枫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林雨落连听林洛枫再多说些话的机会都没有。麻木的收拾着家里的东西,等会儿就要送去殡仪馆了。

王一依旧是陪在自己身边,我没有力气去赶他走,也没有心思去思考为什么王一要这样陪在自己身边。最近的恶魔就像贪婪的魔鬼一样折磨着林雨落,记忆也似乎决堤,悲伤的记忆奔流而下,在林雨落的身体里滚烫的沸腾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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